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雪崩!雪崩!
“胡哥,不要開槍,這是雪狐!雪山中的神獸!”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撲過來壓住我的身體和獵槍的人影是多吉。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
我帳篷旁邊的那團迷迷糊糊的影子似乎被我們嚇到了,馬上由一團影子變成了三團影子,兩大一小,一下輕盈跑出好遠。
站在遠處看著我們。
我把頭燈點亮了,向遠處照了照,竟然是三隻雪白的狐狸,兩大一小,雪白的毛,小小的眼睛,長長的尾巴。
這應該是一家三口半夜出來覓食的。
那隻小狐狸看到我們這邊的光亮,嚐試著想走過來,被一隻大狐狸一把給咬了回去。
多吉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三塊犛牛肉幹向三隻狐狸扔過去。
那隻小狐狸可能是餓壞了,擺脫了母狐狸的束縛一下衝上來,叼起一塊犛牛肉幹就要吃,另一個大狐狸衝上前對著它大吼了一聲,呲著牙威脅著小狐狸。
小狐狸怯怯地把那塊犛牛肉幹吐出來,眼巴巴地看了看多吉,又看那隻大狐狸。
三隻狐狸都站在那裏看著那三塊犛牛肉幹,不走,也不吃,又看了看多吉,做出隨時要逃走的樣子。
多吉似乎明白那隻大狐狸的意思,它是擔心多吉扔給它們的犛牛肉幹有毒,所以不敢讓自己的孩子吃。
多吉慢慢地走了過去,撿起三塊犛牛肉幹,一塊一口咬了一小塊,並且故意很香甜地咀嚼著,然後又輕輕地把那三塊犛牛肉幹扔到那三隻狐狸的麵前。
小狐狸看了看它爸爸,又看了看它媽媽,口水都流出來了,嘴裏哼哼唧唧的,似乎想吃犛牛肉幹。
母狐狸和公狐狸對視了一下之後,母狐狸眼睛盯著多吉,弓著身子慢慢地向前走,一臉的警惕,好像隨時都會跑開。
多吉一步一步地向後退,最後趴在雪地上。
母狐狸小心翼翼地叼起那塊犛牛肉幹,嚼了幾口又停了停,又嚼了幾口又停了停,見沒什麽事,它這才把嘴裏嚼過的犛牛肉幹吐給小狐狸吃。
一家三口可能是放心了,大著膽子吃著那三塊犛牛肉幹,不過兩隻大狐狸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們,一直警惕地盯著我們,保持著隨時可以逃走的狀態。
趴在我身邊的多吉看著那三隻小狐狸吃犛牛肉幹,嘴裏含著笑,一臉幸福的樣子。
他可能是餘光看到了我在看他,靦腆地一笑,“胡哥,我忘了,剛才對不起你呀,我怕你開槍把它們打死了。
在我們這裏這種雪狐是山神恩賜給我們的神獸,在我們藏族的傳說中,它們是度母轉世的,不能殺的。”
我“哦”了一聲。
他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不相信這種說法呀?”
我笑了笑,“我雖說不相信它們是度母轉世,但是我尊重這種傳說,而且非常敬佩。”
他點點頭。
三隻狐狸吃完了那三塊犛牛肉幹,似乎沒吃飽,向我們這邊望著望,那隻小狐狸奶聲奶氣地叫了幾聲。
多吉剛要去背包裏再去掏犛牛肉幹,我攔住了他,從我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三塊犛牛肉幹向它們扔了過去。
這一回,它們並沒有懷疑,而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咬住,開始吃了起來。
吃完了這三塊犛牛肉幹,三隻狐狸可能是吃飽了,向我們叫了幾聲。
多吉向它們揮了揮手,“走吧,快走吧,一路要小心!”
三隻狐狸轉身漸漸地消失在夜幕裏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行了善事,還是太困了,反正我再次鑽進帳篷,鑽進睡袋,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我們三個用鍋做方便麵泡犛牛肉幹吃。
天氣非常好,天空晴朗,有幾朵雲彩,太陽在天空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太陽光射在雪上反射的光芒也非常的刺眼,我們三個戴上護目鏡,收拾好東西,繼續往山上走。
這個珠穆朗瑪峰真是高呀,高入雲端,雲朵好像在半山腰一樣,到上是白皚皚的雪,厚厚地蓋在山峰上。
越往上越空氣越稀薄,我們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吸一會氧。
我問多吉,“多吉,我們是不是應該在山下先訓練一段時間再上來呀,就像登山隊員那樣?”
多吉靦腆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麽意思呀,我說得不對嗎?”
多吉猶豫了一下說道:“胡哥,你有所不知,那些所謂的登山隊呀,一大半都是我們這些藏民,他們呀,就是跟著走,所有的困難的事情都是由我們來解決的,等登到峰頂,他們再拍幾張照片,照照國旗就下來了,全都是騙人的,跟在別的地方登山旅遊一樣。”
我有些意外,“真的,假的?”
