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給我妹妹磕十個響頭
晏婉晴走在路上能感覺到人們的指指點點。
晏婉晴低頭踩著自己的影子往前走，細碎的劉海遮住眸子裏的光亮。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承受得住流言蜚語，才能等到開花結果。
何況，她自己相信自己就行了，時間會給她作證的。
晏婉晴已經快一個星期沒去上學了，她目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學業撿起來。
靠山村沒有中學，要走三公裏去隔壁的丁曹莊上中學。
“婉晴。”
謝建國騎車子追上晏婉晴，“舅舅今天上班，順便送你去學校。”
晏婉晴沒有拒絕，她還沒傻到跟自己過不去，有謝建國送她，她會輕鬆很多。
半個小時後，晏婉晴站在丁曹莊中學門口，她看著破敗的學校，一時間有些恍惚和感慨。
她又回來了。
“婉晴。”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晏婉晴身後響起。
晏婉晴轉身，一抹活潑明亮的身影朝她跑過來，黃麗晴開心地抓住晏婉晴的雙手，“你怎麽一個星期沒來學校上課，我差點以為你要輟學了。”
村子裏的人都不注重教育問題，很多人上完小學就輟學了，還有就算上了初中，不到初三就接二連三地離開。
晏婉晴能上到初中，還是外婆一直支持她，總是跟她說要做山窩窩裏飛出去的金鳳凰，像她爸爸一樣考大學生，吃公家糧。
晏婉晴前世輟學之後就沒見過黃麗晴了，隻是隱隱聽說她初中畢業後，去了鎮上的高中上學。
謝雪慧跟李沁雪說了不少她的壞話，黃麗晴是學校裏唯一願意跟她做朋友的人，晏婉晴扯出一抹笑，“生病了，所以沒來學校。”
“啊？”黃麗晴關心地看著晏婉晴，“你現在好利索了嗎？”
“差不多了。”
黃麗晴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雞蛋，“這是我媽早上給我煮的雞蛋，給你吃。”
“謝謝，我不吃。”
“哎呀，你跟我客氣什麽。”黃麗晴硬塞進晏婉晴手裏。
晏婉晴看著躺在手心裏還有餘溫的雞蛋，一道溫暖的熱流在心裏流淌。
“你這段時間沒來，老師講了很多內容，我都記在本子上了，一會兒給你看。”
“好。”晏婉晴問：“李沁雪來上課了嗎？”
“她……”
視野裏一暗，李文忠帶著幾個男孩悠悠晃晃地走過來，肩上扛著棍子。
黃麗晴抓緊了晏婉晴的手臂，身子微微有些抖，“婉晴，他們好像是衝咱們來的。”
晏婉晴嗯了一聲，看向李文忠。
他是李沁雪的哥哥，比他們大一級，在學校裏稱老大，不僅欺負下麵的學生，還把老師給氣跑了。
以前沒少欺負她，讓她給謝雪慧和李沁雪當牛做馬，那會兒性子軟，不懂反抗，這一世，晏婉晴不會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晏婉晴，噗一聲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棍子敲打著手心。
“晏婉晴，是不是有段時間沒收拾你，你皮癢啊！”
晏婉晴抬頭，白皙漂亮的小臉直視李文忠，“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你還跟我裝傻，我妹妹是不是你給推河裏去的？”
“不是，她自己滑進去的，是我把她救上來的。”
“你放屁！”
李文忠用棍子指著晏婉晴，“我妹妹親口跟我說是你把她推下去的，我之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膽子這麽大，竟然敢推我妹妹。”
“她是你妹妹，你當然會向著她說話，我說沒有推就是沒有推。”
晏婉晴咬死了這件事情跟她無關，她確定當時沒有其他人在場，空口無憑，沒有人會相信李沁雪的一麵之詞。
“說起來我還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把她救上來，做急救措施，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沒命了。”
“你少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妹妹說是你推的就是你推的，你放學之後跟我回家，磕十個響頭，這件事情就算了。”
磕十個響頭？
李文忠最愛的就是逼人跪下磕頭，她前世不知道受過多少這樣的屈辱。
甚至最過分的一次，他讓她當著全校同學的麵從他腿下鑽過。
晏婉晴永遠也忘不了那屈辱，卑微不堪的一幕。
晏婉晴眸底深處藏著一片寒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喉嚨深處發出低問：“我要是不去呢？”
李文忠晃著手上的棍子，“你敢不去，我就打斷你的腿。”
“那你打斷好了。”晏婉晴說：“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會承認，更不會給任何人磕頭。”
“晏婉晴，你膽子肥了，竟然敢忤逆我。”
晏婉晴嗤笑，“你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嗎？我為什麽不敢忤逆你。”
這個學校裏沒人敢惹他，李文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晏婉晴的話惹怒了李文忠，他指著晏婉晴，怒喝，“晏婉晴，你現在立刻給我跪下。”
黃麗晴忍不住，小臉氣得通紅，“李文忠，你別太過分了，憑什麽要婉晴下跪。”
這太侮辱人了。
“黃麗晴，這裏麵沒你的事，你最好給我離遠點，不然棍子沒長眼。”
李文忠顧忌黃麗晴的身份，沒有欺負過她，急眼了照打不誤。
學校裏不少人看到這一幕都遠遠地躲開，生怕往前一步就會連累到自己。
黃麗晴沒有離開，“我就不走，有本事你連我一起打。”
李文忠眼角陰冷地抽了抽，晏婉晴不想把黃麗晴牽扯進來，“麗晴，這不關你的事，你去一邊等我。”
“婉晴。”黃麗晴不放心。
晏婉晴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到我的。”
晏婉晴早就不是那個懦弱，任由李文忠欺負的晏婉晴了。
黃麗晴看著她，咬了咬唇，“好吧！”
李文忠又問了一遍，“晏婉晴，你到底跪不跪？”
“不跪。”
“我看你就是欠打。”
李文忠的棍子往晏婉晴身上掄去。
晏婉晴看著即將落在身上的棍子，視線移到李文忠的手腕上，她清楚人體的穴位，利用巧勁擰斷李文忠的手腕不是難事。
晏婉晴準備出手的時候，一隻大手比她速度更快地抓住了李文忠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