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哪摘草藥去?

“薑家的小丫頭?”胡郎中看到她,就認出來了,他問:“你抱著酒做什麽?”

薑荷打量著胡郎中,看起來四十幾歲的樣子,他正坐在屋子裏喝著白粥,在稱呼上,她糾結了很久,但,為了姐姐能順利治腿,她也豁出去了。

“胡爺爺,請您救救我姐,給我姐治腿。”薑荷將酒抱到旁邊的地上,輕放著說:“這是我爹給我們埋的酒,已經十年了,給胡爺爺當診金。”

“十年的酒?”

胡郎中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將封土拍掉,酒香撲鼻而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說:“好酒。”

“胡爺爺,您能給我姐治腿嗎?”薑荷眼巴巴地看著胡郎中,眼底含著期待。

胡郎中將酒抱起來,放在桌子上,沒有回答,而是打量著她問:“兩天前,我給你把過脈,高燒不退……”

接下來,就是胡郎中說了一堆的專業的話,薑荷也聽不懂,總結大意就是,她吃的那點藥,根本好不了這麽快,才一天,小丫頭就活蹦亂跳了。

薑荷垂著眸子,她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怎麽好的?”胡郎中看向薑荷詢問著,好奇她怎麽好得這麽利索。

“不知道。”薑荷一臉無辜又茫然地看向胡郎中,反正她打定主意裝傻。

“你娘給你吃了什麽藥?”胡郎中又問。

薑荷呆呆地回答道:“就是胡爺爺開的那些藥啊。”

胡郎中盯著薑荷看了半天,薑荷就那一副呆愣又茫然的模樣,她悄悄地問:“胡爺爺,現在可以去給我姐治腿嗎?我姐的腿斷了,腫得很大,都不能下地。”

“胡爺爺,酒都收了,你可不能反悔,我爹說了,撒謊的人就是小狗。”薑荷生怕他反悔,衝上前,掀開紅綢,濃鬱的酒香飄出來。

胡郎中深吸了一口氣,這酒香得讓他根本拒絕不了,他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

“這酒,我爹藏了十年,您聞聞,香不香?”薑荷伸手,用手當成扇子,酒香隨著她小手的舞動,更是爭先恐後地鑽到胡郎中的鼻中,她討好地笑道:“胡爺爺,您要是給我姐治好了腿,這酒就是您的了。”

“你爹應該還藏了一瓶吧?”胡郎中摸著小胡子,打量著薑荷。

薑荷抿著唇,上前就要抱酒,要不是為了薑蘭的腿,她才舍不得把這酒挖出來抵診金呢。

胡郎中眼疾手快地將酒搶了回來,緊緊地抱著酒,數落道:“這是我的,你這丫頭,都送出去了,哪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真是小氣!”胡郎中小心翼翼地將酒重新蓋好,又放進屋子裏,才重新走了出來,背上他的藥箱,隨口問:“小丫頭,看不出來,挺精明的啊?以前怎麽被薑家那幾個小子欺負?”

薑荷抿唇不語,心說,換了一個芯子,她還能像原主那麽軟弱,那麽傻嗎?

……

“薑家大丫頭,你妹妹是怎麽好的?吃了什麽藥?”胡郎中一到薑家現在住的地方,看到薑蘭,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薑荷的。

跟在後邊的薑荷腳下差點一空,胡郎中還真是執著呢!

“您不是說吃車前草嗎?”薑蘭解釋著,看胡郎中很重視,又詳細地把薑荷好的過程說了,其實,也沒什麽,她們被趕出來之後,娘就帶了幹的車前草,煎服了水給小荷喝。

“就沒吃別的?”胡郎中追問。

薑蘭搖頭。

胡郎中眉頭緊皺,似怎麽也想不通。

“胡爺爺,您還是快給我姐看看腿吧。”薑荷催促著,胡郎中光問一些沒用的有啥用,要是被人知道她死而複生,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小荷。”薑蘭朝著薑荷使眼色,忙向胡郎中道歉道:“對不起,我妹妹年紀還小。”

“無妨。”胡郎中倒覺得薑荷這樣挺可愛的。

……

“胡爺爺,我姐的腿,能治好吧?”薑荷關心地詢問著。

胡郎中看了她一眼,她軟糯的聲音,一口一口地喊著爺爺,讓一直一個人的他,都覺得格外舒心,他想到薑蘭的情況,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他說:“骨頭斷了,我會用給你姐的腿上藥,再用兩塊木板固定,能恢複到什麽情況,就得看天意了。”

“那我以後能站起來嗎?”薑蘭對自己的腿,也還是有期望的。

“能,恢複得好,能和從前沒有半點區別,恢複得不好,可能走路會跛腳,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你這腿,最好一點力都不能用!”胡郎中鄭重地叮囑著,麵龐嚴肅地說:“如果可以,最好吃點骨頭湯,補補身子,半個月後,我再來看情況。”

“謝謝胡爺爺。”薑荷站起來,有模有樣地朝著胡郎中鞠躬,胡郎中配的什麽藥她不知道,但一壇子不大的酒,換胡郎中給姐姐治腿,她應該是占了便宜的。

“姐,太好了,你的腿能治好!”薑荷送走胡郎中之後,高興地大喊著,等瞧著**睡著的薑秋要醒來,她才壓低聲音,眉飛色舞地說:“姐,你的腿能治好了。”

“都是小荷的功勞。”薑蘭咧嘴笑著,跛點她不怕,隻要能站起來,而不是一個不能走路的廢人就行。

“小荷,你是怎麽說服胡郎中的?”薑蘭好奇地詢問著。

薑荷心虛,隨口忽悠道:“胡爺爺人好,我求一求他,他就答應了。”

“沒收診金?”薑蘭揚著眉,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薑荷肯定地點頭。

薑蘭一臉猜疑地盯著薑荷。

薑荷麵色不改地任由她打量,她可不是真的小孩子。

“要不,我明天給胡爺爺上山采草藥去抵藥錢?”薑荷故意這麽說著。

“噗”

薑蘭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薑荷那副模樣,輕輕捏了捏她瘦小的臉蛋說:“外麵都是雪呢,你上哪摘草藥去,等明年春天,有藥草了,我再給胡爺爺采點草藥。”

大雪天,想要采草藥真是太難了。

夜幕降下,屋裏漆黑一片,薑荷早早地就把火生了起來,她感慨著,有炭就是好啊,連柴禾都省了不少,她在火上架了一個爐子,熬煮了紅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