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藥方要人情，人參要錢
瞎婆婆的哮喘確實有些嚴重，不過也沒到不能控製的地步。
晏婉晴低聲詢問：“婆婆，您早年是不是受過寒涼？”
瞎婆婆說：“我生小默爸爸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他是在雪地裏出生的，身體落下了病根。”
瞎婆婆生完江默的爸爸之後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晏婉晴點頭，這就是了。
早些年的女人對生孩子並不重視，導致了很多死胎和慘案發生，不過也沒辦法，環境使然，不能像後世那樣坐月子，養得精貴一些。
江默問：“怎麽樣，我婆婆的病能治嗎？”
晏婉晴說：“婆婆是慢性喘息性支氣管炎，是寒哮。”
江默是個門外漢，他不懂晏婉晴說的名詞，他隻關心，“到底能不能治？”
江默緊張地看著晏婉晴，瞎婆婆從昨天開始吐血，把他給嚇到了。
“能。”
晏婉晴的話就像是一劑定心丸一樣，江默的心忽然就踏實了。
晏婉晴問：“有沒有紙筆？”
“有。”
江默找來給她，晏婉晴坐下寫藥方。
她低下頭，濃密的黑發像一匹上好的綢緞一樣垂下，散發著烏黑的光澤，江默看著她的側臉，她挺翹的瓊鼻似乎點綴著光。
“好了。”
江默走神間，晏婉晴已經寫好了藥方。
晏婉晴寫的一手漂亮的小楷，字跡娟秀，江默挑眉，讚道：“字寫得不錯。”
“我可是練了很久才練出來的。”
為了寫一手漂亮的字跡，晏婉晴不知道用了多少支筆，多少個本子。
她看著江默，“你能買到這上麵的草藥嗎？”
這個年頭，能買到糖漿的人不是等閑之輩，而且江默要是連這點草藥都弄不到，前世也不會有那樣的成就。
果然，江默擲地有聲，“能。”
就是不能，他也會想辦法弄到。
“嗯，開12劑，水煎服，我過兩天來複診。”
晏婉晴從斜挎包裏拿出一小株人參，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找了一株小人參，“這個切片含服，比糖漿管用。”
外人不識貨，不代表江默不識貨。
這一小株人參先別說貴不貴，就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他探究地看著晏婉晴，“你從哪兒弄來的人參？”
小丫頭本事不小。
“別管我是從哪兒弄來的，藥方是人情，人參是要錢的。”
江默失笑，“現在不要人情了？”
“人情有一個就行了。”
要太多也沒用，而且她現在身無分文，很沒有安全感，她得攢很多很多的錢，有點意外才不會慌。
她將來去海市，少不了花錢的地方。
“這株人參多少錢？”
“你看著給吧！”
晏婉晴相信江默不是個小氣的人。
江默朝晏婉晴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來。
瞎婆婆苦了一輩子，很節儉，她若是聽見人參的價格，恐怕就不會吃了。
江默問：“一百夠嗎？”
晏婉晴震驚。
現在的一百相當於後世的小兩千了，人參確實貴，但她這株小人參沒有那麽高的價值。
“給我五十就行了，剩下的錢留著給婆婆買藥和補品吧！”
江默從口袋裏拿出一百，直接塞給晏婉晴，“我既然說了一百那就是一百，拿著吧！”
他敢給，她就敢拿，而且看江默的神情和掏錢時爽快的動作，是個不差錢的。
晏婉晴把錢放包裏，江默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動作，笑著說：“下次再找到人參還可以賣給我。”
“你是自己吃呢，還是拿去賣呢？”
“賣。”江默見晏婉晴一臉打小算盤的模樣，補充了一句，“自己吃可以給一百，批量賣可就沒有這麽高的價格了。”
“放心，我沒那麽黑。”
她賣給江默一百，江默拿到藥鋪，藥鋪再賣出去，這樣一環接一環下來，人參的價格就太高了。
江默送晏婉晴出去。
謝建國倒背著手在門口踱步徘徊，晏婉晴詫異，“舅舅？”
“既然你舅舅來接你，我就不送你了。”
江默沒錯過謝建國看到他時一閃而過的害怕和防備，他轉身回家。
“舅舅，你怎麽來了？”
謝建國一個箭步過來，“你還好意思說，你都嚇死舅舅了。”
謝建國好幾天沒去廠裏上班，今天下去過去跟廠長說了一聲明天複工的事情，誰知道一回來就聽說晏婉晴的事情，他嚇得魂都快飛了。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為什麽要去招惹江默呢？”
“舅舅，我已經招惹了，你再說也不管用了。”晏婉晴的耳朵快起繭子了，“你放心，我當著眾人的麵要到了江默的允諾，不會牽連謝家的。”
謝建國沒想到晏婉晴這樣想他，他失望地說：“我是怕你牽連嗎，我是怕你吃虧。”
“我孑然一人，怕什麽？”
“你還有舅舅。”
晏婉晴哦了一聲，沒有把這個舅舅放在心上，獨自往前走。
謝建國看著獨自堅強的晏婉晴總覺得她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對他不像之前那麽親近了。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
她知道雪慧的事情了嗎？如果知道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晏婉晴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發現謝建國沒有跟上來，他似乎在思索什麽。
“舅舅，你怎麽不走？”
謝建國看著晏婉晴熟悉的笑容，頓時覺得自己多想了，他釋然一笑，“這就來。”
“喲，大醫生回來了。”
晏婉晴剛進門就聽見了李翠紅的諷刺聲，她叫了一聲舅媽回了自己房間。
李翠紅看著晏婉晴的身影，不滿地抱怨，“你看看她現在像什麽樣子，我說一句都不行了，越來越目無尊長。”
謝建國很煩，“行了，婉晴心裏也不好受，少說兩句吧！”
“她的不好受都是自找的，我倒要看看，她跟江默牽扯上關係，有沒有什麽好下場。”
李翠紅的聲音很大，她就是故意說給晏婉晴聽的。
晏婉晴自動屏蔽，把包裏的錢拿出來藏進牆洞裏。
這個牆洞還是謝雪慧藏私房錢的地方，一般人找不到。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晏婉晴給瞎婆婆治病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裏傳開了。
幾乎成為了人們飯後茶餘的聊閑話最多的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