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賬目有問題二
“柳氏,相府連上家丁才四十餘人,一個月怎麽會用掉三百斤大米,一百斤麵粉?”白錦之目光淩厲的看著柳氏。
“相爺,東南水患,不少災民流竄到楚都,妾身看著那災民可憐,就施了幾次粥,廚房裏的楊廚師長是知道的,可以叫來對證。”柳氏說完已經淚水盈盈:“相爺這是不相信妾身嗎?”
白涼蕁一驚,拳頭不自覺的捏緊,這個柳氏,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比想象中要難對付得多。
白相聽到這句話,頓時有些愧疚,柳氏雖然沒什麽出彩的地方,可一向和順規矩。這些年將府裏打理得井井有條,自己今日這樣質問,著實莽撞了。
“本相隻是疑惑而已,並沒有不信夫人的意思。”白錦之安撫道。
“相爺慧眼如炬,自然不會冤枉好人,剛剛是妾身著急說錯話了。”柳氏一句話化解了尷尬,還給白錦之戴了頂高帽子。
白錦之朝柳氏笑著點點頭,然後和白涼蕁道:“蕁兒,你二姨娘不僅持家有道,還悲憫賢惠,你和她學習是最好不過的。”
白涼蕁看著剛剛還一臉緊張,此刻卻春風得意的柳氏,心裏盤算,已經打草驚蛇了,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以後恐怕就難以扳倒她。
“姨娘,那蕁兒就叨擾你了。”白涼蕁拿著賬本指出:“蕁兒有點看不懂,這花卉支出兩百兩是如何支出的?”
“這……”柳氏頓了一下,眼睛嘰裏咕嚕轉個不停。
柳氏很聰明,她不但從大支出上扣錢,還從小支出上扣錢。大支出她早早準備好了說辭,這些零零碎碎的小支出她並沒有在意過。被白涼蕁這樣一問,她一下子還真應付不了。
“大姐姐,相府事物繁雜,這等小事,姨娘哪裏記得住。”白婉柔立刻幫柳氏解圍。
柳氏是妾,有人的時候,白婉柔叫柳氏隻能叫姨娘,隻有沒外人在的時候才能叫娘。
“是啊,妾身每日要處理很多事,這花卉支出是怎麽支出的,妾身忘記,望相爺恕罪。”柳氏一臉的愧疚。
看著一唱一和的柳氏母女,白涼蕁眼眸微眯,心裏惋惜這次行動恐怕要以失敗告終了。
可就是這時,她目光一瞟,瞟到賬本上一個端午節過節費支出。
她記得,端午節府裏的仆人有三日休息日,但並沒有收到過節費,因為沒過節費這件事還被暖玉閣幾個丫頭婆子吐槽了半天。
白涼蕁本想說的,可剛剛她已經提問過了一次花卉支出了,再說話,就有故意為難柳氏之嫌。就在這時,蘇氏來了。
“今兒賬房怎麽這麽熱鬧。”蘇氏一身絳紫長裙,娉娉嫋嫋的搖著美人團扇進來了。
“蕁兒愚笨,正讓爹爹和姨娘教我怎麽做府裏賬目開支呢。”白涼蕁倩然一笑,看似隨意的把賬本遞給了蘇氏。
蘇氏接了過來,看到翻開的那頁有個折痕,她看了一眼,立刻明白白涼蕁的意圖。
“二姨娘就是心善,你看看這過節費,一仆人二十兩銀子,抵一個月工錢了。”蘇氏看向柳氏,笑意盈盈。
此話一出,在場的仆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端午節過節費?並沒有啊。
能在相府混的仆人,沒一個傻的,一下子,都清楚柳氏的真麵目了。可沒一個敢說,隻能目光異樣的看著她。
“大小姐,怎麽咋們院子裏沒過節費。”雲桃輕聲問白涼蕁,要說輕聲其實也不輕了,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夫人,咋們院子也沒有呢。”紫娟也輕聲問道。
白錦之從柳氏手裏接過賬本,賬本裏記了暖玉閣和彩雲閣各一百兩過節費。怎麽這兩個丫頭會說沒有呢。
“你們院裏都沒收到端午過節費?”白錦之問雲桃和紫娟。
“回相爺,沒有。”雲桃和紫娟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白錦之看向柳氏,語氣有些肅冷:“怎麽回事?”
“相爺,許是,許是……許是被這幾個賬房克扣下了。妾身不知啊。”柳氏知道辯解不成了,噗通一聲跪下,甩鍋給幾個賬房先生。
這幾個人都是她的心腹,早就答應過,如果有一天事情敗露,就為她背鍋。
“相爺,這錢是小的們克扣的,求相爺恕罪。”朱韜第一個跪下來,磕頭求饒。
“這賬本有問題的地方不少,看來你們克扣的不是一點兩點。”白錦之剛剛就覺得賬本有問題,柳氏一通解釋後他才放下疑心,沒想到真的有問題。
“小的們一時鬼迷心竅,相爺恕罪啊!”朱韜不住的磕頭。
“相爺,妾身管理不善,現在立刻繳了他們克扣的錢財,將他們趕出府去。”
柳氏說完,門口的幾個家丁進來就要拖著幾人下去
“且慢。”白涼蕁喊住家丁,揮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後看向幾個賬房先生:“爹爹是百官之首,他的府裏出了這樣惡劣的事,如果不重罰,豈不與爹爹以法治國的說法相悖。”
幾個賬房先生一聽,冷汗直冒,求救的看向柳氏。柳氏慌了,如果白涼蕁不放過他們,他們為了減輕罪行,一定會把自己供出來。
“這幾位先生除了克扣府裏支出,其餘時間老實本分,相爺仁德,放過他們吧。”柳氏替他們求饒。
“二姨娘,這些人身為賬房先生,卻克扣府裏開支,這可是大罪,如果不嚴懲,以後相府的下人如何管束。依蕁兒看,亂棍打死算了。”白涼蕁輕飄飄的道。
亂棍打死?其中一個賬房先生被嚇暈了,另外幾個也手腳癱軟。
“大小姐,相爺,府裏的錢並不是我們克扣的,饒命啊。”其中一個賬房先生高呼道。
大家一聽,目光紛紛移向柳氏,因為能碰得到錢的,除了賬房先生,隻有她這個有掌家大權的。
白錦之目光也看向柳氏,剛剛一切,她應付得很好,可仔細回想起來漏洞不少。
“說,是誰克扣了府裏的開支?”白涼蕁閃爍著寒芒的淩厲目光一一掃過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