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為什麽不說話
場麵尷尬,沈亦寒也不能不說話,畢竟他也不知道今天約了飯局的人竟然是阮韻韻。
他隻是在下午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裏麵的一個朋友說晚上要到這裏來吃飯。
他閑得無聊,正好因為工作間隙的緣故就直接答應了。
隻是沒想到的是,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阮韻韻。
他夢寐以求了很長時間的女人,突然有一天見到了之後,反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還好嗎?”
這是他們見麵的時候,阮韻韻說的第一句話。
沈亦寒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隻好點頭,木訥的說:“很好。”
遠遠看到兩個人尷尬的站在包廂立麵,許意織本想掉頭就走,奈何阮韻韻伸手和他們熱情的打招呼。
直到邱沫兮的到來,他們之間的寧靜才被打破。
然而現在便是三個人的尷尬了。
“好長時間不吃家鄉的飯菜了,還真是有點兒懷念。”席間,阮韻韻說:“不過以前的時候咱們可是常來這裏呢。”
沈亦寒沒說話,隻是微微笑了一下。
阮韻韻又笑著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麽今天話這麽少?”
即便是沈亦寒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話這麽少。
難道是因為一直想見卻一直見不到的阮韻韻?還是說突然也到訪的邱沫兮?
做東的阮韻韻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止說話。
“其實你忘記了也是應該的,畢竟我都五年沒有回來了。”
說完,她故意趴在沈亦寒的麵前問:“五年了,你想我了嗎?”
一旁的鍾欣欣聽了這話突然被菜汁嗆到咳嗽起來,連連咳嗽。
許意織知道她被嚇到了,便緊忙遞了一杯白水給她。
一口氣喝下半杯,鍾欣欣頓時想上前理論一番。
奈何許意織從底下按時她不要輕舉妄動。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邱沫兮也覺得眼前的一切如同嚼蠟。
本來不關自己的事情,卻硬是要參加,這世界上還有比這種事情更惡心的事情嗎?
不過還好,她心理強大到還能忍得住這些。
“幹嘛突然說這個話題?”沈亦寒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許意織的身上。
那眼神分明再說,你看什麽看?不知道救急嗎?
許意織也非常迅速的回複一個眼神,回答說:不好意思,臣妾做不到。
阮韻韻夾了一塊雞肉送到沈亦寒的碗碟中關懷備至道:“這五年你過得怎麽樣?聽說你們有孩子了,真的嗎?”
“嗯。”沈亦寒淡淡的回複。
從一開始看見阮韻韻他就一直覺得尷尬。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尷尬,可是就是尷尬。
嚐到了今非昔比的滋味兒,阮韻韻心裏不痛快的厲害。
五年前,明明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眾星捧月一樣。
五年以後,竟然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叫邱沫兮的女人臉上。
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有人在這五年當中享受了本應該屬於她的幸福,自己卻悲慘的留在了美國那麽長時間。
她有些不甘心,為什麽?憑什麽?
一頓飯就這樣草草了事,其實連阮韻韻都不知道怎麽會這麽快。
大家散了的時候,許意織和鍾欣欣先和眾人告別。
等送走了他們,沈亦寒和邱沫兮正準備走出餐廳,身後的阮韻韻便喊道:“邱小姐?”
回頭,邱沫兮寵她笑了笑。
“可以把你的亦寒借給我一會兒嗎?我想跟他說說話。”
邱沫兮想都沒想直接點了點頭,說:“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等邱沫兮的車輛離開,沈亦寒沒好氣的長舒一口氣。
四下無人,阮韻韻便說:“亦寒,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這座城市有了太多屬於他們共同的記憶。
不管是走到了哪裏,都有屬於他們的過去。
晚風輕輕拂麵,之中有一些冰涼。
坐在一個露天的咖啡廳外麵,阮韻韻聽著耳邊的風聲,長籲短歎。
“上一次坐在這裏好像還是五年前的事情。”說著深吸一口氣:“五年了,真快啊,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
正常一直保持沉默的沈亦寒,最終也感歎說:“是啊,真快。”
笑了笑,阮韻韻故意問道:“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想過我會回來?”
微微一笑,沈亦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說真的,從阮韻韻離開了他之後,五年了,他沒有真正的笑過。
他甚至連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
原本以為,從前得不到的,即便是見她一眼也能夠心安理得的生活好久。
可是真的讓他們重新見麵之後。
沈亦寒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多了幾分憂愁。
兩個人都是已婚的人,卻在這種不合時宜的地方見麵。
在唏噓都是從前了。
“你這五年好像過得很好。”阮韻韻說這話,神情開始落寞起來。
好和不好,其實沈亦寒也不知道什麽是好和不好。
他隻知道,過去的五年都如同行屍走肉。
如今才算好了一點點。
可是,好了一點點之後,卻又開始不好了。
這種感覺說不出來,像是失而複得,又像是失魂落魄。
眼前總覺得,如果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見她一麵,要抱住她,把這些年的思念都說給她聽。
可是真當重新見到她以後,沈亦寒便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麽的迫切。
好像所有的感情到最後都會變淡,深愛過得也好,痛恨過得也好。
這就是時間的力量。
時間可以改變所有,愛你的心和不愛你的心。
因為時間最終會變成習慣,習慣了就什麽都好了。
然而,習慣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沈亦寒從來也不知道什麽是習慣,知道阮韻韻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了什麽是習慣。
那種迫切和迫不及待從來沒有出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時候,沈亦寒冥冥之中好像明白。
似乎……真的不太對了。
可是那種真正的感覺,也是說不準的。
漫長的時間過去,沈亦寒還是沒說話。
女人,生來就是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