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三頁插圖

我看他臭顯擺的樣子,有些不爽,“這個我當然知道。當年紂王荒**無度,崇侯虎為虎作倀,後來被他的弟弟崇黑虎出賣被擒,被周文王斬首了!”

張近正略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行呀,有兩下子,這個崇黑虎後來被他哥哥的手下給勒死的。”

說到這裏,張近正加重了語氣,問我,“你看過第三頁插圖了嗎?”

第三頁我當然看過。

第三頁插圖畫的是: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數一個盒子裏的金元寶,這個人的背後站著滿臉殺氣的大漢,手拿著一柄鐵叉,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數金元寶的人。

張近正繼續說道:“第一頁是金世穀的兒子,第二頁是白康平,這第三頁,極有可能你,所以,你要小心呀!尤其是你邊的人,身邊的人,防不勝防呀!”

“身邊的人?”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心咚咚直打鼓,我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喬治一眼。

喬治生氣地說:“你看我幹嗎,你不會以為我會害你吧?”

我苦笑著搖搖頭,“你當然不會,咱們是兄弟嘛。”

張近正冷笑,“兄弟?兄弟鬩牆反目成仇的事還少嗎?沒聽說過‘玄武門之變’嗎?那可是親兄弟!”

不大一會兒,我們來到一家頗為雅致的私房菜館。

現在,真正的有權有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吃飯都不去什麽五星級酒店,都喜歡來這種私房菜館

張近正帶著我們剛進去,門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帶著我們來到一個非常漂亮的雅間。

不一會兒的工夫,酒菜就上來了。

滿滿的一桌子,道道不是凡品,各具特色,酒也是茅台。

我們三個邊吃邊聊。

聊著聊著,張近正問我們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告訴他,明天就回天衛市。

他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我問他,“張公子,你去天衛市幹什麽?”

他歎了口氣,“當然是為了賺錢嘍。我們家老爺子那五十萬,我是一定要還他的,還有呀,我要東山再起,怎麽著也得五百萬,最近我接了一單活兒,說是要是找到這個東西就給五百萬。”

果然是“北道”的兒子,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張近正突然問我,“你不是在天衛混古玩圈兒嗎,你要是能幫我找到這個東西,我給你提兩成的傭。”

兩成的傭,就是100萬。

我有些心動了。

天衛市以前住過前朝的許多大佬和外國的大亨、巨富,好東西多了去了,說不定哪個犄角旮旯裏就能找出件國寶來。

我忙問:“什麽東西呀?”

“董源的畫。”

聽說是董源的畫,我一下泄了氣。

董源,字叔達,又名董元,五代南唐畫家,南派山水畫開山鼻祖,與李成、範寬史上並稱北宋三大家。

受曆代帝王、名家所垂青和推崇。

據傳說,南唐中主李璟要修建一棟別墅,為了能時時看到廬山景致,便派董源畫了一幅《廬山圖》。

董源將廬山景致與庭院別墅巧妙地繪入一圖,李璟觀後愛不釋手,命人掛在臥室裏,朝夕對畫觀賞。

宋時的大狂士米芾的眼裏沒有幾張畫,可是卻對他的畫作卻是大加讚賞,認為他的畫“平淡天真,意趣高古”,是“近世神品”。

董源的畫兒雖好,但是因為時代久遠,流傳下來的真跡非常稀少,價格更是天文數字,曾經有一家大拍賣行拍了一幅他的有殘畫作,最後成交價高達1.4億之巨。

他的畫屬於國寶中的國寶。

哪那麽容易找呀?

我向張近正搖搖頭,“別人的畫還好找,董源的畫,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上十倍,到哪兒去找呀?”

張近正笑,“當然是難找了,要不然人家為什麽要出五百萬呢,富貴險中求嘛。”

他說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也沒有。

物以稀為貴,古玩界更是這樣,越少,越貴。

第二天,我們三個回了天衛市。

我沒回家,直接拿著那本少了三頁插圖的《九曲玄門》來到司馬玉的“極致畫坊。

司馬玉一見那本書,非常得興奮,可是他翻了幾頁,發現少了三頁插圖後,臉上的表情馬上冷淡了,問我,“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缺了三頁?”

我就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但是我並沒有告訴他這本書有關李淳風印章的秘密。

他一臉的失望,黑著臉問我,“那五十萬呢,你給白康平了?”

“沒有,錢還在我這裏,我現在就還給你。”

我掏出手機正準備還錢給他。

他馬上製止我,“錢先不急著還我,你還得幫我找另外一本書呢,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得幫我找到兩本書。”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那一本,“那這本算不算我找到了呢?”

