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初入武當派

武當山處於華夏腹地,方圓四百裏,高險幽深,飛雲**霧,磅礴處勢若飛龍走天際。靈秀處美似玉女下凡來,此情此景,恐怕任何一個稍有才氣的人來此處,都會忍不住的吟詩一首。

隻是當張明月一個人背著一個背包來到此處,卻隻覺得此地人煙罕至,就連這上山的青石板路上都雜草叢生,就好像已經荒廢了好久一般。

不過張明月也是個乙級孤狼等級的武人,就算這山路再難走,也抵不過張明月步伐矯健,所過山路如履平地,這上山的路程雖遠,但是卻算不上艱辛,入深山之中,景色就大不一樣。

少了人為修建的痕跡,任憑萬物自然生長,數十米之高的瀑布之下是一汪清潭,潭水清澈見底,偶爾三兩隻叫不上名字的魚在潭底歡呼雀躍。

張明月是來上山學功夫的,並非是來旅遊的,所以並沒有欣賞這幅美景的雅興,隻是這一路上走走看看,卻也不錯,讓自己心情舒暢不少,她駐足在潭水邊,捧起一捧池水解了這口渴之疾。像張明月這種武人幾天不喝水也沒什麽問題,但是抵擋不住這天幹物燥,口喉也跟著幹燥起來。

一捧清水入口之後沒有什麽異味,卻也沒有書裏寫的多麽香甜,勉強能解口幹舌燥之急,也算是有些用處。

飲水之後,張明月再次登山,越朝著山上,山路便越發難走了,就連人工修建的青石板路也變得崎嶇陡峭,隻不過張明月的心境還算是良好,這也導致麵對如此曲折的山路,張明月依舊可以健步如飛。

再次前行一個小時,張明月也終於登頂,本以為會看到氣勢如虹的武當派大門,井然有序的弟子操練。而眼前所看到的事物,卻和張明月心中所思所想大相徑庭——登頂之後,看到的是一個破敗不堪的山門,山門頂端一塊石匾中央刻有“武當”二字,早已因為年久失修而變得模糊不清。

不難看出來門派中人似乎試圖維護過大門,隻是看得出來手頭確實是不寬裕,一些破損的地方都是拿碎石頭進行的填補,填補之後還有不少的空隙。

對於眼前的場景,張明月有些愣愣出神,在他的印象中。武當本應該是人聲鼎沸摩肩擦踵,弟子成群香客也應該是源源不斷。可眼前自己在此駐足半天,也未見有人上前迎接,更是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實在是令張明月有些匪夷所思。

難不成是武當派喬遷了?那不能啊,這麽大的事情“天下第一APP”上肯定會報道啊,自己就是跟著這個APP上麵武當派的定位來的,怎麽就是這番景象?

難不成一整個門派的人都在閉關?世間確實有巧合的事情,卻也不至於這麽巧吧。

張明月駐足在原地幾分鍾,最後思量再三,終於緩緩踏入武當派大門,管他裏麵是什麽情況,先進去一探究竟再說。

張明月本以為,隻是山門破敗了一些。畢竟這山門應該和武當派同齡,可能派中成員為了保留這流傳下來的山門,這麽多年也隻是修繕,未曾更換。

隻是當張明月踏入山門之後複行數十步,張明月的這個想法便煙消雲散——門派內部也是如此,雜草叢生,滿地都是肆意生長的綠植,有的甚至已經鑽進了一些屋子裏,大大小小一共有個幾十間瓦房,在山門正對著的前方,是一個看起來昔日應該相當宏偉的香堂,香堂中央擺放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香爐,香爐本應該是金色的,隻是因為這歲月侵蝕,香爐自身的金色已經褪去,所剩無幾,殘留下來的,也黯淡無光。

在香爐之後,是一尊巨大的張真人雕像,雕刻工藝可謂是鬼斧神工,就算利用現代的高科技也未必能雕刻的這般出神入化,隻是同這偌大的武當山一樣,也因為這歲月侵蝕從而導致本應熠熠生輝的張真人像有幾分落寞。

張明月有些不解,她緩緩走入香堂,一進去就能聞到一股很明顯的灰塵的味道,香堂內部雜物堆積,堵上了不少的窗戶,從而導致現在雖是正午,香堂內部卻昏暗的要命。

香爐前方擺放著數個蒲團,張明月掃視一圈,最後緩緩跪在蒲團之上,張明月身形下落,蒲團上麵揚起一股灰塵。

來此之前,張明月並不信教,也不知道道教的規矩,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虔誠的跪拜,姿勢正確與否,張明月不清楚。

