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端王夜探邕王府
北凰離開後，驚鴻和蝶武卻陷入了驚悸中。驚鴻走到窗戶旁，推開雕花紗窗，望著窗外霧蒙蒙的天，呢喃道，“邊防圖一出，恐怕朝堂裏又是血雨腥風。將軍，這一定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蝶武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將窗戶強硬的關上。把驚鴻拉過來，道，“將軍都被朝堂那些過著紙醉金迷的爺們給害死了。她若還能回來，定然會支持我們的做法，將朝堂攪個天翻地覆。”
驚鴻怔怔的望著蝶武，“你還不了解她嗎？戎馬一生，她胸懷裏最能容納的就是屈辱。最不能容納的就是別人的屈辱。北疆戰亂不熄，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蝶武，我們故意畫那樣錯誤的地圖呈上去，孫將軍若是按圖索驥，必然會出亂子的啊？”
蝶武扁了扁嘴，此刻也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似乎做了個錯誤的決定。“那怎麽辦？”
驚鴻眼底漫出絞獰的光，“先讓邊防圖出世。讓它在朝堂掀起軒然大波。待孫將軍真的出征時，我們再私底下告訴他邊防圖不可信。”
蝶武雀躍，朝驚鴻豎起大拇指，“如此既能解我們心頭之恨也不耽誤正事。”
夜黑如墨，萬籟俱寂。
邕王府。
邕王寢殿，燭火搖曳，北璃穿著玄色裏衣端坐**，雙目緊閉，一雙耳朵卻豎起，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屋頂的動靜。
“朋友，來了這麽久，不下來坐坐？”到底是沉不住氣，終於睜開眼，率先打破了沉寂。
屋頂上的人，來了許久也不說話，似乎是躺下來賞星星月亮了。北璃疑心重，缺失安全感，有不明人士在頭頂宛若懸著一把刀，這如坐針氈的感覺太煎熬。
“今夜星空璀璨，皇兄還是出來賞星星吧？”屋頂上的人出口，聲音劃過寂寥夜空，竟是如此清越天籟，卻也夾雜著一抹放肆的不羈。
“北夙？”北璃哭笑不得。
所以讓他如坐針氈了大晚上的人，竟然是這個病秧子？
北璃百思不得其解，北夙是怎麽穿過邕王府的重兵把守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屋頂？
北璃披了一件外裳，順手將枕頭下的彎刀藏於袖口裏，然後破窗而出，騰空一躍飛上屋頂。
端王北夙素衣似雪，臥在朱色琉璃瓦上，單手撐著腦袋，手裏還拿著酒壺，月光撒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就好像泛著月光的謫仙美男。
北璃走過去，坐在端王身邊。伸手搶過他手裏的酒壺，“你不能喝酒——”
嗅了嗅，啞然，“原來是茶？”
將酒壺丟給端王，揶揄道，“喝茶也能喝得如此清新脫俗的恐古今隻有你一人。”
端王好整以暇的望著北璃，笑道，“五皇兄這麽晚了還沒有睡？”後半句就是“莫非虧心事做多了睡不著？”不過看到北璃漸漸沉凝的冷臉，識趣的打住了。
“你怎麽進來的？”北璃有點沒耐心了，他不樂意犧牲晚上的睡眠時間和端王聊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題。
“你猜？”端王俏皮的眨眨眼。
“五哥的府邸，重兵把守。你一個不能修武的病秧子，怎麽可能不驚擾他們就出現在五哥的屋頂了呢？你知道五哥天生好奇心重。不知道答案就睡不著覺！”他難得好脾氣的解釋一通。
端王悠悠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五皇兄應該好奇皇弟我今天為何而來？”
北璃很是鬱悶的端詳著他，直言不諱，“好奇啊！你身上到處都充滿詭譎氣息，五哥對你的方方麵麵都好奇？可是九弟會給五哥一一釋惑嗎？”
端王終於爬起來坐著，笑道，“把你袖口裏的彎刀送給我，換一個問題的答案。如何？”
北璃不情願的從袖口裏滑出彎刀，遞給端王，驚異不已，“你怎麽知道五哥帶著彎刀出來的？”
端王反問，“所以你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北璃鬱結，“非也。”心裏是想知道的，可是北夙這個狐狸隻給他一次解答疑惑的機會。
端王用拇指擦了擦彎刀，“上等玄鐵所造，削鐵如泥。果然是好刀。五皇兄，莫非這就是九天玄鐵所鑄的彎刀？”
北璃鬱猝的望著端王，他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憑什麽要他倒貼一個答案出來。所以北璃並不直接回答端王，而是徑直提出自己的心中疑問，“你來做什麽？”
端王將彎刀藏好，“我來是來感謝五皇兄的。”
“謝我什麽？”
“謝謝五皇兄送給九弟兩名軍隸。”
北璃眼底漫出狐疑，“五哥瞧你端王府冷清，多送給你兩個軍隸，為何不領情？”
端王道，“小弟的王妃，在相府時又不是養尊處優的主，有兩個奴婢使喚已經是抬舉她了。多兩個奴婢可就多兩份開銷啊！”
北璃失笑，“你竟對她如此吝嗇。”
笑容凝結，“那為何偏偏選中那兩個軍隸，退回這兩個軍隸？”
端王道，“湊巧。不論小弟做何選擇，五皇兄心裏都有疑問吧？”
北璃的臉色愈來愈陰鷙起來，氣勢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道，“非也。因為你選中的恰恰是北凰軍的軍隸，而退回來的兩位姑娘恰恰是五哥府上的護衛。所以五哥很好奇，九弟怎麽偏偏就選對了人？”
端王望著他，“說下去。”
“五哥原本很納悶，九弟年方十六，身體常年欠恙。與北凰軍素不相識。又怎麽可能認出那兩名軍隸呢？後來我知道了，原來不是九弟認得北凰軍隸，而是端王妃認得。”
端王摸了摸袖口裏的彎刀，北璃看到北夙眼底漫出的一抹稍縱即逝的殺氣。心裏微微一凜，北夙怎麽可能擁有這樣的攝人的眼神？
那一刻，北璃有種錯覺，北夙對他動了殺心？
“端王妃認得北凰軍隸？五皇兄莫非僅憑臆斷就要給端王妃戴上一定私通叛軍的罪名吧？”
北璃狂笑起來，“臆斷？九弟，端王妃在宮裏踏水無痕暴露上乘輕功的事情，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這一件事若是偶然，兩件事就透著必然。端王妃不僅會武，而且還認識北凰軍隸，九弟難道就不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