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居(上)

深圳愛情故事

不過三五分鍾,何騰飛走了回來,用商量的口氣問:“胡蝶,我同學邀請我們過去,要不要一起吃?”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起吃?什麽意思?阮臻安的什麽心?他是無所謂,不過是多一個認識的女人,我卻沒有那樣雲淡風輕。我正要拒絕,何騰飛又加了一句:“也是那個男人的意思,他說剛好你們也認識。”

“哦,是認識呢,一個好久沒見的朋友。”我裝模作樣的看向那個桌子,阮臻正和女伴低頭在看菜譜,頭幾乎湊到了一塊,看來關係十分親密。

“那……”何騰飛探詢。

“一起吃吧,人多熱鬧。”似乎沒有理由拒絕,一個是他的同學,一個是我的朋友,人家還主動相邀。

我們走了過去,女人朝我們打招呼,她的五官算不上美,但是嘴唇豐滿紅潤,充滿誘惑,再加上身材傲驕,自有一份男人不能抗拒的魅力。

我坐下來,禮貌的問好,眼神都不曾和阮臻對視一下。服務生拿來兩份碗筷,何騰飛體貼的為我打開包裝,又給我杯子裏倒了半杯茶,嘴上卻不閑著,和女人說著話。我在心裏飛快的判斷他們的關係,應該隻是純粹的朋友,我是不是可以利用他,在阮臻麵前扳回一局。這實在是一種幼稚的心理,人家壓根沒把我當根蔥,我卻在這處心積慮要做戲。

菜很快端了上來,其中有一道西湖醋魚,何騰飛向我介紹說這道菜是這裏的招牌菜,非常正宗,味道鮮美,讓我嚐嚐。我略帶了點撒嬌的口吻,親熱的叫他的名字:“阿飛,我喜歡魚肉,但怕裏麵的刺。”我聲音低低的,像情人間的耳語。其實我不能確定何騰飛會不會接招,畢竟,才第一次見麵,他即便明白我的用意,也未必肯幫我。

果然,何騰飛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換上一副樂意效勞的表情,說:“我幫你挑。”他是一個晶瑩剔透的人,自是明白這奇妙的處境和我的心思。他夾了一塊魚,細心揀掉裏麵的刺遞給了我,我微笑著接過,慢慢吃了起來。

“好體貼啊,阿飛。”胸器是在表揚何騰飛,眼睛卻看向阮臻,嬌嗔道,“你也不學學人家。”

阮臻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一下女伴,笑盈盈的給她夾了一塊東坡肉,說:“吃這個吧,這個養顏。那醋魚即便沒有刺,可也有點酸,未必好吃。”

我知道他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臉一下漲得通紅。在男女情事方麵,他是博士後,我是幼稚園,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我那點做作的表演,他一眼就能看個對穿。

這頓飯吃得味如嚼蠟,好在何騰飛心胸寬廣、大智若愚,完全不在意桌上的明波暗湧,照樣談笑風生、妙語連珠,終於讓這頓飯在表麵的歡樂和諧中結束了。

吃完了飯,胸器建議去跳舞,我旅途疲累,本就不想去,何況還有一個阮臻在旁,更不可能答應。何騰飛明白我的想法,說:“小蝶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累了,要早點回家休息。”

胸器也不勉強,挽著阮臻的胳膊小鳥依人的和我們道別,我看著他們逶迤而去的背影,有點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走遠啦。”何騰飛笑著提醒我,“舍不得就追上去,有的人有的事要努力爭取了才知道有沒有希望。”

“你知道什麽,我們不是一路人。”被看穿了心思,我微微有點惱。

何騰飛聳聳肩,說:“你的演技和你鬥地主水平一樣臭。”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和他鬥嘴,我是真的累了,要早點回去休息。