“呦,如今這武當山,竟然還有能跪拜之人,實屬不易,實屬不易啊。”

正當張明月禁閉雙眼,雙手合十跪拜張真人像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驚嚇到了張明月。

張明月迅速起身,身上殺氣暴增,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呦嗬,殺氣挺重嗎,明明是一個小丫頭,殺氣這麽重,佩服佩服。”

隻見有一人從陰影中走出來,此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身著青藍色的貼身道袍,道袍倒是很幹淨,和整個武當派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隻是此人睡眼惺忪,看起來好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張明月沒有放鬆警惕,而對方也看出了張明月的緊張,他舉起雙手在自己的胸前,輕輕前腿:“放鬆放鬆。”

“你是什麽人?”張明月緊張兮兮的開口問道。

那人輕輕抖了兩下道袍的袖子,然後雙手附後,打了個哈欠:“你不覺得,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入我武當大門,進我武當香堂,誰知道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毀我武當香爐,砸我們祖師爺像啊?”

一聽“我武當”三個字,張明月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她收起身上的殺氣,朝著對方輕輕作揖,語氣抱有歉意道:“實屬抱歉,我叫張明月,今天前來武當派,主要是想跟隨武當山習武,隻是這外麵山門破敗,又不見人煙。我以為此地已經荒廢,便想進來探個究竟,就算是荒廢了,也不枉費我白來一遭。”

“拜師的?”張明月的這句話似乎出乎了那人的意料,他幹笑兩聲,隨即再次擺動了兩下袖子,“算了吧,這武當都多少年沒有新弟子了,女施主和我說你是來拜師的,搞笑的吧,如今武當已不再收徒,勞煩女施主白來一趟,請回吧。”

那人大袖一揮,一條手臂已經做出了一副送客的姿勢,這讓張明月瞬間就氣的不打一處來,合著老娘我花了小兩千塊錢的機票錢來到這個地方,又廢了小半天的時間累死累活的爬山,最後你就告訴老娘一句請回吧?這也就是APP上不能給門派寫差評,要不然老娘一定要好好的批判一下你們武當山。

不過這也僅僅是張明月的內心活動,張明月不是那種喜歡胡攪蠻纏的人,既然武當已無收徒之意,那張明月自然也不能強求人家,怪隻能怪她張明月自己沒在來之前做好調查,讓自己白來一遭。

隻是張明月想不通,這麽大的一個門派,如今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呢。她已有了起身離開之意,隻不過進行之前,她還是回首看了一眼香堂中央的張真人像,感到幾分惋惜。

張明月剛剛踏出兩步,甚至還未走出香堂的大門,隻見又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出現,這個男人看起來大概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下巴上有一撮山羊胡,道袍並未得體的穿在身上,看起來非常的隨意。手中端著一個木質水盆,肩膀上還搭著一個棉布毛巾。

這個男人和之前那個年輕的男人一樣,也是一臉睡眼惺忪,道袍比年輕男人髒上一點,但是看得出來也是經常清洗。

此人在看到張明月之後半睜半閉的雙眼一下子睜開,手中的水盆也掉落在地上,翻滾幾圈之後才緩緩停下:“請問你是……”

張明月看此人和自己說話,自然沒有不回話的道理,張明月和中年男人作揖行禮:“道長你好,我叫張明月,本是來此地拜師習武的,隻是剛剛才聽聞武當派已經不收弟子,所以現在正打算離開。”

“誰告訴你的!”那中年男人重重跺腳,看得出來他非常的生氣,“你告訴我哪個人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你告訴我,祖師爺在上,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張明月緩緩轉頭看向了身後的年輕男子,並未說話,隻是又把腦袋緩緩轉了回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那個年輕男子,竟然是悠然自得的吹起了口哨,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那中年男人一下子就知道了是那年輕男子搞的鬼,他迅速向前幾步,來到年輕男子麵前:“顏聽白啊顏聽白,你說你都趕走了多少上門拜師學藝的弟子了,今天咱們兩個當著祖師爺的麵,你告訴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是不是想斷了武當派的香火?我告訴你,要是咱們師父還活著,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這個名叫顏聽白的年輕男子依舊是雙手附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把中年男人放在眼中,麵對中年男人的指責,他沒有答話。

