第7章 你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一整天除了早上喝了點稀飯的薑荷,這會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小荷,你先吃一碗,娘應該沒那麽快。”薑蘭喂完弟弟薑秋,薑秋吃飽了之後,正坐有**玩呢。

“姐,我們一起等娘。”

薑荷怕糊了,不停地攪動著鍋裏的紅薯粥。

屋外,一點動靜響起,薑荷揚聲問:“娘,是你嗎?”

“是我,是我回來了。”方翠英的聲音裏透著些許的疲憊和擔心。

薑荷起身,將擋在門後的棍子拿開,打開門,方翠英滿身寒意地進屋,薑荷主動將旁邊的溫水端了遞上前說:“娘,喝水。”

“小荷真是長大了!”

方翠英也確實又冷又餓,接過薑荷送來的溫水,大杯溫水下肚,她覺得渾身的疲憊都好像消失了大半,水還是微微透著甜。

“你們還沒吃嗎?”

方翠英看鍋裏還大半鍋粥呢,就知道她們姐妹也沒吃。

方翠英將幾個破碗擺好,一人盛了一碗粥。

“娘,你的手。”薑蘭的視線落在方翠英的手上,心疼地說:“娘,你明兒個別去漿洗房了。”

方翠英的手,又紅又腫,看起來,格外嚇人。

“沒事。”

方翠英不在意地說:“我這是今天才去,不習慣,等習慣就好了,你們多喝點粥,小秋乖不乖?”

“乖,乖得很。”薑蘭笑望著薑秋,許是知道她的腿不好,薑秋一整天都沒有鬧,就連之前的發燒,也退了。

薑蘭的腿,姐妹倆商量好了,先瞞著方翠英,薑蘭在她回來之前,就一直坐在自在床的最裏頭,用被子蓋著腿。

一家子喝了紅薯粥之後,薑荷就琢磨著把那隻野雞吃了,正好給姐姐補腿。

方翠英拗不過孩子,將一隻野雞都塞進爐子裏,舀了滿滿一鍋的水,架在火上燉著,也幸好她們住在這沒人敢靠近的鬼屋裏,否則,要是讓人家聞著肉香,說是別人送的,村子裏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們給淹死了。

“好喝。”薑荷分了一點肉和一點湯,暖洋洋的野雞湯,可真人間美味啊!

薑荷心中喜滋滋地想著:要是這野雞再大點就好了。

“真甜。”方翠英在兩女兒的逼迫下,勉強喝了小半碗的湯,剩下的,全部都被她們姐弟三個人分了,她又道:“我怎麽覺得這裏的水更甜呢?”

“我也這麽覺得。”薑蘭也有這種感覺,有時候喝白水,都帶著甜味呢。

“肯定是爹爹在天有靈,保佑我們。”薑荷默默地把話題往偏了引,她添了兩塊炭,有炭火在,就不用夜裏睡著,還要不停地給火堆添柴取暖了。

提起原主的爹,四麵漏風的屋子裏,瞬間就靜默了下來,唯有不知事的薑秋還在**爬來爬去。

夜深人靜,大家睡得正香,薑荷悄悄地給床邊的小火堆,添上了一點柴禾,要是沒這點柴禾,他們非得凍死在冬天不可。

薑荷小心翼翼地將大碗裝上水,一打開門,她迅速攏緊了衣裳,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太冷了。

薑荷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小葫蘆,又找到了原主的一個小葫蘆瓶,說起來,還是原主爹疼原主,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葫蘆做成的,裝不了多少水,串著紅繩子掛在腰間,被原主當擺飾。

這會,就派上大用場了,薑荷將黑葫蘆放在小葫蘆瓶口上方,看著天邊那皎潔的月亮,特別的安心。

隻要有月光,小葫蘆就能有靈液,這些靈液,是她們四個人身體健康的保障。

曬足了一個時辰,薑荷瞪圓了眼睛,親眼看著原本黑漆漆不顯眼的黑葫蘆,在月光的照耀下,好像變得透明,黑葫蘆渾身濕漉漉的,就像是在水裏泡過一樣,薑荷趁機將黑葫蘆提起來,黑葫蘆底部,凝結的一滴潔白的靈液,掉落到了黑葫蘆裏。

“太好了!”

薑荷開心地將產了靈液的黑葫蘆放進大石缸裏過了一下,靈液可不能浪費了!

她寶貝似的將小葫蘆蓋好,雖然裏麵隻有一滴靈液,但積少成多,那可都是寶貝!

……

“胡爺爺,我送您回家。”薑荷熱情地送給姐姐看過腿的胡郎中回家。

胡郎中背著醫藥箱,摸著胡子,說:“喲,小丫頭還真懂事。”

薑荷揚起甜甜的笑容,問:“胡爺爺,那酒好喝吧?”

“好喝,好喝。”胡郎中背著手,一連幾天喝上了那酒啊,別提多舒服了,陽光下,他半眯著眼睛,心中想著,酒是好酒,可惜就是太少了。

這不,一想起那快見底的酒,就惦記起薑荷剩下的那壇酒了。

胡郎中眼睛轉了轉,一臉和善地看向薑荷問:“丫頭,你還有一壇子酒吧?”

“胡爺爺,說好一壇子酒抵藥錢的,你不會反悔吧!”薑荷瞪大了眼睛看著胡郎中,那雙靈動的眼睛好似在說:您一大把年紀了,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胡郎中解釋:“不反悔,我這不是想著你還有一壇子酒。”

他的話還沒說完,薑荷誇張地往後退,氣得鼓起了腮幫子,說:“胡爺爺,你不能搶我的酒,那是我爹留給我的。”

“誰搶了!”

胡郎中聽到這個‘搶’字,氣得吹胡子瞪眼,糾正她的話說:“是買。”

“胡爺爺,那您出多少錢?”薑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那張比巴掌還小的臉龐上,襯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格外閃亮。

剛剛還氣呼呼的像個河豚,這一轉眼就眉開眼笑,看著生趣活潑,惹人喜愛。

“這個嘛。”

胡郎中摸著他的胡子,伸出二個手指頭。

“二兩銀子?”

薑荷的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了。

胡郎中瞪眼地看著薑荷,這丫頭,看起來小小的,口氣倒不小,他沒好氣地說:“丫頭,你以為那銀子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還開口就二兩銀子。

攏共就那麽一點酒,能給二百文錢,那還是他看在丫頭一家子可憐的份上,不然的話,最多值一百五十文!

“行,就二百文。”薑荷高興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二百文,肉總能吃上一頓吧?

“胡爺爺,那我現在去挖酒。”薑荷說送胡郎中回家的呢,這半道上就跑得沒影了。

胡郎中瞧著她小短腿跑得非常地快,不由得笑了,小丫頭還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