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二舅母再次逼婚

汪詩詩見他模樣俊秀,行事又得體,說話更是中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才緩緩勾起了一絲笑意:“都撤了,這樣的廚娘不要也罷。”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這丁秀才與這嬌蠻小姐說了什麽,竟然讓她輕易放下了此事。

“我們走吧。”那汪小姐收回頓在丁書青側臉上的目光,對身後的嚒嚒說道。

“等等!”花滿溪見他們竟然就想這樣輕飄飄離開,立馬出聲喝住了他們。

“花滿溪,你還想如何?這事兒鬧得還不夠難看嗎?”丁秀才皺了皺眉,冷聲道。

“汪小姐在我這裏吃了二十二碗雲吞,一碗雲吞六文錢,承惠一百三十文錢!”花滿溪神色冷凝,一板一眼道。

那汪小姐不是缺銀子的人,可是卻是要麵子的人!她先撤出人馬,已然是看在這教書先生的麵子上了,居然還敢向她追討銀子!當真是當她泥捏的嗎?

她正欲生氣,丁書青卻極為聰敏,從荷包裏掏出了二兩銀子,遞給了花滿溪:“這銀子我給了,權當我請汪小姐的。”

那汪小姐有了台階下,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丁書青,這才忿忿不平道:“走!”

這行難纏的人終於浩浩****離開了,大舅母已然是嚇出了一身冷汗,竟上前對丁書青道:“丁秀才,這次多虧你解圍,真不知道如何感謝才是。”

“舉手之勞,不客氣,畢竟——”丁書青點到為止,周到客氣道,“那我先走了。”

“等等!”花滿溪神色懶淡地瞥了一眼他沾了泥水的鞋麵,麵目表情道,“還要找你銀子呢,六十八文錢,數好了。”

丁書青默不作聲地接過了銀子,也沒有數,直接裝進了荷包裏,還是溫和道:“告辭了。”

花滿溪不做聲,冷眼看著他挺直的背影遠去,心底卻不屑地冷笑,偽君子!

“沒事了,沒事了,今日多謝大家了。”劉叔舒了一口氣,對過來的工人鞠手行禮,“今日實在是太感謝大家了。”

“楊大叔,各位都坐下吃雲吞吧,今日我請客!還有新鮮玩意呢!”花滿溪神色鎮定從容,仿佛剛才壓根沒有發生什麽事一樣。

“喲,今日又有什麽新鮮玩意?”楊大叔豪爽地對周圍的工人道,“今日可是小女娃請客,大家不要客氣!”

花滿溪和大舅母兩人將所有的雲吞分幾次倒進去燙熟,一碗一碗地端了上來,就連劉叔都過來幫忙端,那些辣椒醬更是被哄搶一空,好幾個人都圍上來追問花滿溪,要買這辣椒醬。

花滿溪還是用同樣的借口推卻了,隻說來這裏吃雲吞,多少辣椒醬都可以吃,但是不賣。

雖然今日折騰了這麽一通,最後雲吞還虧本了,但是這麽多人幫著自己,花滿溪還是挺高興了,將工人送走後,便收拾攤子和舅母回家了。

“喲,可算是舍得回來了,你這個死丫頭!竟然敢給老娘下藥!”花滿溪還沒有進屋,就見二舅母守在自己的院門上,惱恨地踢著柴門。

“二舅母大病初愈,就這樣踢著柴門,不累嗎?”花滿溪將推車停下來,看著憤怒的二舅母,不以為然地調侃道。

若是地契房契還有戶籍本子都捏在二舅母手裏,她還有些顧忌,可是如今,這東西都被徐公子弄過來了,就在自己的手上,她也就不怕她了。

“你這個死丫頭,愈發的不服管教了,今日老娘來,也不和你扯東扯西,我讓你們考慮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到底什麽時候嫁給大壯!”

“老二家的!這房子是我們一手一腳起的,這麽多人都看在眼裏,不過是因為當家的不識字,這才委托老二去縣衙落的地契,滿溪的戶籍更是沒有辦法才辦的!王大壯是你的親侄子,滿溪就不是你的親外甥女嗎?你這樣做人,你對得起死去的公婆?不怕天打雷劈嗎?”

大舅母衝上前來,護在花滿溪身前,言辭堅決道:“別說你拿地契來威脅我們,便是你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要了我的命!我也絕對不會將滿溪嫁給王大壯!”

“嗬喲,大嫂真是好大的口氣啊。”二舅母冷笑一聲,她感染了風寒其實還沒有好全,聲音十分的嘶啞粗噶,但是王大壯這一日日的不醒,也不是辦法,王寡婦硬是將她從**拽了起來。

“滿溪的戶籍在我們這裏,在官府那裏,她就是我的女兒,我若是上公堂告你一個強搶民女,將你們兩個捉進大牢去了,滿溪一個小丫頭,她還能翻出天來嗎?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做得這麽絕,你們識趣的話,就趕緊將滿溪送過來,嫁給大壯,若是大壯好了,我們還是一家人,親上加親!”