到了家裏,我連收拾收拾的心情都沒有,直接撲到床上假寐。迷迷糊糊中,手機似乎響了,煩人,本姑娘睡覺呢,我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吵死。然而對方卻頗有點鍥而不舍的精神,一首《青花瓷》唱完,又咿咿呀呀的接著唱,我繼續不理,它繼續唱,靠,和本姑娘耗上了啊,除了孫莉莉那個沒眼色的,還有誰這麽無聊。我閉著眼睛摸過手機,沒好氣的喂了一聲,然而電話裏卻是一片寂靜。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好不容易睡著,任誰也不會有好聲氣。

依舊一片寂靜。

“孫莉莉,你找死啊,不知道我飛了十多個小時很累啊。”

還是一片寂靜。

我忽然有點急了,這女人不會出事了吧,要不幹嘛一個勁打電話還不說話。

“莉莉,你怎麽了?你在不在?”我焦急問,腦子裏閃過好幾個電影鏡頭,被**了,被打劫了,被勒索了……

“是我。”電話那頭突兀地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我一個激靈,待反應過來是誰時,竟恨不能掐死他。

“什麽事?”我冷冷的問。

“小蝶,我們能見個麵嗎?”低低的聲氣。

“晚餐不是才見過嗎?你春風得意,抱得美人歸。”我冷嘲熱諷,其實沒這個必要,不就是一夜情嗎?何必太小家子氣。

“我在你樓下。”

“我不在家。”又來這招,以為這樣能吃定我吧。

“你房間的燈是亮的。”原來有時候也會死皮賴臉。

“我家裏有其它的男人,不方便。”

“別鬧,小蝶,我有話和你說。”

“我為什麽要鬧?我憑什麽就不能鬧?”我忽然覺得很委屈,“你不是怕我哭嗎?不是怕我玩不起嗎?不是怕我纏著你嗎?OK,我主動消失行了吧,幹嘛又來惹我?”

“小蝶……”

“算了,阮臻,我們不是一路人。你說得不錯,我很別扭,也放不開,最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不要愛情,但是需要婚姻。”

電話那頭又陷入了沉默,我不再等待,掐了電話。

再次閉上眼睛睡覺,卻怎麽也睡不著,我打開電腦,還是玩遊戲吧,玩累了自然能睡著。

何騰飛沒在線,我鬥了幾把地主,照樣一如既往的輸,尤其是有次我有天炸和3個2,當農民居然輸了,把那個地主樂得不停的發“你的牌打得太好了”,和我合作的農民則被氣得七竅生煙,爆了好幾句粗口。我被罵得狗血淋頭,也失了興致,懶懶的關了電腦,給孫莉莉打電話:“女人,你在哪呢,本姑娘回來也不問候一聲。”

“切,你不是勾搭了帥哥接機嗎?還有心情想起我,該不會是遇上了矮窮挫了吧。”孫莉莉取笑道。

“別跟我耍貧,本姑娘心情不好,想喝兩杯,你速來作陪。”我不耐煩。

“我倒是想來,但是身不由己啊,我現在烏鎮,要不你派個專機來接?”孫莉莉繼續笑嘻嘻,估計和哪個帥哥玩得歡。

“莉莉,阮臻剛才給我打電話,他在樓下。”我心裏憋悶,把今晚的事詳細給莉莉說了一遍。

“啊?他安的什麽心?”

“我怎麽知道?”

“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小蝶,你不要理他,若你放他上來,他肯定吃了你。”孫莉莉認真的說。

我能告訴她我已經被吃了麽?算了,還是不說罷了,說了肯定被念死,她三番五次警告過的。

“知道了,他已經走了。”

“你看到他走了?”

“沒有。”

“那他肯定沒走,既然他來了,既然打好幾次電話,怎麽可能就此罷休,他還在等機會呢。”孫莉莉用她的經驗判斷。

我心裏一動,移到窗邊,微微撩起窗簾,一個人影正倚在車前抽煙,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滅。靠,孫莉莉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