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露了破綻

從古到今,所有做買賣的都恪守“兩不作對原則”。

一、不和官作對;

二、不和匪作對。

這兩種人,買賣人都惹不起,一旦惹上了就有麻煩。

我今天犯了做買賣的第二大忌諱!

可是,現在我比較背了一身的債,也顧忌不了這麽多了。

第二天早上,我沒出攤兒,直接去了老周那裏。

因為有之前的經驗,還有之前的模板,所以,老周這兩本書做得很快,已經完活兒了。

我拿著放大鏡仔細看了看,沒看不出什麽破綻來。

我就把餘下的尾款給了老周,然後回了家,小心地把兩本書藏了起來,這才回了古玩市場準備擺攤兒賣貨。

我剛走到我的攤兒前麵,就看見張近正帶著四個大漢虎視眈眈地等在那呢,張近正一臉的怒容,看見我,一揮手,兩個大漢衝上來架著我就往外走。

“哎哎哎,我們幹什麽,光天化日的,你們想綁架還是怎麽著?”

我剛要掙紮,就感覺到兩個腰的後麵各頂著一個硬硬的東西,不知道是刀還是槍。

一人大漢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小子,別亂喊亂動,我們老板想見你,你敢動,就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這幾個家夥是北道張化成的手下,也就沒敢再亂動,問他們,“你們老板找我有什麽事呀?”

“去了就知道了。”

兩個大漢架著我往前走,張近正麵色鐵青地跟在後麵。

不一會兒的工夫,我們就來到一輛漂亮的房車旁邊。

一個大漢搶步向前,拉開車門,架著我的兩個大漢往裏麵一塞。

房車裏麵就像一個小辦公室,有桌子,有沙發,一個身著白色唐裝,留著一頭長發,氣場十足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

小桌子上正放著我給張近正的那本假書。

我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也猜到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北道張化成。

張化成親自出馬。

車裏雖說隻有我們兩個,但是,張經成身上散發著一種懾人心魄的凶惡氣質,讓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壓迫感。

我心裏一緊:壞了,應該是這本假書露了破綻。

張化成手裏盤著一對獅子頭核桃,虛虛地瞟了我一眼,淡淡地問:“小夥子,我張化成混跡江湖快三十年了,敢騙我的人,沒有一個人活著,你……”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軟,一軟就完蛋了,隻能死扛。

我小心翼翼地說:“張先生,您的話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是說,我給貴公子的這本書有問題。”

他目光凶悍地反問了我一句,“你說呢?”

我隻得繼續往演,“不應該呀,這可是陸厚德的閨女親手交給我的,不應該有問題呀。”

張化成把手裏的核桃盤得咯咯地響,“小子,乳臭未幹就想在我張某人麵前演戲,你還嫩了點,我也不跟你廢話,我給你兩天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把陸厚德手裏的那本真書給我拿來,否則的話……”

他手上一使勁兒,那兩個核桃一下被他捏得粉碎扔到我的臉上。

這頭獅子頭核桃堅硬無比,一般人就算是拿錘子一時半會兒也砸不碎。

這個北道用手一下就給捏碎了,可見手勁兒有多大。

他伸手敲了一下車門。

車門一開,張化成喊了一聲,“讓他滾吧!”

外麵站著的兩個大漢一伸手就把我從車上拽了下來。

那輛房車啟動,絕塵而去。

張近正仍是鐵青著臉,可能是因為我這本假書,讓他在他老子麵前丟了麵子,被罵得狗血噴頭,所以,他一副怒氣難消,恨不得一刀宰了我的樣子。

他一把抓住我的脖領子,惡狠狠地說:“小子,一天時間,你隻有兩天時間,如果兩天內,你不把陸厚德手裏的那本真書拿給我,我敢保證你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他把我一搡,上了旁邊的一輛邁巴赫也走了。

我呆在那裏半天沒動彈。

現在麻煩了,我偷雞不成蝕把米,把惡名遠揚的北道張化成給得罪了。

雖說張化成現在不算是純粹的混社會的大佬,但是,他以前是。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我慢慢地往回走,心裏想著保命的法子。

現在,唯一能救我的隻有陸厚德了。

可是陸厚德出手救我的可能性非常小。

一則,我和他沒什麽交情,又不是她女婿,犯不著為了我這麽個小蟲兒和以惡聞名業內的北道張化成交惡;

二則,行內早有傳聞,說五神中的北道張化成一副不服陸厚德五神之首的位子,明裏暗裏幾次和他交過幾次手。

兩個人一直是明爭暗鬥很多少年了。

這次,張家父子下套要我弄陸厚德手中的那本書說不定又是向陸厚德發起的新一輪挑戰。

這兩大業內宗師級的人物要是真得鬥起來,那必定是血雨腥風,天崩地裂。

陸厚德以沉穩,鎮定聞名於業內,他不會為了我和北道發起這麽大的衝突。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能束手待斃。

