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凰慘死勾端王心傷
前世北凰出入朝堂多次，可是與後宮的女人卻無多少交集。文貴妃這種表麵笑嗬嗬背地殺千刀的腹黑性格，以北凰光明磊落的性子一時不察也十分正常。
北凰隻當文貴妃是長輩，盡管端王握著她的手有些遲疑，但是北凰還是帶動著端王走到文貴妃麵前恭謹的施禮。
“見過母妃。”
端王眸色幽邃的瞥了眼北凰，十分不情願的給貴妃施禮，“見過母妃。”聲音極其懈怠。
文貴妃乃文太師之嫡女，其寶貝弟弟文成鈺才因莽闖端王府而遭受無妄之災，心裏自然對端王有些惱恨。隻是皇上這幾年不知何故十分寵愛著病秧子，皇後又極其護犢子，貴妃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端王的心思。
不過，端王碰不得，卻可以借他枕邊人泄憤。到時候端王氣出個什麽毛病來，眾人可為她作證，隻能怪端王妃有頭無腦被她利用。
文貴妃十分親昵的拉著北凰的手，拍著她的手背笑盈盈道，“本宮早就聽聞，左相爺有四個寶貝女兒，各有所長。傳聞大女兒舜英不僅長得傾國傾城，而且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二女兒舜寧聰慧過人，知書達理模樣也是十分俊俏。這三女兒做的女紅可是天下一絕，心靈手巧。至於咱們的端王妃，雖然說模樣不如大姐，聰慧不如二姐，手巧不如三姐，但是本宮今日瞧著也是人家極品啊？本宮就對左相爺的另外三位女兒特別感興趣了，你們說我們哪位皇子才能娶到傾國傾城的舜英姑娘啊？”
北凰算是聽明白了，這文貴妃原來是欲抑先揚，故意抬高她的姐姐們踩低她，好借機打壓她的相公娶了個最差的。
北凰將手從貴妃手裏抽出來，目光略微愧疚的睨著端王，暗忖著若不是她招惹了文成鈺，端王和他也不會橫生枝節。今日的文貴妃就不會令他難堪？
北凰瞬間就好像被激怒的野獅子，上官舜華也許不夠機靈，可是北凰卻是權謀政治家。這第一眼被文貴妃的尊容所騙，這吃一塹長一智的本事是有的。當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陽奉陰違道，“多謝母妃誇獎，母妃雖美貌不及其他妃嬪，溫柔賢淑不及母後，可母妃的人情練達卻令人油然起敬……”
誇後宮女人善於處理人際關係，無疑是將她架在鍋爐上烘烤。皇上最討厭結黨營私的臣子，怎麽可能又喜歡拉幫結派的妃子？
文貴妃的臉色瞬間十分難堪，手裏的茶盞重重的放在石案上，茶水濺出來撒在北凰的臉色。
北凰不躲不閃，隻是怯怯的拉著端王殿下的手緊張的問，“相公，妾身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氣氛緊張！
眾人都為這位不會說話的相府庶女捏了把汗，不過更多的人是等著看上官舜華出醜。
上官舜華愚蠢的以為向端王求救就能解除她和貴妃箭弩拔張的氣氛？她太高看她的病秧子夫君了。端王這些年不涉朝政，隻顧著四處尋藥救命，自顧不暇，哪裏還有生為皇子該有的霸氣？
熟料，端王握緊北凰的手，眉眼噙笑柔溺無邊的望著北凰，道，“王妃說的極是。”
空氣中好像響起一陣熱烈的打臉聲。端王刷新了每個人對他的看法！
說他不霸氣？
剛才給媳婦解圍，狠打貴妃的臉，這行為還不夠霸氣？
趁貴妃第二波發難到來之前，北凰三十六計逃為上策。
拉著端王逃到角隅，順手端起石桌上的一杯白酒仰著脖子就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喝酒壓壓驚！
端王的目光還未來得及收回來，北凰喝完一杯酒，才發現周遭的姑娘們都瞠目結舌的望著她。
她喝酒的模樣最是豪爽。
端王發現北凰喝酒後，鬱猝的瞪著她。北凰這才想起端王府的家訓，倏地將嘴裏未吞下的一口白酒噴出來。
“相公，妾身以為這是茶——”這個借口好生牽強，忽悠周遭的單純善良的姑娘們還行。忽悠端王殿下，恐怕不太可能。
端王竟然信了，“哦！”
北凰暗暗舒了口氣。
賓客幾乎來齊了，男人們站在一邊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女眷們圍坐一旁，閑話家常。
北凰的目光則時不時的瞟向對麵的孫將軍。她已經有三年未見到恩師，沒想到，他又蒼老了不少。那原本挺拔的脊梁，也開始有些塌陷。
北凰琢磨著，恩師實在不宜去北疆上任。但願他能夠意識到自己的蒼老，不要冒冒失失接下征戰北疆的皇令。
可，看到其他股肱大臣都圍繞著孫將軍，給他敬酒，北凰的心裏就莫名不安。隻怕皇上心意已決，眾位大臣捕捉到聖意，才如此巴結孫將軍。
聽聞，此次出任鎮北大將軍的人，皇上會將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兵符交給他。
這邊，女眷們談話的內容也和男人們沾邊了。女眷們圍著孫夫人，給她道喜。
“我可是聽說了，孫將軍等幾日就是兵馬大元帥了。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恭喜孫夫人了。”
孫夫人一介女流，哪裏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隻是歡喜。
北凰撇開端王，擠到孫夫人麵前坐了下來。她必須得給師娘提點幾句，讓她阻止孫將軍出征南疆。
端王望著自己被王妃忽然甩開空落落的手，搖頭苦笑。站在女眷和男人之間的位置，靜靜的聆聽著他家女人的真知灼見。
北凰故作驚恐的捂著嘴巴，小聲對孫夫人道，“我可是聽說北疆那塊地凶得很，聽說先前那個鎮北大將軍明明命格很硬，最後卻慘死在城門口。全身上下都是刀傷，身上的血都流幹了，地上倒匯聚著一灘血池。還有全身插滿箭，死的時候單腳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她那把嗜血的寶刀，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聽說是死不瞑目呢！”
孫夫人本來就信鬼神傳說，嚇得抱著雙臂瑟瑟發抖。女眷們都嚇得不敢說話了。
倒是不遠處的端王，卻不知為何忽然一口鮮血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