這倒是讓中年男人更生氣了,隻不過中年男人的餘光瞥見了一旁的張明月,然後他迅速的朝著張明月走過來,抬起雙手同張明月作揖行禮,張明月也迅速的回禮。

“這位女施主,貧道吳墨臻,你莫要聽顏聽白那小子胡言亂語,武當派肯定是要收徒的,這樣,今天你來呢,我馬上派人去給你收拾一件屋子,你今天來這一路奔波勞碌,恐怕已經累了。今天我就先帶你見識見識這門派中的人,拜師的事情明天再說也不遲。”

張明月打量了一下顏聽白,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吳墨臻,二人看起來都不像是壞人,既然來則安之的道理,張明月是懂的,況且這順其自然也是道家的思想。眼下雖看起來這武當派不是很靠譜,但是也不妨一試。

“那好吧,隻不過這入門,有沒有什麽規矩呢?”

一聽到張明月要入門,吳墨臻立刻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攏嘴,倒是那顏聽白拜了拜道袍的袖子,直接從香堂的後門走出去了。

吳墨臻看著顏聽白的遠去的背景搖了搖頭,然後轉頭對張明月道:“你別去管顏聽白。現在我們武當派的,一共有二十一個人,你要是加入了呢。就有二十二個人了,現在這武當按輩分,我是輩分最大的,你要是拜我為師呢,我就是你的師父,你要是拜其他人為師呢,我就是你的大師伯,至於你到底要選誰當你的師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還有,就是你別看我們武當派如今這個樣子了,但是我們武當山的功夫,可一點不差。”

說著,吳墨臻就要比劃兩下,可是這馬步剛紮好,手臂僅僅是一擺,就聽見清楚的“哢”一聲,然後吳墨臻就保持了那個動作十幾秒鍾。

張明月本以為這吳墨臻正在憋著什麽大招,隻不過當她注意到吳墨臻的臉上表情逐漸扭曲,她才終於意識到吳墨臻腰扭了。

張明月右手搭在吳墨臻的腰上,隨後輕輕一推,這算是把吳墨臻閃到的腰給推了回去。

吳墨臻扭動了兩下自己的腰,看起來異常的開心,右手輕柔自己的老腰,另外一隻手輕點張明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吳墨臻雙手附後,走出香堂,張明月也立馬跟上,二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走著,走的時候,吳墨臻的口中還在碎碎念叨著一些瑣事:“我和顏聽白的師父,是上一輩裏最後的一個人,自從師父走後,至今還沒有人有權利可以賜名,所以你可以當做一個特例。是這麽多年以來,第一個沒被賜名就入門的武當弟子。你別看我們武當如今如此破敗,一千八百年前,我們武當興起,四海之內,甭管你是什麽人都要給我武當三分麵子,甚至我們武當山,還是一塊出了名的養龍之地,前後共培養出七八條真龍,那個時候,我們武當山,是真的風光。”

張明月看見吳墨臻的雙眼發亮,聽起來像是給自己講故事,但是這實際上,是回憶那一段自己沒經曆過的武當鼎盛時期。

隻是吳墨臻的雙眼從發亮到黯淡,並沒有太長的時間:“隻是這世上變化無常,昔日我武當香客每日數不勝數,偌大個山門被虔誠香客堵的水泄不通,論道之處座無虛席。但是老祖宗說過,順其自然,無為而治,今日我武當雖是人煙罕至,卻也落得清閑,我們武當之人少了香火,但是也可以一心修道,善哉善哉。”

張明月剛才看吳墨臻隻覺得是個邋裏邋遢的中年漢子,可如今再看卻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雖然張明月不想打斷這處於回憶之中的吳墨臻,但是張明月還是想大體了解一下武當的武功,自己可能在短期之內都要待在這裏,總得知道自己學習的是什麽吧。

“那個……道長,我現在還沒想好要拜在誰門下呢,我就先叫你道長好了。”

吳墨臻揮了揮道袍的袖子:“無妨無妨,所有的稱謂都是一種叫法而已,就算叫我豬頭也無妨……”

吳墨臻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思量了一下,又馬上補充道:“不要叫豬頭,不要叫豬頭,就叫道長就好了。”

張明月心裏偷笑,卻未浮現在臉上:“道長,咱們武當派都有什麽功夫可以學啊,我看那個天下第一APP上介紹,好像有什麽八卦拳?”

