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險象環生

溫小韜示意我把錢放在桌子上,然後對老男人說:“牛老哥,這是十個,老規矩。”

老男人看了看錢,搖搖頭,“物價上漲了,不夠,得再加十個。”

溫小韜一臉難色,陪著笑臉說:“牛老哥,你瞧瞧我,著了人家的道了,傷成這樣,現在手上沒現錢,要不先欠著,我下次來給我補齊了。”

老男人麵無表情地說:“欠錢的話,就是三十個。”

我心裏暗罵:果然是黑店,真是夠黑的。

“行,那就三十個。”

年輕人把牆上的那塊黑板子摘下來,給了溫小韜半支粉筆,溫小韜在上麵寫了我完全看不懂的符號。

老男人指了指東屋,“要不要歇一晚上,有女人陪著的?”

我和溫小韜異口同聲地說:“不要。”

老男人皺皺眉頭,向年輕人使了個眼色。

年輕人從中間的那間房子裏搬出五桶油,幾個箱子,替我們裝上了車。我用一桶油給車上加滿了油。

我開了一路車,身心俱疲,真想好好地睡一覺。

我小聲地對溫小韜說:“老溫,要不然咱們倆在這住一晚上得了,我開了一路車,實在是太累了……”

他眼一瞪,“你沒看見這招牌嗎,黑店,黑店,黑店能住嗎?你不會是想女人了吧,小子,咱們要是能活著回去,多少女人沒有?在這裏住一晚上,錢不說,弄不好半夜裏腦袋就得搬家。”

我知道溫小韜說得對,這種黑店實在是不能住。

我開著車繼續往前走,因為太困了,我幾次都睡著了,車也開得歪歪扭扭的。

溫小韜說:“咱們休息一下吧。”

我馬上把車給這下來,把車座往後麵一放,剛想睡。

溫小韜推我了一下,“小子,你晚上在車裏睡覺,不開車窗,你不會是想死吧?”

我這才想起來。

在車裏睡覺,如果車內太過封閉,人睡覺時消耗氧氣,呼出二氧化碳,這會使車內的氧氣分壓降低,二氧化碳分壓升高,有一定的危險性。

我把車窗開了一條縫隙,扭臉看了溫小韜一眼,“你不睡一會嗎?”

他明顯也很困,但是他搖搖頭,“你先睡吧,我盯一會兒,在這荒郊野嶺的不能兩個人都睡覺,說不定就有些毒蟲、蛇或者是野狼群出現,也可能被路過的人搶劫。”

我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睡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小韜連喊帶推地把我叫醒了,“醒醒,小子,快醒醒!”

我睜開眼,剛要問他幹嘛鬼叫鬼叫的。

還沒等我開口,我就發現車裏不知什麽時候爬進了二十幾個翹著尾巴的大蠍子。

這些蠍子個頭大,尾巴尖,氣勢洶洶地在車內爬來爬去,我的肩膀就有三隻,正舉著尖尖的尾巴尖向我示威呢。

車窗上也爬了滿滿的一層,有幾隻正從窗玻璃的縫隙裏往裏邊爬。

我從那些間隙上可以看見外麵無數的蠍子像潮水一樣向我們這邊湧過來,

場麵相當得恐怖。

我嚇壞了,沒命地叫,“這可怎麽辦呀,這怎麽辦呀?老溫!”

我正要撲打肩膀上的那三隻大蠍子。

溫小韜大聲說:“不要打,不要打,別激怒了它們,你快點,到後麵去把後麵的汽油桶打開。”

“開汽油桶幹什麽,你不會想用火燒他們吧,那樣他們是燒死了,咱們也完了。”

“誰讓你燒它們的,這些蠍子最怕汽油這種刺激性的味道了,你把汽油弄出來點到處灑一灑,我把車窗打開一點,它們就跑了。”

我按他說的,慢慢地爬到車後麵,小心翼翼地打開汽油桶的蓋兒,又往外邊灑了一點兒。

整個車廂內彌漫著一股刺鼻子的汽油味兒。

車內的那些蠍子像人見了厲鬼似的,紛紛往外逃,包括我肩膀的那三隻。

溫小韜打開車窗,這些蠍子順著車窗紛紛往外逃。

我又用腳踩死了幾隻沒來得及跑的,然後跳到前麵啟動了車子就向前跑。

一直跑了近半個小時,我驚魂未定地把車給停下,打開車門,把車內的汽油味往外散散味兒。

現在已經天光大亮了,我覺得又餓又渴,拿出幾個午餐肉罐頭和幾瓶水和溫子韜吃了頓早餐。

吃完了早餐,汽油味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我們重新上路。

溫小韜按響了收音機。

有一則新聞引起了我們兩個的注意。

新聞說昨天晚上,在某省的市郊發起了一起盜墓大案。

盜墓賊盜墓時被一個村民發現了,村民報警了。

溫小韜一捶座位,“太好了,娘的,老子不報警,老天爺收拾他。”

我看了他一眼,“老溫,你不用高興太早,這新聞上說了抓到盜墓賊了沒有,再說了,現在到處是盜墓賊,你怎麽知道這些盜墓賊就是他們呀?”

