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從前的從前
沈亦寒的微妙變化,作為曾經和他關係最密切的阮韻韻又怎麽會不知道。
隻是她不知道,這種微妙的變化是不是因為邱沫兮。
第一眼見到邱沫兮的時候,阮韻韻就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那種感覺深入骨髓。
換成從前的沈亦寒,他絕對不會允許別的女人靠近他。
可是現如今卻不同了。
邱沫兮從外麵進來的那一刹那,想都沒想就直接坐到了沈亦寒的身邊。
而他雖然麵無表情,卻氛圍尷尬。
好不容易從美國逃脫回來,阮韻韻就是希望能夠重新見到沈亦寒。
當真正見到沈亦寒的那一刻,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回來的真正用意是什麽。
兩個人安靜的喝著咖啡,各自回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種表麵上的貌合神離,讓阮韻韻頓時格外壓抑。
“你過得好嗎?”最終,還是沈亦寒首先打破寧靜。
好?什麽是好?什麽又是不好?
五年前知道沈亦寒要和邱沫兮結婚,那時候的他們隻是見過幾次麵而已。
阮韻韻一怒之下背井離鄉。
去了遙遠的美國。
她以為,隻要逃避就好了,隻要不去想就好了。
可是,即便是金錢威逼也好利誘也好,喜歡的就是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
認真的會隨著時間的洪流變得順其自然嗎?
答案是會的。
生而為人最喜歡的事情難道不是隨波逐流?
認命的同時,又不信命。
針對沈亦寒的問題,她思考了很久。
最終,阮韻韻開口說:“有的人因為每天吃飽飯而快樂,有的人因為每天能賺多少錢而快樂。這種快樂都是因為人們對目前現狀的妥協。你問我過得好不好,我隻能說好也不好。”
籠統的回答,更讓氣氛變得壓抑。
沈亦寒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著有些陰鬱的夜空。
這時候已經沒有星星可言了。
國外的月亮應該很漂亮,星星應該也非常閃爍。
不像國內,到處都是高樓大廈。
原本屬於夜晚的所有,都被消失殆盡。
就像小時候農村長大的孩子從來不相信,由得地方竟然一整晚都亮著燈光。
反過來,阮韻韻問:“你呢?你過得怎麽樣?”
從前過的不好,如今也習慣這種不好了。
沈亦寒原本想要這樣回答,最終還是強忍住。
一陣微風吹來,伴隨著北邊的冰冷。
沈亦寒不由自主的拉了一下外套,許久還沉默的說:“天氣不好的時候會下雨,天氣好的時候會出太陽,好像就是這樣。”
言語之中透露著,現在已經這樣了,好是什麽樣?不好又是什麽樣子呢?
點點頭,阮韻韻溫柔的笑著:“你的孩子叫什麽?應該也有三四歲了吧。”
“叫茜茜,四歲了。”
轉過頭來,沈亦寒又問:“你呢?去美國那麽多年有沒有找到心儀的人?或者……有沒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這東西好像從前有過,但是後來也因為某些原因沒有了。
五年的時光當中,阮韻韻最不能回想的就是在美國的點點滴滴。
從前她以為的幸福生活,隨時麵臨著支離破碎的樣子讓她崩潰。
千裏迢迢回來,處心積慮的見到沈亦寒,阮韻韻並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沒有用的寒暄上。
起初見麵聊天的初衷,也隨著每一分每一秒的心理活動開始變化。
曾經?曾經……
微微低下頭,阮韻韻滿是愁容。
許久才微微說:“能看到你能這麽幸福,真的很欣慰,畢竟不像我……”
從阮韻韻出現在沈亦寒的麵前,沈亦寒就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麽心事一樣。
偶爾悶悶不樂,偶爾思緒遊離。
以前總是喜歡沒心沒肺哈哈大笑的阮韻韻好像再也見不到了。
在她的臉上到處都是一種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麽了?”他問道,還是有些心疼和擔心。
笑了笑,阮韻韻連忙說:“沒什麽的其實,我現在的狀態沒什麽關係的。”
她越是遮遮掩掩,沈亦寒越是覺得她事態嚴重。
“你快說,我從一見到你就覺得你有心事。”
從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阮韻韻當真不想在提。
許久還是搖著頭說:“算了,不說我了,說點開心的事情吧。”
沈亦寒頓時不悅,對著眼前的阮韻韻忙說:“你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跟我說的嗎?”
“可是跟你說也沒有用啊。”阮韻韻微笑著。
她從來都是這樣,即便是自己的天塌下來了也不和別人多說一句。
這是從前沈亦寒最擔心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她柔弱的外表下麵,沒有一點點柔弱的女生該有的模樣。
她越是這樣,沈亦寒就越是不放心,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幾年在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焦急當中有些不耐煩:“你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或者是傾聽的,你都要說出來知道嗎?”
低著頭,不一會兒阮韻韻竟然哭了出來。
在美國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的關心。
飽經摧殘不說,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五年,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麽過過來的。
原以為想要回來看一看沈亦寒,想要讓她抱抱自己,最終也是無用。
五年前,知道沈亦寒要和邱沫兮結婚。
阮韻韻一怒之下選擇了背井離鄉,那時候那個美國人還在口口聲聲的說他有多愛她,願意給她多少東西。
在沈亦寒的身邊呆了那麽多年,沈亦寒最終還是沒能給的了她什麽。
到最後竟然也是和別人結婚。
她不甘心,憑什麽自己小心翼翼處心積慮經營了那麽多年一切,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別人霸占。
後來,阮韻韻也隻能對五年間的事情娓娓道來。
五年前,沈亦寒被迫娶了邱沫兮,傷心難耐的阮韻韻悲憤離去。
試問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東西是值得人們去堅守的?
不顧所有人的阻攔,阮韻韻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遠走他鄉的時候,阮韻韻隻希望自己能夠被生活善待。
後來也還不錯,她的確是被生活善待過。
比如,她遇見了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