一旁的蘇克拉瓦說:“這是真的,我以前也當過幾次向導,那些所謂的登山隊員都是玩的。”
我搖了搖頭,“沒想到還有這種玩法。”
我拄著手杖站起來,“行了,我們走吧。”
我們三個繼續往山上走,走著走著,紮巴又狂吠起來。
我嚇壞了,連忙四下看了看,四下裏到處是雪,並沒有雪人的影子。
紮巴越叫越凶。
突然,我看見前麵離我們大約30米處的幾個地方有八處雪堆裏慢慢地鑽出來八頭灰白色的狼。
雪狼?
這八頭雪狼一身灰白色的皮毛,身長近2米,又高又大,大概有70公斤重的樣子,灰色的眼睛裏閃著凶殘而貪婪的目光。
他們並沒有直接向我們撲過來,而是四頭在我們前麵慢慢地向我們湊過來,另外四頭,兩頭一對繞著圈子向我們的兩側迂回。
這八個家夥是這想包抄我們呀!
我們隻有三個人,一隻狗,要是硬拚的話肯定不是它們的對手。
多吉把背上的槍和背包扔在地上,拔出了藏刀,彎著身子盯著正麵的那四頭狼,做著隨時要攻擊的架式。
蘇克拉瓦和我都沒有藏刀,可以說是手無寸鐵。
蘇克拉瓦急了,一把撿起地上的那把獵槍,對著他那邊的兩頭狼瞄準。
多吉大聲喊:“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千萬不要開槍!”
“轟~轟!”兩聲響,蘇克拉瓦還是開槍了。
那兩頭狼倒在地上。
蘇克拉瓦調轉槍口要向我這邊的兩頭狼射擊,還沒等他開槍呢,就聽見山頂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像是悶雷一樣。
可是,天氣這麽晴朗,不可能是打雷。
過了一會兒,無數個大小雪塊從天上砸下來,接著整個雪山似乎都在顫動。
剩下的幾頭狼不再和我們對峙,發了瘋似的向下山跑。
多吉大喊:“快跑,快跑,雪崩!雪崩!”
我這才明白,剛才蘇克拉瓦的兩聲槍響,震動了山上的雪,發生了可怕的雪崩。
山頂上就像一片白色的大海嘯一樣,鋪天蓋地地向山下滾,一大塊一大塊巨大的雪塊掉下來。
我們三個調頭就往山下跑。
可是那些雪崩來得實在是太快,排山倒海一般向我們撲了過來,整個雪山地動山搖,發了可怕的聲音,就像世界末日一樣。
以前,我也也曾聽人說起過雪崩的情形,也在電影裏看到過,可是我從來沒想到真正的雪崩是這樣的。
你可以感受到:天地間有一種說不出的巨大威力在向自己襲擊,而人就像大海激流中的一片樹葉一樣。
我就覺得後麵有一麵巨牆一樣一下拍在我的後背上,一下就把我拍到雪堆裏了,力量大得沒法形容。
我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緩緩地蘇醒了過來,四周寒氣逼人,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裏是地獄嗎?
我問自己,沒想到竟然說出了聲,四周有回音:這裏是地獄嗎……嗎……嗎?
有回音?
地獄會有回音嗎?
我沒進過地獄,我不知道。
我隻感覺到自己周身上下全是雪,後背疼得不行,像散了架似的疼。
我掙紮著點亮了頭頂上的頭頂,四周一下亮了。
我用頭頂四下照了照,這是一個山上兩塊巨石中的一條巨大的裂縫,縫隙有兩米多寬,因為下麵全是雪看不到有多深。
我明白我為什麽沒有死了。
是這條巨大的石頭縫兒救了我的命,雪崩的雪把我拍在這個巨大的石頭縫兒裏了,力量就減弱了,而且還有一定的氧氣,所以,我才沒死。
我又用頭頂四下照了照,看見多吉和蘇克拉瓦就在我不遠處,趴在雪堆裏露著小半截兒身子一動不動,紮巴不見了。
我大聲地喊:“多吉!蘇克拉瓦!多吉!蘇克拉瓦!”
他們倆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我掙紮著從雪堆裏爬出來,向他們倆艱難地爬過去。
我先把離我比較近的蘇克拉瓦從周身上下的雪給拍掉了,大聲地叫他,他還是沒有反應。
我掐了掐他的人中,還是沒有反應。
我又狠狠地打了他幾記耳光,大聲地喊他。
我的聲音在巨大的石頭縫兒裏回**,發出怪異的聲音,像鬼叫一樣。
可能是我的聲音又震動了上麵的雪。
突然,上麵的雪又往下疾落,一下把我又和蘇克拉瓦埋在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