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讓賊惦記上了

幾天後,古玩城附近的一座城隍廟有一個廟會。

聽旅館老板娘說這個廟會非常熱鬧,有許多賣古玩的和收古玩的,她提醒我帶著那枚寶源局造鎮庫錢去碰碰運氣。

小橋未久也吵著要我帶她去逛廟會。

這幾天我和她總是呆在旅館裏也憋得挺難受,就帶著她一起去逛廟會。

我口袋裏揣著那枚寶源局造鎮庫錢。

城隍廟周圍人山人海的,什麽樣的人都有。

在廟門口的大殿前擺放著一座巨大的銅香爐,許多善男信女買了香火往上插,雙掌合十許願。

小橋未久看到他們許願非常好奇,問我他們在幹什麽。

我就告訴了她,她們在許願,有的是求財,有的是求子,有的是求美好的姻緣。

小橋未久聽說,也要買三柱香許一下願。

我就給她買了三柱香。

她非常虔誠地把香點著,學著人家的樣子插在香爐內,雙掌合十閉眼許願。

她許完了願,我問她許什麽願,她臉一紅,嬌羞地說:“不告訴你。”

說著就往前跑。

人越來越多,整個城隍廟內外是熱鬧非凡,商販的叫賣聲,遊戲客呼朋喚友的聲音不絕於耳。

有一個賣糖葫蘆的,我買了兩串兒和小橋未久一人一枝邊吃跟著摩肩接踵的人流慚慢慢地往前走。

我正往前走著,突然後麵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回頭一看是金三水和一個身材曼妙,長相豔麗,打扮時尚的漂亮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瓜子臉,雙挑細眉,一雙彎彎的細長眼睛,一副標準的狐狸臉,像極了聊齋電影裏的狐狸精。

金三水滿臉興奮地問我:“你也來狂廟會呀?”

我點頭,“是啊,你也來逛廟會呀、”

“是啊,我和我堂客一起來狂廟會,我堂客剛剛從山上回來。”

金三水似乎急不可耐地要把那個狐狸臉介紹給我。

我很客氣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女孩子眼神放電地看著我,嬌滴滴地說:“老公,這位大帥哥是誰呀,我怎麽以前從來沒見過?”

“哦,他是我的朋友叫……”

金三水看了我一眼。

我馬上說:“我叫龍城飛。”

“對對對,龍大哥,我告訴你呀,龍大哥的手上可有一個值錢的寶貝……”

金三水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女孩子突然一下撲在我懷裏,跟我來了個零距離的擁抱。

我沒想到這個女孩子這麽熱情,剛剛見麵就來這些西式的見麵禮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修仙修的。

這個女孩子身上飄著一股似花似肉的怪異香氣,把我熏得暈乎乎的。

金三水見這個女孩子如此熱情,似乎有些不高興,一把拉開了她,尷尬地向我點了下頭,急匆匆地拉著女孩子走了。

即使走了好遠,女孩子身上的那股香氣還停留在我身上,久久不絕。

小橋未久見我和那個女孩子擁抱似乎有些不高興,不再像剛才那樣嘰裏咕嚕地不停跟我說話,冷著臉,撅著小嘴兒,不理我。

她應該是吃醋了。

我趕忙哄她,可是她不搭理我,一直向前走。

我怕她走丟了,不得不攬住了她的纖纖細腰,她的臉這才稍稍有些緩和,但是還是不肯跟我說話。

我們來到一個賣古玩的攤兒前。

這個攤兒賣的全是古代女人用的東西。

有銀手鐲、玉佩、翡翠簪子,化妝盒,品種特別得多。

我想買一件東西哄哄小橋未久,就站下來挑了挑。

小橋未久突然拿起一個精致的小銀盒子欣喜地看著。

小盒子是放的是一對金鑲翠珍珠耳墜兒。

看小橋未久的樣子是非常喜歡。

我就拿過來仔細看了看。

不看則己,這一看可把我嚇了一跳。

隻見這對耳墜上麵是兩顆幾乎是一模一樣圓潤、晶瑩、潔白,閃著寶光的圓珍珠,中間是一個純金的托兒,托兒的上麵鑲嵌兩塊碧綠的冰種翡翠,下麵是兩顆也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水滴形珍珠。

下麵的這對水滴形珍珠要比上麵的大一半以上,也是晶瑩、潔白,閃著寶光。

我仔細地看了看,確定這四顆珍珠都是難得一見的東珠。

這對耳墜兒看款式應該是清代宮中造辦處做出來的東西。

我之所以斷定是清代宮中造辦處做出來的東西是因為這對耳墜兒質料高貴,色彩華美,做工繁縟精巧,民間不可能有這麽好的工。

尤其是這四顆東珠。

在清代這種東珠采摘捕收歸皇家獨有,嚴禁民間私采私藏,清代有明文規定:如果民間百姨敢擅用此物就會被以僭越罪治罪。

我沒想到在這裏會遇上這麽好的東西。

我問攤主多少錢。

攤主伸出四根手指,“四十萬。”

