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順藤摸瓜

這個東西體積不大,但是放在櫃台上的聲音都是很重,而且聲音很悶,應該是金銀器。

我打開紙包一看東西,心頭不免驟然一熱,接著心髒狂跳起來。

這個東西是一隻金光燦燦、光彩奪目的麟趾金,也就是用金子鑄的麒麟的腳。

金子鑄的什麽東西的腳,並不稀罕,可是這個東西可是個稀罕物。

這個麟趾金是漢代用的一種鑄幣。

這種東西一個是皇帝用來賞賜那些效忠於皇室、有軍功的大臣、貴胄,另一個是各地的諸侯向皇上進貢用的。

這個麟趾金正麵為圓形,背麵中空,周壁向上斜收,口小底大,重約1斤左右,上麵刻著記重的文字“十五兩廿二銖”。

雖說也屬於貨幣的範疇,但是並不用於流通,是漢代皇室和高官、貴族收藏之物,死後都陪葬在墓裏。

因為時代久遠,盜墓賊橫行,所以漢代大墓都是十墓九空,像這種王侯級墓中的東西是極難見的。

突然,我腦子裏閃過一道閃電:在溫小韜給我看的那個視頻裏有這個東西。

那個漢代大墓被國家相關的考古部門開發的時候,那個穿著金縷玉衣的墓主人懷裏抱著的那個盒子不見了。

我就懷疑極有可能在溫小韜進去之的,考古部門進去之前的中間時間段可能又有另一撥盜墓賊進去過。

現在,這個麟趾金出現了,這就可以解釋那個盒子為什麽不見了。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考古部門放的那個記錄片裏為什麽那個金縷玉衣墓主人懷裏抱著的那個盒子為什麽不見了。

應該是被這群人給拿走了。

我興奮得心裏怦怦直跳。

現在,我有機會得到另外一個盒子了。

以我的經驗判斷:古玩一旦是雙兒的,必定要超過單隻的價值,我的那個盒子不管是楊教授還是陸厚德都認為我那個盒子是國寶中的國寶。

我的那個盒子和墓裏的那個盒子是一對兒,那價值就不可估量了。

我竭力不讓自己興奮的表情顯露出來,輕輕地掂了掂那個麟趾金,裝作不是很感興趣地說:“這個金子的成色不足呀。”

那人狡詐地轉了轉眼珠,怪聲怪氣地說道:“老板,我這東西可是個古玩,你不能按一般的金子來看呀。”

我略顯不屑地搖搖頭,“這要是個金碗金杯說不定還是大戶人家的東西,勉強也算是個古玩,可是就這麽個金坨坨兒,可能是普通百姓人家用來給小孩兒過生日用的玩意兒而己。”

他對我的胡說八道明顯不認同,有些生氣地說:“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你就說吧,這個東西你能給我多少錢?”

我不敢再太貶低這個東西,擔心把他給貶跑了。

我用手掂了掂,一副要和他交朋友的語氣說道:“現在的金價是三百八一克,這個東西不到一斤,你這東西成色也不足,要不這麽著吧,咱們倆初次見麵,我就當交你個朋友,就按現在的金價兒收了,怎麽樣?”

他生氣地一把奪過麟趾金,“老板,你懂不懂呀,這可是漢代古墓裏出來的東西,你給這麽低的價格,你不是開玩笑嗎?”

我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什麽,你這個東西是漢代古墓裏的東西?兄弟,你不會吃臭的吧?”

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瞪著眼睛說:“什麽吃香吃臭的,你胡說八道什麽呀?”

說著,拿著東西轉身就走。

我等他走到門口,這才故意幽幽地說:“兄弟,前些天發生了一場盜墓大案,這些天條子可是到處抓人,昨天還有兩個公安來我這裏查呢,你賣給別人,弄不好,門還沒出就讓條子給抓了。”

那人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我,“老板,你什麽意思?”

我很江湖地笑了笑,“兄弟,不瞞你說,哥們兒我以前也是吃臭的,隻是現在上了岸,我們也算是同行,我們同行的人不會報警,別人家可就說不準了。”

他明顯是被我的話給嚇到了,臉色煞白,麵帶恐懼。

我向他招了招手,“兄弟,買賣嘛都是談成的,你覺得價格不合適,你說個價兒,咱們再商量商量嘛。”

他走到我跟前兒,“再怎麽說你也不能按現在的金價兒收這個東西呀?”

