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給瞎婆婆治病

瞎婆婆喝過糖漿之後好多了,聲音也變得清亮了不少。

“我這是老毛病了,每年快入冬就會咳嗽一陣。”

“那您沒看大夫嗎?”

瞎婆婆沒把這病放在心上,“這又不是什麽大病,看什麽大夫,要不是小默買回家,我才不吃又苦又澀的藥。”

這會兒的人普遍不富裕,有什麽感冒咳嗽的小病能抗就抗過去,不會去看大夫。

瞎婆婆咳嗽了那麽多年,絕對不是普通的咳嗽。

晏婉晴從她的麵色和症狀來看,初步判斷她是哮喘,具體的還要把脈才知道。

而且瞎婆婆年齡大了,若是不及時治療,以後會越來越難受。

江默從籃子拿出兩個鴨梨去廚房裏煮梨水。

晏婉晴沒有了外婆,又嚐過了寄人籬下的滋味,看著忙碌的江默,不希望他陷入跟她一樣的境地。

作為醫者,她沒辦法視而不見。

而且,若是她治好了瞎婆婆,也可以得一份人情。

晏婉晴去了廚房,江默正在切梨,她問:“婆婆咳嗽了這麽長時間,而且越來越嚴重,絕對不是普通的咳嗽,你沒帶婆婆去看過病嗎?”

“去趙學術那裏看過,他隻會開咳嗽的藥。”

“怎麽不去鎮上看?”

江默抬頭看了晏婉晴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白癡一樣,“你不知道我們離鎮上有多遠嗎?”

晏婉晴一噎。

從靠山村到鎮上得翻兩座山,而且不說距離,就是瞎婆婆的身子骨也經不起這麽折騰。

“江默,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婆婆看病,不再犯咳嗽的毛病。”

晏婉晴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治好瞎婆婆,她卻不能跟江默下保證,容易引起懷疑。

江默把梨放進鍋裏,扔了幾顆冰糖,燉上之後才正眼看晏婉晴,“你師承何人?”

“我師父……”她目前還沒有遇見師父,也不是他的徒弟,她不知道怎麽跟江默說。

江默看著踟躕猶豫的晏婉晴,又問:“你又是憑借什麽判斷我奶奶的病情?”

晏婉晴雙肩無力地垂下,她當然是憑借自己多年的臨床經驗,隻是卻不能跟江默直說。

江默銳利的眸子帶著探究,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內心,他太過強勢,晏婉晴隻覺得心理壓力巨大。

她硬著頭皮說:“江默,我有把握治好婆婆,隻要你信我。”

想了想,她又舉例子道:“李沁雪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如果不是我及時救治,她等不到趙學術去。”

晏婉晴沒說的是,就算趙學術去了也不一定能救活李沁雪。

江默那天就在現場,他目睹了全部的過程。

“你要用你從書上看到的知識試試嗎?”

“……嗯。”隻能這樣回答了。

江默說:“我隻要有一個奶奶,你知道若是她在你手上出了差池,你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嗎?”

二賴子推了瞎婆婆一下就被江默揍成了二瘸子,瞎婆婆要是在她手上出了什麽問題,她就是不死也得是半殘。

“不管有什麽樣的後果,我都會承擔。”

她有把握,所以不怕。

江默看著少女明亮的眸子,薄唇抿了一下,“我奶奶若是在你手上出了什麽問題,我不會因為你是個女孩就手軟,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我……”她已經想清楚了。

江默打斷她,“給你兩天的思考時間。”

他的口吻不容置疑,晏婉晴隻好點頭,“好吧。”

晏婉晴離開江默家之後,就去趙學術的診所打針了。

謝建國在診所門口焦急徘徊,“婉晴,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去給江默送衣服了。”

“他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

謝建國見她衣服整齊,臉上也沒有委屈的跡象才鬆了一口氣,“你以後離江默遠一點,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為什麽?”

“江默的性格陰晴不定,他有一次把跟自己玩得很好的兄弟給揍了,你說這樣的人,誰敢靠近?”

“也可能是其中有什麽隱情吧!”

晏婉晴從他對瞎婆婆的照顧來看,就判斷他不是個壞人,那些流傳在外的事件,誰知道其中有沒有隱情呢?

“就算沒有隱情也別靠近他,他看上去不像什麽好人。”謝建國說。

晏婉晴心底冷笑,看起來不像好人,也比某些人麵獸心的人強。

趙學術等了晏婉晴一整天,看見她特別的熱情,“婉晴,你來了,今天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

晏婉晴知道趙學術眼睛裏的期待代表著什麽,“一會兒打完針我就把心肺複蘇的操作流程告訴你。”

“不急不急。”

“不急的話改天?”晏婉晴挑眉。

“那不行。”

他都快急死了。

晏婉晴好笑,打過針後,她讓謝建國躺在**,她來做示範。

趙學術很聰明,隻是在做人工呼吸的時候有點下不去嘴。

晏婉晴擦擦手,“醫生眼中沒有性別,沒有美醜,沒有窮人,隻有病人,你若是不配合人工呼吸,那麽心肺複蘇學了也沒什麽用處。”

趙學術聞言,一把低下頭。

晏婉晴看見謝建國的臉扭曲了。

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人工呼吸的,謝建國估計好幾天吃不下飯。

回去的路上,謝建國一直在幹嘔。

晏婉晴經過小賣部的時候,買了一盒薄荷糖,“舅舅,吃幾顆糖會好一些。”

謝建國接過來,欣慰地看著晏婉晴,“我們婉晴真乖。”

晏婉晴低頭,暗光一閃而過。

李翠紅回來了,她正在廚房裏燒火做飯,聽見動靜走出來,“你們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候了,不做飯出去跑什麽?”

李翠紅從娘家回來看見冷鍋冷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晏婉晴住進這個家裏之後就一直是她做飯洗碗,李翠紅這番話是衝著她來的。

晏婉晴低下頭,小手捏著衣角,“我們沒有出去跑,去診所打針了。”

“打針不能上午或者早點去嗎?明知道快到做飯時間了還去打針,是不是故意想偷懶?”李翠紅陰陽怪氣地冷嘲熱諷。

“我沒有。”晏婉晴眼眶裏含著淚水。

謝建國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不就是沒做飯嗎,你做了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