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是隨便做倆菜?

一大早李修月就去銀行跑貸款的事情,樓道裏確是人聲不斷。

周瑞好奇的出門去看,看到服務員,廚師,在鄰居家進進出出,一陣無語,許老竟然弄出這麽大陣仗。

一個帶著廚師帽的中年漢子看鄰居家門開了,扭頭問道:“你們家有個叫周瑞的?”

周瑞無奈的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你看著有點眼熟……”

廚師怒氣騰騰地道:“我叫張大全,來你家送過飯,沒上桌許老就讓我拿回去了!”

張大全滿腹委屈地咆哮:“現在老爺子一吃我做的菜就搖頭歎氣,說什麽要是有周瑞做的一半功力就好了。”

張大全越說越氣,繼而博然道:“我八歲跟廚,十七歲通過廚師等級評定考試,做了三十多年菜我才有了今天的成績!我不信!你個娃娃從娘胎裏開始學能有多久,我要和你比廚藝!”

廚師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傲氣,所以周瑞並不討厭對麵這個直爽的漢子,笑著搖了搖手,說了句有機會,就鑽回了屋子,氣的張大全又是一陣跺腳。

這也太興師動眾了吧,關上房門,周瑞苦笑。

時間慢慢接近中午,門鈴響了,周瑞門一打開,幾個服務生就彬彬有禮地遞上竹籃子,總共有八個之多。

接進來仔細一看,周瑞徹底無語了。

昨天許作仁說什麽順便做兩道菜,自己吃什麽都行,純屬胡扯,估計是怕自己不答應才說的含含糊糊。

看這精致的竹籃子,哪有一點隨便的意思。

八個大竹籃,每個籃子裏都有不同的食材,都是經過精心挑選,清洗幹淨的。各種調料,刀具都是每個籃子一套新的。

每個籃子外麵還用毛筆寫著菜名呢,並且竹籃兩兩相同,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菜名給你了,就這幾個菜,食材都是雙份,你家做一份,給我來一份兒。

看著菜名周瑞更是哭笑不得。

“江南百花雞,青魚禿肺……”

江南百花雞,要用蝦膠攤抹在雞皮的內側蒸熟。裝盤的時候,是用江南的名花夜來香做陪襯,所以名曰“百花雞”。刀功,火候,還有蝦膠的做法都見功夫。

青魚禿肺更是需要二十斤以上的青魚內髒做原料,成菜鮮香而不腥。

……

這幾個菜哪道做好了也夠一個特級廚師讓人追捧一輩子的,這個許老還真是個行家,為了吃也真是難為他了。

微笑著,周瑞右手拿刀左手舉著一隻去過毛的整雞運刀如飛,片刻間一整張雞皮被他完整的剝了下來,留下雞頭雞翅,整隻雞丟盡了垃圾桶。

與此同時,旁邊的房子裏,倆老頭隨意的盤膝而坐在鹿絨地毯上,兩人中間的小茶桌上擺好了剛沏好的極品毛尖,一眾服務生跪坐在倆老頭兒身後添茶。

張大全站在一邊麵色難堪,有種氣哼哼的感覺。

他身為酒店的一級廚師,幹了一上午拔毛洗菜的活,並不是他養尊處優,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吃過的苦數都數不完。

他生氣是因為許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他不如一個毛頭小子,還說這次帶他來長長見識,這讓他胸中堵著一口悶氣。

實在是氣不過,張大全沉聲對許作仁道:“許老,我跟了您這麽多年,我的手藝如何我自己清楚,我也不曾有過絲毫怠慢,您要是想開除我您直說我絕無怨言,何苦找這麽個年輕人羞辱我?”

許作仁哈哈大笑:“小張,你也知道你跟了我幾十年,我一直拿你當兒子看,我讓你來就是因為我跟你更親近,對你的期望更高,你不用多想,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旁邊老頭咋麽了一口茶,疑惑道:“我說老許,咱哥倆快一輩子交情了,該吃的該嚐的說實話也都吃過嚐過了,別嫌老哥托大,你把我從川南一個電話忽悠來是不是有點太興師動眾了?”

許作仁笑的更歡了:“錢老哥,我饕餮老道,你饕餮老鬼,一南一北說白了也就是倆開酒樓的,行內人們給麵子給了個饕餮二老的名號不就是說咱倆饞麽,哈哈……”

許作仁收住笑聲鄭重道:“都是土埋半截的人嘍,這回我要不讓你來,將來我怕你跟我翻臉。”

倆老頭兒相視大笑。

周瑞把一份菜端上桌,另一份裝進盤子放回竹籃,放在樓道地上,衝樓道大喊一聲:“開飯!”

便關上了門。

許作仁使個眼色,服務員就把竹籃子取了回來,一一拿出來放在餐桌上。

饕餮老鬼錢大富驚得站起身子:“這都是什麽菜?”

許作仁夾了一塊子蝦肉放進嘴裏,蝦膠先蒸後炸,火候恰到好處,油炸肯定是一瞬間完成的,完全吃不出油炸的味道,保留蝦膠的鮮美的同時又多了酥脆的口感。

眯著眼指了指張大全:“你拿個碗,過來和我們老哥倆喝點。”

饕餮老鬼見沒人回答自己,又問了一遍:“這菜……”

許作仁點點頭:“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問呢,老哥,這幾道菜正宗做法已經絕跡,你還覺得這趟來的興師動眾麽?”

錢大富此時竟然老淚縱橫:“果然,口感,味道,哪怕是色澤都與我師傅傳給我的古籍殘本中描述的一模一樣!”

張大全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忽的瞪大眼睛,這一刻他心服口服。

再看另一頭,李修月回來了,周瑞他們一家人也正坐在桌邊吃飯,周瑞哪裏知道自己剛剛因為這幾道菜被許作仁這老狐狸試探出了虛實。

對於他來說這幾道菜也就是工序麻煩了些,他根本也無從知道這幾道菜做法已經失傳的事情。

李曉琪倒是越來越不吝惜對自己這個姐夫手藝的讚美了,她但是忘了一個多月以前她是多麽的瞧不起這個男人,看來周瑞這手藝是把她的胃抓死了。

李修月悶悶不樂,低頭扒拉飯菜,悶不做聲。

吳秀琴這幾天一直幻想著憑借這幾個合同,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察言觀色道:“修月,出什麽問題了麽?”

李修月悶聲道:“嗯,貸款出了問題,爺爺給的資金不夠初期運作,本來華美醫藥的單子一直是劉家的鼎盛醫藥在做,這回相當於虎口奪食,他們找銀行做了手腳,並揚言要極力打壓我們李家。”

“嘶”徐秀蘭倒吸一口冷氣。

劉家是本市醫藥製造業龍頭,比他們李家自然是強了不少,這回華美把單子給了李家,鼎盛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李修月安慰徐秀蘭:“沒事的媽,同行是冤家,商場如戰場,我們要做大做強,早晚都要和劉家較量,我再想想辦法。”

徐秀蘭又看向周瑞:“我說你真的沒用,修月愁成這樣你怎麽一點忙都幫不上!”

李修月道:“我們李家和劉家的事情和周瑞有什麽關係?別說了,我再想想辦法。”

見李修月維護自己,周瑞心中一暖,他想幫李修月一把,但是要讓他去衝陳家父子或者許老借錢,這種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