二舅母識得幾個字,但是大舅母卻是不識字的,根本就不懂什麽律法,說到官府,肯定是有些咻的,但是為母則強,她硬著頭皮道:“你去告!盡管去告!桃花村那麽多的人,那麽多雙眼睛,滿溪是誰養大的,怎麽大的,大家一清二楚!不說你戶籍本子幾個字就能顛倒是非的!”

“李翠娘!這是你逼我的!我今日是一定要給大壯娶個媳婦的!你既然不仁義,就不要怪我太狠辣了!我這就回去拿了證據去報官!”二舅母想不到一向軟弱可欺的大舅母竟然敢這般說,寧願拚著去坐牢的風險,也不願意將花滿溪嫁給大壯!

呸!又不是她親生的!

花滿溪心中胸有成竹,樂得見二舅母像是跳梁小醜一般胡鬧,她手裏並沒有戶籍在手,便是去查縣衙的檔案,主家也是二舅父,輪不到她指手劃腳。

再說了,現在的官府可不比現代的清明,你想查戶籍就查嗎?哪有這麽容易?你讓官差上門捉人就捉人嗎?哪有這麽容易!

“大舅母,別搭理她,我看二舅母快成瘋子了。”花滿溪打開了柴門,和大舅母一起將車子推了進去,還自由自在地哼起了曲兒來。

“滿溪,不若我給你收拾一些東西!你趕緊逃走吧!”大舅母忽然一把將花滿溪拽進屋中,翻箱倒櫃,將所有的銀子都掏了出來,這些銀子也都是花滿溪賣雲吞給她的。

“走吧,讓你幹爹趕車,帶你到鎮子上,去找你娘,你娘在員外府上幫廚那麽多年,怎麽也認識幾個人,她和孫員外去城裏,也應該回了!要不然就去找大楊,讓大楊將你安置下來!不然去我娘家也可以!先藏起來要緊!”大舅母急得語無倫次,眼淚嘩嘩地流。

“都是大舅和大舅母對你不住,你是個好孩子!就算她報官,抓我們去坐牢!我們也斷不會將你嫁給王大壯的!”二舅母淚眼朦朧地說道。

“大舅母,你哭什麽?”花滿溪也是無語了,將放著銀子的荷包遞還給她,緩聲分析道,“你別怕,二舅母是唬你的呢!報官哪有這麽容易,先別說二舅是否將房契地契都留給了她,便是留給了她,她也不是這宅子的主人,要趕走我們,還得二舅回來才有效的,不然就要二舅的委托文書!再說我,她便是告你們強搶民女,那嘴巴長在我們身上,我難道不會說她是遺棄了孩子,從小不管不顧,人家養大了,就要認回來,這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便是最後官府將我判給了她,那你們養我這麽多年,一筆銀子少不了,二舅母那人哪裏舍得拿一兩銀子出來?”

大舅母聽花滿溪分析得頭頭是道,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卻仍有一些忐忑道:“真的?你真的不會有事?”

“我怎麽會有事?舅母你太小看我了,今日就算是幹爹不來幫我,我也不會出事,那汪小姐即便是將我帶到了府上,我也有的是法子回來。”花滿溪自信慢慢地說道。

“你,你一個女孩子,你又不會功夫,你怎麽回來?”大舅母顯然是不信,狐疑地看著花滿溪。

花滿溪勾起了一絲狡黠地笑意,湊近了大舅母,低聲說了兩句話。

“好啊,原來是你這丫頭搗的鬼,我說她們兩個人,好端端的,怎麽就掉進糞坑裏去了!”大舅母恍然大悟,嗔怪地看了花滿溪一眼,“盡是胡鬧,若是鬧出人命如何是好?”

“放心吧,舅母,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有分寸的,要我說,晚上,二舅母還是會來求我們的。”花滿溪胸有成竹道。

花滿溪所料沒有錯,那二舅母回到屋中,一頓翻箱倒櫃,發現所有的證件都不翼而飛了!

“桑桑,這幾日,有沒有人來過我們家?花滿溪有沒有來過!”二舅母急得冷汗直流,逼問在廚房裏做飯的花桑桑。

花桑桑想起那日請來丁秀才用飯,她娘親是躺在**不知道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羞赫。

“沒有啊,沒有人來過,花滿溪隻在菜園子那邊摘了辣椒,還給我一文錢。”花桑桑回道。

那就是進賊了?可是家中的銀子都還在啊,那就是自己冒失,不記得放哪裏了嗎?或者是落在哪處了?

二舅母臉上閃過一抹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