他猶豫了一下,很勉強地說:“這本……就算你找著了吧,不過,最後這一本,你得抓緊時間呀。”

我拿了那本書回了家,找出司馬玉給我的那本,兩本一對照,除了那三頁插圖之外,是一模一樣的。

我不由自主地翻開了第三頁插圖,看著上麵的那個坐在凳子上數元寶的人,還有他身後那個拿著鐵叉,滿臉殺氣的大漢,心裏七上八下的。

按照張近正的推理:如果這個遊戲我繼續玩下去的話,這個數元寶的人非常可能就是我,而我的身邊站著一個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的人。

我在想,這個遊戲,我要不要再玩下去。

老實說,我真想罷手。

這是本邪書,如果我再玩下去,非常可能會和金世穀的兒子和他的小舅子一樣讓人給幹掉。

可是,江依燕無助、而哀傷的神情在我的腦子裏來回地縈繞,讓我不忍心就此罷手。

畢竟江依燕是我多年的女神,而且她把我當她親弟弟一樣看待。

女神如此對我,我怎麽能負她?

我咬了咬牙,心裏發狠:拚了,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嘛,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正在胡思亂想,門開了。

小橋未久走了進來,睡眼惺忪的,好像是剛剛睡醒。

“主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我叫我呀?”

我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因為剛剛睡醒,她俏麗的臉蛋兒上帶著幾分紅暈,身上隻穿著我的一件白襯衫,下麵光著兩條大長腿。

因為我那個白襯衫很薄,看得出來,她除了這件衣服,裏麵什麽也沒穿。

尤其是衣服的扣子,草草地扣了兩顆,弄得領口鬆鬆散散的,露出一大片讓人心跳的凸凹……

她走到我近前。

我馬上收回了視線,低著頭問她,“孫悟空呢,它不在呀?”

“那猴子不知去哪兒,幾天也不見個影兒。主人,你餓不餓,我給你弄點什麽吃呀?”

我清咳了一聲,看了她一眼,“小橋呀,以後呀,你別叫我什麽‘主人、主人’的,怪別扭的,以後你就叫我‘文哥’吧?”

她眨眨眼睛,沉思片刻,有些羞澀地說:“我聽你的,文哥。你吃什麽呀?”

“給我弄碗麵條吃吧?”

“雞絲麵,還是打鹵麵,我最近學了好多做麵的手藝呢?”

“那就雞絲麵吧。”

“好的,十分鍾。”

小橋未久轉身出去了。

沒到十分鍾,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麵出來了。

我剛吃了兩口,孫悟空從外麵竄了進來,一下跳到桌子上,在麵碗邊使勁的聞,“啊,好香呀。”

小橋未久一把打開它,“死猴子,這麵是做給文哥吃的,沒你的份兒。”

孫悟空生氣地白了小橋未久一眼,故意模仿小橋未久說話的腔調,這麵是做給文哥吃的,沒你的份兒。文哥,文哥,聽起來真肉麻,好像是人家小媳婦兒似的。”

小橋未久的臉上立刻浮出羞澀的紅暈,又羞又氣地喊道:“死猴子,你鬧夠了沒有?”

本來是氣衝衝的一句話,可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卻是軟綿綿的,說不出的可愛。

孫悟空嘻嘻一笑,故意提醒我,“老弟,我可提醒你呀,你現在跟我修煉呢,可千萬不能近女色,一旦近了女色,不但會前功盡棄,恐怕還會走火入魔。”

我瞪了它一眼,“我現在哪有工夫近女色?”

它問我,“有什麽大事要辦?需要不需要我幫忙呀?”

“得得得,不用你幫忙,你幫得全是倒忙,你還是在家裏老實呆著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跑遍了整個天衛市的幾個有名竄貨場找董源的畫。

所謂的“竄貨場”是一些老玩家、大店鋪不願意跟一些嫩瓜蛋子、瞎棒槌一起做買賣論長短,而自發形成的一個熟人內部的交易活動。

誰要是有了好東西,好玩意兒都到這裏來跟那些老相識,老主顧之間做買賣。

這裏經常會出現一些石破天驚的好東西。

我在幾個竄貨場轉悠了十來天,逢人就問,四處打聽,可是一點有關董源畫作的線索都沒找到。

這些天,張近正給我打了幾次電話催問我找到線索沒有。

這天下午,我剛剛要收攤兒,一個破衣爛衫,胡子拉茬的中年人,胳肢窩夾著一個長條的盒子來到我的攤兒前。

他先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後才小聲地問我:“小兄弟,我說你在找董源的畫兒,是嗎?”

我打量了他幾眼的中年人,瞄了一眼那個長條盒子,點點頭。

他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那個長條盒子,“我這有一幅董源的《雪霽初晴圖》你要不要瞧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