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妃秀色可餐

她從前是鎮北大將軍不假,可如今是端王妃更不假,她沒有任何理由阻止端王對她行夫妻之實。

“那,你輕點。”她像沒有靈魂的布偶無力的倒在**,眼神幽怨且認命。

端王俯身下來,咫尺之遙,她能看到他白瓷肌膚上的毛孔,也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緊張得雙手緊緊抓住殷紅的床單,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潛意識裏覺得,她不是上官舜華,不應該和這個男人行周公之禮。好像欺騙了人家的感情一樣。

端王的唇猝不及防的落下來,在她嬌嫩的唇上蜻蜓點水一下子就離開。大概是他身體抱恙的緣故,他的唇冰冷徹骨,竟和死人無異。

“幹什麽一副英勇獻身的樣子?嫁給本王你很委屈嗎?”少年鼻子裏冷哼一聲,雖然沒有殺伐果決的威懾力,可是聽起來莫名讓人心酸。

北凰緩緩然睜開眼,呐呐道,“對不起,我隻是還沒有準備好。”

端王繃著俊臉,大長腿落地,背著手揚長而去。清越的聲音沒有溫度的飄過來,“端王妃當自稱為‘妾’,而不是‘我’。還有,對本王也當改口叫一聲‘相公’了。你是運氣好遇到本王,換了其他皇子,今晚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北凰傻眼。背上驚起一身細密的冷汗。

一夜無眠,直至天明。

北凰酸軟無力的躺在**,明明昨晚什麽都沒做,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披星戴月的和勁敵進行了一場勢均力敵的搏鬥一般。

北凰賴在**的時候,侍女綠蘿撩開珠簾,端著銅製洗臉盆走進來。將洗臉盆放到巾架上,便走到床旁,將輕紗帷幔掛起來。

“王妃,奴婢伺候您涮洗更衣。”

北凰想起皇家媳婦需得進宮請安的事情,心裏十分忐忑不安,掃了眼外室,剛要凜冽質問:“端王死哪裏去了?”

一道頎長秀逸的身影卻在這時候拐入鏤雕曲屏,晃悠到她麵前。

北凰硬生生將剛要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好險,她差點就要耍大將軍的威風了。

“相公。”北凰做了許久的心裏建設,總算生硬的喊了出來。

端王朝她點點頭,唇角微揚,孺子可教。

然後徑直拿起折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枕頭旁的貞潔帕,轉身又離去。

北凰急得又叫起來,“相公?”

端王駐足,轉身回眸望著她。

長身玉立,北凰倏地想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佳句來。

這男人長得太讓人上頭。腫麽辦?

“何事?”端王見她眼裏秋波泛起,眸色微深。

北凰道,“一會進宮請安,還請相公多多照拂妾身。宮裏規矩繁多,妾身怕稍有差池惹母後老人家生氣。”

第一次求人,北凰羞愧得麵紅耳赤,隻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端王笑她,“王妃昨晚沒羞沒躁也不見臉紅心跳的。今晨為何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得?”

北凰好想爆粗口。

那是因為她這個鎮北大將軍萬事不求人,倔強要強慣了。

“第一次求相公,有點難為情。”北凰低聲道。

端王似乎很喜歡看她臉紅嬌羞的模樣,沒完沒了的揶揄道,“哦,第一次?難道昨晚和本王那樣,不是第一次?”

尼瑪!

北凰抬頭瞪他,是不是抓錯重點了?

重點是“求人”,在大將軍眼裏,求人讓人難為情。好不好?

不是“第一次”好不好?

見北凰的臉開始泣血了,端王這才斂了捉弄她的心思,促狹的笑道,

“按照慣例,皇子成親後,新媳婦都應該進宮向母後,皇奶奶請安。可是本王因為身子弱,母後皇奶奶就免除了端王府請安的習俗。”

端王揚了揚手裏紅得刺目的貞潔怕,“宮裏派了一位宮婢過來取貞潔帕。你我不用進宮請安了。”

北凰如釋重負。

她芯子是將門虎女,軀殼卻是深閨千金。北凰也擔心進宮後露出馬腳,惹來禍端。

早膳時分,端王才又回來。

北凰已經換了一身素雅的羅裙,頭上珠釵點翠也被她精簡過,整個人清淡如百合,幽香似幽蘭。

端王望著她許久,手裏的筷子遲遲未動。北凰實在受不住他這炙熱的目光,便又與他插科打諢起來。“相公莫不是辟穀了,不用吃飯了?”

端王眉眼淺笑,兵來將擋道,“王妃秀色可餐,本王看王妃能飽肚子!”

北凰舀起一勺清粥送進嘴裏,差點沒噴出來。

心裏滋生幾分喜悅時,卻又聽到端王涼悠悠的聲音傳來,“不過本王記得,王妃以前並不是走這淳樸婉約路線的?”

北凰背脊一凝,她怎麽就忘了,她如今是上官舜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見原主的時候,上官舜華穿著花裏胡哨的,環佩叮當作響。

就在北凰絞盡腦汁想找點理由搪塞過去時,端王又說話了,“不過這樣挺好。”

北凰的心情就好像坐過山車似得跌宕起伏,心裏鬱猝得緊。原本豐富的美味佳肴頓覺味同嚼蠟。

“妾身飽了,相公慢用。”北凰丟了碗筷,剛要起身離開,端王卻忽然伸出手捉住她的柔夷。

她望著他,他隻顧著埋頭喝粥,並不打算接收她抗議的表情。隻是他的手,半點沒有鬆開的意思。

他的手異常冰涼,北凰十分熟悉這樣的溫度。在戰場上,每次給死去的兄弟們斂葬時,都能撫摸到這樣的溫度。

好在端王的手是柔軟有力的。北凰才略覺心安。

“欠本王的銀子,什麽時候還?”一小碗清粥喝完,端王才抬眸質問北凰。

北凰腦子裏閃過“端茶倒水,捶背捏肩,暖床折被”的債務,膽戰心驚道,“還,現在就還。”就勢將端王殿下的手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給他揉搓起來。

可不論她如何努力,這冰冷的手半點也沒有回溫。

早膳撤下後,端王殿下的隨身侍從朝花便端著一碗湯藥過來。

端王見到朝花,臉色立刻黑了下去。

“殿下,該服藥了。”

端王瞪朝花,一臉不情願。

北凰見狀將藥碗端過來,舀起一勺烏黑的藥湯,輕輕呼了口氣,遞到端王唇邊。柔聲道,“相公,良藥苦口利於病。”

端王靜靜的望著北凰,眸色幽邃。

北凰道,“相公,想想府上的銀子,你死了銀子怎麽辦?”

端王立刻張開嘴喝藥了。

朝花瞠目: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