一聽到“功夫”兩個字,吳墨臻好像是祖師爺上身一樣,又甩開膀子,正打算大顯身手的時候,似乎想起剛才的窘境,所以又緩緩收回雙手,將雙手放回在自己身後:“要說這功夫,我武當派那自然是種類繁多,我們武當派,強筋骨、運氣功。強調內功修練為主,講究一個以靜製動,以柔克剛,以短勝長,以慢擊快、以意運氣,以氣運身,偏於陰柔,主呼吸,用短手,武當功法不主進攻,然而亦不可輕易侵犯。內家拳有太極拳,八卦掌,形意拳。外家功夫有龍華拳,龍華五連踢,武當劍。更是有登天如登梯的輕功梯雲縱。除去這些,我們武當派還有煉丹秘術,隻有你想不到,卻沒有武當山做不到!”

張明月被吳墨臻這段“貫口相聲”給說的雲裏霧裏,不過聽起來都挺靠譜的,不像是一些小門派為了招攬學生將自家功夫鼓吹的昏天黑地的,實則也就那樣,最厲害的其實就是嘴上功夫。

“那,我需要繳納學費嗎?”這也是張明月較為關心的一個問題,畢竟這次出來學習功夫是公費學習,如果有花銷的話回頭張明月還要去找公司去報銷,超過公司報銷數額的話,她張明月就要自己拿剩下的錢了。

吳墨臻對此似乎是楞了一下,在短短幾秒之內,張明月清楚的看到吳墨臻的臉上有數個表情的變化,最後變得笑容和煦,似乎十分大度的說道:“講什麽學費,我們武當講究的是一個緣分,你想想,如果不是你與這武當山有緣,今天我再晚來一步,你就有可能被顏聽白那個混小子趕走,那自然就無緣武當山。但是就因為我在那個節骨眼趕過來,你就能留下,這不是緣分還是什麽啊。”

雖然這吳墨臻說的一本正經,好像是那麽回事一樣,但是張明月以自己當了多年明星經紀人的敏銳發誓,吳墨臻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這麽想的,隻是最後理性戰勝了感性,才能說出這麽慷慨激昂的一番話。

總之是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既然吳墨臻已經這麽說了,自己也沒必要戳破。張明月呼吸了一下,這山頂的空氣自然是不錯,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日後在這樣的地方練武,確實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似乎是因為景色宜人的緣故,張明月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吳墨臻派了兩個弟子給張明月收拾了一間空房間出來,眾人一聽有新的弟子便歡呼雀躍的去給張明月收拾房間。

張明月沒想到,他們竟然給自己收拾了一間極大的房間,看起來應該是那種一家四口居住的規模,雖然收拾隻有兩個人,卻異常的迅速,從剛開始的一進房間灰塵撲麵而來,到最後整個屋子幾乎一塵不染前後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並且幹完這些似乎還幹勁十足,最後竟然還給自己搬來了一個巨大的木質浴桶,還燒了滿滿一浴桶的熱水。

張明月泡了澡之後,隻覺得今天一整天的疲倦感都煙消雲散,張明月換上了吳墨臻事先給自己準備好的道袍,有些寬鬆,不過確實要比尋常的衣服好受很多,從材質上就非常的柔軟和輕便,這樣練武也能相對的減輕自己身體的壓力。

張明月收拾好一切之後已經天黑,錯過了最好的夕陽時分,不過張明月卻並不心急,畢竟自己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自己總能抽的出時間欣賞一下這山上的落日美景。

她輕輕鬆鬆的上了自己房間的房頂,拿出手機,和預想的一樣,自己的手機在這裏根本沒有信號,想要聯係誰都聯係不到。

少了謝紙鳶這個大小姐每天沒日沒夜的麻煩,還有那個碎嘴子詹邱緣每天沒日沒夜的絮叨,按理說張明月應該已經一身輕才對,但是眼下卻總覺得有些不習慣,總覺得自己生活裏好像少了一些什麽。

第一次躺在磚瓦上麵的感覺似乎還不錯,最主要的是自己在這高山之巔,天空距離自己也就近了不少,再加上武當山這個區域環保做的還不錯,夜晚依舊可以清楚的看見星星,這讓張明月感到異常的舒心。

“武當派嗎……”張明月搖晃著掛在腳趾上的布鞋,“感覺還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