我必須爭一爭。

我想到了,現在我手上有一本影照版的第二本《九曲玄門》,雖說是影照版的,但是這本書最大的價值就是那三頁李淳風印章的插圖。

從這個角度說,就算是影照版的也是真書。

既然陸厚德手裏有第三本,他必然對第二本有興趣。

所以,這第二本就是我保命的保命符。

打定主意,我給陸秀雯打了個電話,說我怎麽因為沒有去騙他爹手裏的那本書得罪了北道張化成,張化成現在給我兩天時間再弄,否則就要了我的命的事跟她說一遍。

然後,我並沒說讓她救他爹陸厚德救我的事,而是說我現在手上有也有本《九曲玄門》想送給她做個紀念,然後我就自殺。

我故意把自己說得很慘,同時也很仗義。

陸秀雯畢竟不是江湖中人,她讓我說得非常得緊張,也非常得著急,告訴我不要著急,主動提出她馬上找她爸想辦法救我。

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當天晚上,陸秀雯就讓我去她家。

我拿著那本影照牌的《九曲玄門》去了。

一進門,我就把書雙手遞給了陸秀雯。

陸秀雯說:“我對這種破爛沒什麽興趣,爸,你不是喜歡這些破爛嘛,給你吧。”

陸厚德看到那本書,我明顯看到他眼中露出喜悅的光芒,但是那種光芒稍縱即逝。

他把書還給了陸秀雯,“閨女,人家小胡是給你的,你給我,不合適。”

我馬上說:“陸先生,張化成對這書這麽重視,這書一定是非同小可,既然陸醫生不喜歡,那就送給您了,反正我馬上要死了,留在手裏也沒什麽用。”

陸厚德皺皺眉頭,沉吟良久,突然問我,“小胡呀,你為什麽不按張家父子說的,通過秀雯來把我的書騙去,給他看三天,再還回來,或許就沒有這檔子事了?”

我搖搖頭,“陸先生,雖說我隻是個業內小蟲兒,但是江湖道義我還是有的,我和陸醫生是朋友,也對您十分敬重,這種不仕不義的事,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做的。”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我,微微點了點頭,“現在時風日下,年輕人當中像你這麽有古風,講信義的人不多了,難得,真是難得呀。”

陸秀雯馬上插話道:“老爺子,人家講信義不偷咱們的書,你也講講信義不行呀?”

陸厚德看了女兒一眼,“我怎麽講信義?”

“你出手救他一下嘛,我瞅著張化成父子這是對您來的,小胡不過是個棋子而己,人家對你下手,你不反擊,算什麽呀?你可是業內第一大神,你不反擊,還有麵子嗎?”

陸厚德嗬嗬笑道:“你這丫頭,你不一直說我是個老收破爛兒的,現在怎麽又說我是什麽業內第一大神,這不是你的風格呀。”

陸秀雯不耐煩地說:“得啦得啦,你就給一句痛快話兒吧,你幫不幫這個忙,你要是不幫忙,以後我可不認識你這個老收破爛兒的,你也再別來我家吃飯。”

陸厚德搖搖頭,“人家說女生外向,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然不假。行了,既然你陸大醫生都說話了,我怎麽著也不能不給你陸大醫生一個麵子。”

我一聽他這話,心頭狂喜。

我知道,隻要中神陸厚德出手幫我,我就不用死了。

陸秀雯一聽他爸爸答應幫我的忙,也非常高興,“那就快點吧,還有一天的時間呢。”

陸厚德看了看女兒,“你敢不敢單刀赴會去見一下北道張化成呀?”

陸秀雯一愣,“爸,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代你去和張化成談判?”

陸厚德搖搖頭,“張化成這個人出身不好,我不願意和這種江湖人物打什麽交道。

再說了,這麽點兒小事,我沒必要去見他,太給他張化成麵子了,所以,隻好請你,我這個女兒代表我去和他看一幅畫,他看了這幅畫就不會再難為小胡了。”

陸秀雯一臉疑惑,“哪幅畫呀,畫呢?”

“你記得我曾經給過你一幅荊浩的《雨霽廬山圖》嗎?”

陸秀雯想了想,“記得。”

“你去拿來。”

陸秀雯去儲藏室拿出一個長條型的盒子,從裏麵拿出一幅畫,陸厚德示意她把畫展開。

我也湊上去看了看。

這是一幅五代大畫家荊浩的一幅山水畫《雨霽廬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