他看了看我,點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沒想到你小子還蠻有腦子呀,比我手底下的那些沒腦子蠢豬都強,要不,你當我徒弟吧?”

“可拉倒吧,我是玩古玩的,吃臭這一行,我可不幹……”

我本來想“吃臭這一行喪盡天良的活兒,我才不幹呢”,但是看溫小韜的臉色不太好看,我也就沒再說下去。

前麵是一個長長的,坡度很大的沙土坡,我們的車開到半坡上,車輪塢在沙子裏打滑,飛快轉動的車輪揚起了一陣的沙土。

我加大油門往前開,車子還是走不了。

我又想往後倒,可是掛了倒擋後,輪胎應該是塢得太深了,後退也退不了了。

我對溫小韜說:“老溫,你來開車,我到後麵推。”

我剛要開車門,溫小韜一把拉住我,“別開門。”

我扭臉看了他一眼,看見他一臉恐懼地盯著窗外,像見了鬼似的。

我奇怪地問他,“你怎麽了?”

他向外指了指,“狼,狼群!”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離我們的車300米左右,有四五隻狼正從不同的方向慢慢向我們這邊靠近。

這幾隻狼全是成年狼,肚子都是癟癟的,目露凶光,應該是餓了幾天了。

我去,這可怎麽辦呀?

車走了,被狼群包圍了。

我使勁地把車窗給按上。

溫小韜說:“光開車窗是沒用的,這些狼會咬車輪胎,我們的車胎要是讓它們咬爛了,這荒郊野嶺的,我們就完了,不是被它們吃了,就得困死在這兒。

我的目光無意間落在前麵沒吃完的一個午餐肉罐頭上。

“有辦法了!”

我爬到後麵,抱過來一箱午餐肉罐頭,打開一盒,把肉給倒出來就往扔。

溫小韜問我:“小子,你這是幹嘛,午餐肉都給他們吃了,我們怎麽辦?”

“老溫,把他們喂飽了,它們就會離開,咱倆餓一兩頓沒什麽,再說了,這也不是最後一箱,我們還有的吃。你也別傻看著了,你從你那邊扔,遠遠地扔。”

我們兩個人不斷地把肉罐頭往外扔。

幾隻狼興奮地撲向食物,大口的撕咬吞咽著,一看就是餓得不輕。

一箱扔完了,它們還沒走。

我又爬到後麵拿出一箱打開。

溫小韜問我,“還扔呀,再扔我們倆不讓它們吃了,咱們就餓死了。”

“少廢話,按我說辦,快點扔!”

我們倆又不斷地打開罐頭,把肉倒出來,然後往外扔喂那些狼。

兩箱內罐頭扔完了。

那幾隻狼肚子姑姑地蹲坐在那裏盯著我們,他們並沒有走的意思,不知道它們想幹什麽。

我有些懵,頭皮發麻,兩眼發黑。

我本以為它們吃完了就會走的,沒想到他們不走。

這一回,我有些慌了。

溫小韜嘟嘟囔囔地抱怨,“這回好了吧,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還扔不扔呀?”

後麵隻剩下一箱了,再往外扔,真像溫小韜說的,我們倆就算不讓這些狼吃了,也得餓死。

“你看,你看,它們要幹嗎?”溫小韜大聲地叫起來。

我看見有兩隻狼嘴裏叼著一塊木頭慢慢地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另外的幾隻也慢慢地走了過來,走到車後麵。

我幾乎聞到他們聲上的那些臭哄哄的味道。

我不知道它們要幹嗎,緊張的手心裏都是冷汗。

突然,我從後視鏡看見車後麵塵土飛揚,我發現後麵有一隻狼鑽到車底,用它的爪子一蹲猛刨,刨得沙子到處飛聲。

我一頭霧水,這些家夥到底在幹什麽呀?

過了一會兒,我又看見一隻狼叼著木頭走到輪胎下麵。

“咕咚、咕咚“兩聲,應該是木頭撞輪胎的聲音。

接著,我聽到後麵的狼發出兩聲嚎叫。

溫小韜看著我,“它們,它們這是要幹嗎?”

我大致明白狼的用意。

它們剛才是先把輪胎四周的沙子給刨出來,然後用兩根木頭把輪胎給墊起來。

我重新把車給打著了火,慢慢地踩油門,車子慢慢地向前移動了。

車子動了!

我激動的心髒怦怦直跳。

以前就聽說狼是一種非常聰明的動物,也看過一隻狼給它生病的女主人困在荒野中拉來一匹馬,還找來一隻兔子的視頻。

但是,因為不是親眼所見,我不大相信是真的。

現在,我親眼看見了,我相信這是真的。

我們的車終於上了坡,從後視鏡裏,我看見那幾頭狼坐在那遠遠地望著我們。

我向他們揮了下手,“謝謝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