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端王出手絕非凡品
北璃看到北夙那妖冶瑰麗的眉眼綻放著邪魅幽邃的光芒，隻覺如亡刺在背。
北夙啟齒，清越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孱弱幽幽道來，“五皇兄，此人正是皇弟的書童無名。因自幼跟隨皇弟，所以皇弟十分信賴他。早幾年，皇弟讓他出府為本王遍尋續命的藥材，所以皇兄鮮少看到他。自然不認得他。哦，對了，聽說皇兄半年前將他當做軍隸關在瓦裏嚴刑逼供，皇兄素來眼拙，皇弟原本想為你遮掩這件醜事，可皇兄今天再次將他當做軍隸給抓起來嚴刑拷打，這同一個坑裏皇兄栽了兩次，皇弟便無能為力了。”
北璃身子一軟，整個人就軟噠噠的跪在了地上。
北瑾望著那道單薄卻挺直的背影，眼底溢出一抹笑意。北夙心有丘壑，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出手必非凡品。
明眼人都知道，北璃被北夙妥妥的算計了。而且還被北夙算計了兩次。可是北夙這招放長線，釣大魚，高瞻遠矚的計謀，卻偏偏又無懈可擊。
皇上目光陰冷的瞪著北璃，咬著牙碎了一口，“廢物。”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
北璃輸給北夙，在民眾眼裏，他成了一個濫殺無辜，殺伐無情的殘暴皇子。在皇上眼裏，他睿智不足，無以承擔大責。
北璃就好像被拋棄的棋子，前程浮沉。他跪在地上，陰鷙怨憤的目光卻剮著北夙。北夙超凡脫俗的淡定，凝眸與他四目交匯。沒有半點做賊心虛的羞愧，一臉的坦****，讓北璃竟然有些發怵。
皇上從龍輦上走下來，背著手踱步到北棠麵前，笑容嚴慈，“北棠，邕王無能，多次叨擾侯府的安寧。”故意頓了頓，噙笑望著北棠，就等著北棠的反應。
北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將頭埋在地上，這次卻學會了隱忍，就這樣行著君臣大禮，並不說話。
北棠還記得姐姐多年前的教誨：伴君如伴虎，在皇上麵前，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皇上眼底漫出一抹森寒的冷笑。道，“起來吧。”
北棠爬起來，那張英俊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眉眼的青泓如死水無瀾。他絕不會給君王捕捉到他的一絲絲借題發揮的情緒。
盡管，他心裏怨恨著他。
皇上長長的歎口氣，道，“邕王頻頻搜索侯府，不過是打量著侯府與北凰軍隸的情份特殊罷了。孤相信邕王絕非純心找茬侯府。北棠少爺你就既往不咎——”
北璃立刻附和道，“是是是，北棠少爺，本王一向敬重北譽侯的為人。隻是這群軍隸從瓦裏潛逃生天，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本王怕他們為禍江湖，所以才狗急跳牆，頻頻搜索侯府。得罪了！”
北棠暗暗咬牙，北凰軍隸為禍江湖，這他媽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姐姐北凰帶領出來的軍人，哪個不是對大燕赤膽忠心，被子民無限憐愛的熱血豪傑？
北棠淡然點頭，算是漠然的回應了君王的話。
皇上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安撫了北棠幾句，便轉身向龍輦走去，欲打道回府。
這時候，卻忽然從人群裏射出一支箭矢，與插在千秋殿匾額上的箭矢一模一樣。箭矢徑直掠過北夙的鬢間，直直的刺入皇上的右胸膛。
北夙凜冽的目光掃向箭矢的來源處，卻看到人群後麵，那個身穿湛藍長衫，發帶飄揚的背影正速速離去。
北夙緩緩舉起手，忽然慷慨激昂道，“抓刺客。”
當他的手臂舉起來時，那也是他對暗藏在侯府附近的暗衛的一個信號。頃刻間，朱紅色的琉璃頂上，人頭攢動，幾十名黑衣人手持袖箭射出黑壓壓的箭矢。
北瑾一個華麗轉身，輕盈靈動的步伐轉到北夙身邊，將他護在身後。
北夙卻回頭望著驚慌失措的父皇，“護駕！”
北棠見狀，立刻號令侯府的護院，“趕緊護駕！”
頃刻間，巡防營和侯府護院一起出動，鎮壓這場突如其來的暴動。
密集的箭矢射到皇上的腳下，皇上望著那特製的短柄箭矢，那是一種射程特別遠的袖箭，借助軸動裝置，可以連發十幾枚袖箭，而且射程比一般的弓箭遠了好幾倍。若是由臂力驚人的射手射箭，威力更是攝人。
而這樣奇特的箭矢，整個大燕恐怕隻有一個人才能做得出來，那就前廢太子北宣。
“北宣，你竟然還沒死。”皇上咬著牙，卻是打著寒戰說出這幾個字的。
北夙的目光，雲淡風輕的瞥到北璃身上。卻見北璃眼底的驚惶凝聚。北夙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
刺客武功套路神秘莫測，加上他們的武器更是充滿詭譎氣息。北瑾他們一刻不敢停歇，竟慢慢有些體力不支。
好在墨魚劍法精湛，將圍繞在北瑾身邊的箭矢全部打落。
忽然一道湛藍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九尺白綾從手腕中脫落，白綾揮舞如九天玄女下凡。隻是她帶著神秘的麵紗，讓人看不到她的真容。
她的白綾將黑壓壓的箭矢全部裹挾其中，然後身子一轉，箭矢全部射回屋頂。若不是那些刺客都是武藝絕頂的人，恐怕也會中箭。
皇上指著那一身湛藍色的少年詢問道，“她是誰？”
北夙怔怔的望著那身姿矯捷的少年。那身衣裳，將他硬生生拉回時光隧道裏。
北夙回憶起當年的少年北凰，也是這樣留著高高的馬尾，藍色的綢帶翻飛，恣意飛揚。她是那麽的炫目，就好像他心裏永遠的恒星。
“父皇，她是北凰軍隸。”北夙呐呐道。那雙傾城瑰麗的眸子卻難掩對她的無盡擔憂。
皇上聞言石化當場。
北夙又道，“刺殺父皇的是罪太子北宣同黨，他們使用的軸動袖箭是在當年北宣的發明中進一步改良過的，可以連發十二枚袖箭，射程更遠。父皇，北宣不除，禍害遺千年。”
皇上道，“孤當然知道這個妖物有多麽可怕。可是你看看他的發明，誰能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