“那你說個價兒聽聽。”

他轉轉眼珠,“按現在金價兒雙倍。”

“雙倍?”我馬上裝作一臉的為難,又搖搖頭,“這個價兒太高了,如果你還有別的玩意兒的話……”

我這是故意拿話勾他。

我的目標不是他這個東西,而是那個盒子。

這家夥明顯江湖經驗不足,馬上說道:“我當然還有別的東西,我告訴你吧,我這次來就是探探路,你要是能給我高一點兒的價兒,我再拿著好玩意兒給你瞅瞅,能嚇死你!”

我心中狂喜,但是我臉上還是猶豫不決。

我演了三分鍾的戲,然後裝作不情不願的樣子說:“那行吧,那就按你說的雙倍,不過,我這次不能把錢全給你,我得少給你兩成的錢,等你下回再拿些好玩意兒來,我一起給你,怎麽樣?”

他想了想,“那行,就按你說得辦,不過,你得給我現金。”

“行。”

我用計算器算了一下,對那人說:“按一斤算總共是十九萬,八成是十五萬兩千,我給你個整十六萬,剩下的三萬,你下次拿東西來,我一起給你。”

他點頭同意。

我去保險櫃裏拿了16萬現金給了他。

他把錢裝進挎包裏樂顛顛地走了。

臨走前,他給我留了個名片兒,我才知道他叫高天樂。

幾天後,高天樂拿來兩個馬蹄金和三個金餅給我。

這幾個馬蹄金和金餅都是漢代皇家的東西,也都是溫小韜那個視頻裏我見過我東西。

我更加高興了,覺得自己離那個盒子的距離更近了。

為了更接近目標,這幾次我都給了高天樂高價兒,把那小子樂得屁顛屁顛的。

最後一次,他又拿來了個精美的玉佩,也是漢代皇家的東西。

我知道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我先給了他三十萬,然後裝作隨口問道:“兄弟,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你這幾次拿來的東西都一般般,不是什麽驚人的東西,你有沒有什麽更好的玩意兒呀,我可以給你高價兒。”

他想了想問:“你想要什麽東西?”

我當然想要那個盒子,但是我不想暴露我的目標。

一旦我暴露了心中所思,我擔心會引起他的警覺,所以,我故意說道:“你手上有沒有木器呀。”

他想了想,“有,過幾天我拿給你。”

幾天後,他真得拿著一個木器來,但是讓我失望的是:他拿來的不是我心思所想的那個盒子,而是半個接近腐朽的木雕屏風。

我失望至極,但是我還是給了高天樂五萬塊我,讓他再拿一些木器來。

接下來的幾天,他又接二連三地拿了些木器。

可是,東西卻越來越差。

最後一次,他竟然拿了船槳大小,快朽爛了的棺木來。

我有些惱火地對高天樂說:“我說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呀,我讓你拿木器給我來,你拿個這麽晦氣的東西來,我是收古玩的,不是收破爛兒的。”

他怔了怔,“老板,你別生氣,我這裏有幾樣東西,你看看你能不能相中?”

說著,掏出一疊照片出來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張一張地看,這些照片上什麽東西,有瓷瓶,有青銅器,有金器,有銀器。

當我看到第十三張時,我的手一下停下了。

這張照片所照的東西正是那個盒子,外麵是四四方方的檀木雕花盒子,和我那個一模一樣。

我的心怦怦直跳。

但是,我竭力地壓抑著自己的興奮之情,又故意往後看了幾張。

然後又選了五張,其中的一張包括那個盒子。

我把這五張照片遞給高天樂,“兄弟,你把這五樣東西拿我看看。”

他看了看那五張照片兒,撿起盒子那張照片向我揚了揚,“別的沒問題,這個盒子不行。”

我心裏咯噔一下。

老子要的就是這個盒子,你不給我這個盒子,我跟你扯什麽淡呀?

我問他,“為什麽不行?”

“這個東西在我們老大的家裏,他自己藏著,所以,我拿不來。”

我有些惱火地說:“你們這是怎麽做生意呀,我就看中……”

我意識到自己說話有問題,馬上裝作賭氣地改口說:“你們這麽幹,我別的還不要了,我就要這個盒子。”

他想了想,“老板,你要是非想要這個盒子,那我帶你去我們老大家看吧?”

聽了他的話,我心裏不由得一動。

我把這件事前後想了想,心裏尋思:這是不是個圈套呀?

我這前前後後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有張家父子、溫小韜、還有最近的陸厚德,這幾個人都是那種得罪不得的人。

我用探詢的口吻問他,“你們老大家在哪兒?要是太遠,我可不去。”

“不遠,城西的一個村子裏,開車一個小時就到了。”

我向窗外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再開車一個小時,大約天就黑了。

去荒郊野外看東西,一旦這是個什麽圈套,我就完了。

我猶豫著去還是不去。

高天樂催我,“老板,你到底去不去呀,你不去,我可就走了,我回去晚了,我們老大非罵死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