我呆了呆,按說這種東西四十萬並不貴,問題是我現在手上隻有七萬多塊錢,根本就沒有四十萬。

我搖搖頭,把東西還給人家,扭臉看小橋未久一臉的遺憾,目光還戀戀不舍地留在那對耳墜兒上麵。

我心頭一熱。

小橋未久跟我這麽久了,對我體貼入微,精心照料,把我侍候得像大少爺似的舒坦,還陪著我亡命天涯,可是我卻從來沒給她買過什麽像樣的東西。

我想起我口袋裏有一枚寶源局造鎮庫錢。

那天那位呂先生願意出一百六十萬,如果我把這枚寶源局造鎮庫錢賣了,不就可以給小橋未久買下這個心愛之物了嗎?

我伸手一摸口袋,我口袋裏除了那枚寶源局造鎮庫錢還有一張金三水給我的名片。

我想給金三水打電話找呂先生,告訴他我願意一百六十萬把這枚寶源局造鎮庫錢賣給他。

可是我這一摸,心裏“咯噔”一下,一股寒氣從我的腳後跟衝到我的後腦袋。

名片在,那枚寶源局造鎮庫錢卻不在了。

我急忙又翻所有可能放東西的口袋翻找了一遍,都沒找到,而且我的口袋也完好無損,沒有漏洞,也沒有破。

可是那枚寶源局造鎮庫錢就是沒了。

我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

突然,我想起剛才那個狐狸精無比熱情地零距離擁抱了我。

東西八成是讓這個狐狸精給偷走了!

小橋未久見我神情緊張,變顏變色,就問我,“文哥,你怎麽了?”

我說:“我的那枚寶源局造鎮庫錢讓剛才那個狐狸精給偷走了。”

我生氣地拉起她的胳膊,“走,咱們找她去!”

小橋未久說:“文哥,無憑無據的,你憑什麽說是人家偷的,不如報警吧,讓公安幫著咱們找找。”

我瞪了她一眼,“咱們現在是逃犯,怎麽能報警呢,隻能咱們自己想辦法。”

我和小橋未久來到了“金淼閣”,門是鎖著的,裏麵沒有人。

我拿出名片給金三水打電話,電話關機。

我沒辦法,隻好又來到隔壁的“古金堂”。

一時屋,就見金萬年一臉怒氣地坐在那裏,嘴裏嘟嘟囔囔似乎在罵著什麽。

旁邊有一個年輕的少婦正在勸他。

他看見我們進來了,有些驚訝地問:“咦,怎麽是你呀,有事嗎?”

“你兒子呢?”我氣勢洶洶地問。

他冷哼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他和那個狐狸精去哪兒了,家門不幸呀,我這是做了什麽孽,竟然生了這麽個蠢到家了的兒子?”

那個少婦問我,“你們找三水有事呀?”

“你是……”

“哦,我是他……繼母,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說。”

我愣了一下,這種事還真沒辦法說。

就像小橋未久說的,我無憑無據的,也不能就說人家偷了我的東西。

我躊躇了一下,說:“我手上有一個雍正年的琺琅彩官窯盤子,我想問問他有沒有興趣收?”

少婦點點頭,“哦,他現在不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拿到我們這裏來,我讓我們老爺子給你看看。”

“不,我隻要和他交易,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少婦看了金萬年一眼,無奈地對我說:“真不好意思,三水的……女朋友突然回來了,三水他……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要不然,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他電話關機。”

“那怎麽辦呢,要不然,你就在這兒等著?”

我就在“古金堂”等著,一直等到天黑,金三水也沒回來。

不會是拿了我的東西和那個狐狸精跑路了吧?

那個少婦說:“我們要打烊了,要不然,你留個電話,或者明天再來找他,好不好?”

我也沒能賴在這裏不走,畢竟這事和人家這對夫妻無關。

我隻好留了個電話,出了古金堂,回了小旅館。

一進小旅館的門,老板娘見我一臉怒氣,忙問:“喲,大帥哥,你這是怎麽了,一臉的怒氣,像要殺人似的?”

我罵了一句,“你說對了,我還真讓賊給惦記了。”

“怎麽回事呀?”

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她簡單地說了一遍。

她呆呆地感歎道:“我的娘呀,沒想到狐狸精真得回來了,天底下還有這樣的怪事?這一回,不知道那個傻小子又要被她騙多少東西走了?”

我無心和她閑聊,和小橋未久回到了房間,躺在**生悶氣。

小橋未久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文哥,這件事都怪我,如果我不吵著讓你陪我去逛廟會,東西也不會丟,你罵我吧。”

說完,幾滴淚珠從她美麗而純潔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我馬上安慰她,“小橋,這事兒不怪你,我這是讓賊給惦記上了,就算我不和你一起逛廟會,他們也會想辦法來偷的。”

正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竟然是金三水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