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寶貝傻子
抬眼看到掛在房梁上的籃子，葉桑靈機一動，“籃子，有吃的。”
於木一聽笑了，這個籃子確實是用來裝吃的，掛在房梁上省的老鼠敗壞。但是現在裏麵什麽都沒有，就是個空籃子而已。
不由歉疚心酸，“桑兒乖，這裏麵沒吃的。過兩天有賣蜜餞的來，我給你買些好不好？”
“恩恩~”葉桑胡亂應著，她不喜吃甜食，也沒那個習慣。淳於權很在意她的身材，不許她吃太多飯，那些糖糕之類的更是碰都不能碰。
於木揉揉她頭頂，找出斷了半截的梳子，“過來我給你梳梳頭，再帶你去大伯家吃飯。”
葉桑悄悄看了床底下一眼，沒露出端倪。這才裝模作樣，“我害怕~”方才就說害怕不去，這會不害怕倒不對了。
“你怕奶奶是不是，別怕，有我在呢。她真要是說難聽的，咱們立即就走。”於木柔聲解釋，“本來我也不想讓你過去，但是今天寒食節學堂放假，浩思哥跟浩明哥還有浩陽弟弟都從學堂裏回來，大家難得一見。”
“學堂？”葉桑細想也是了，她是女的自然是不用上學讀書，但於木是男孩子，像他這麽大正是上學堂做學問的年紀。
可憐於木也隻有十六七歲，小小年紀就要擔負起照顧家庭的責任，還被自己拖累欠了一股的債。
“你想去學堂嗎？”葉桑順口一問。
於木一愣，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想過。以前他也上過兩年學堂，自打他爹死了，家裏生計都困難，就再也沒去過。
每天忙於地裏活計，還要照顧好葉桑，累的他腦子都沒時間動。
“我就眉宇讀書的命，再說我上過兩年學，也算識得不少字，給人刻章足夠了。”於木小心翼翼幫葉桑梳頭，看她後腦的傷疤見了風老了許多，應該不怕發絲刺撓，便把上麵的頭發散下蓋住。
學著於怡然的樣子把上麵的發絲綰住，下麵的披散下來。葉桑本就長得靈巧，圓溜溜的大眼睛，挺翹的小鼻梁，尖闔的下巴，特別精神。
現在頭發一散，倒別有一番女兒家的溫婉。
於木看呆了，那些羞人的念頭從腦縫裏鑽出來，他趕忙摁住。
“行了，漂亮的很。咱們快些過去，免得讓他們等久了甩臉子。”
路上碰到兩個村民，看到葉桑都呆了，“這是你家傻媳婦？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漂亮了，瞧這模樣，說是城裏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我都信。”
“嘖嘖嘖~真是可惜了。”
這些讚美之詞對葉桑來說太過稀鬆平常，當年她一舞動京城，惹多少風流人士，寫了不知多少華美辭藻讚頌。
至今傳言的蛇姬美人，就是她當年與蛇共舞，先帝所封。
於木聽了心裏歡喜，把葉桑的手握的更緊了。
大伯家在於家村東頭，高高的泥磚砌出來的圍牆格擋一切，隻聽見屋裏傳來歡聲笑語，卻瞧不見那些如花笑顏。
於木家周圍前後都是同樣的土房子，葉桑還以為農村裏家家戶戶都這樣，沒成想還是有朱門大戶的。高高的朱漆大門比他們家房梁都高，還架了個門檻。
推門進去，滿院種著長青樹，庭院中間是個大葡萄架，下麵一方圓桌並三五個圓凳。這會葡萄葉才剛剛冒出新芽，葉子還不如榆錢葉大，恰好帶著綠意，又不會遮擋太陽耽誤人曬暖。
於奶奶坐在正中間，大伯於偉寧二伯於偉強坐在兩旁，三伯於偉光坐在下首。三個伯母並幾個姐妹都在旁邊搬出來的涼椅上坐著，喝茶聊天。
葉桑眼睛轉了一圈，怎麽不見於錢氏？
“於木回來了。”三伯於偉光最先看到他們，衝他倆招手，“快帶你媳婦過來給你奶奶磕頭。”
於木帶著葉桑過去，跪到地上給於奶奶請安行禮。
“怎麽不見我娘？”於木問。
“你娘說她閑著怪無聊的，去廚房準備晌午飯去了。”大娘於王氏不鹹不淡的開口。
三娘訕訕起身，“那邊應該也快好了，咱們都過去吧。”
三伯也站起來，“是啊，咱們在這裏幹坐著也無趣。”
除了他們家兩個女兒於芬於芳姐妹倆起身，其餘人動都不動一下。
“坐下。”於奶奶冷冷發話，“那邊準備好了自然會來支會，咱們難得聚一塊，說會子話怎麽了。”
三娘十分為難，張了張口，到底沒敢再說什麽。
“老三家的，你沒聽見婆婆的話嗎，老四家的那是孝敬婆婆，她應該分內的事。”二娘於楊氏尖聲尖氣的說。
於木氣得漲紅著臉，隻可惜他是個晚輩，又是個男孩子家，論鬥嘴哪裏是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女人的對手。
葉桑心裏窩憋得慌，恨自己不能表露異常，親口撕這群歹毒小人。
三伯出來打圓場，“今天灶上也沒什麽活，累不著人。你浩思浩明浩陽在後院屋裏玩，你也過去吧。”
“你們倒是好興致，讓我娘一個人去忙活。”於木丟下這句話，要帶葉桑去後麵廚房。
“還能留在於家伺候，那是你娘的造化。”大娘於王氏嗤聲，又橫了三娘嚴氏一眼。
葉桑回頭瞧見葡萄藤架，瞬間有了主意。她掙脫於木的手，嚷嚷道，“我就在這裏玩~”
於木掛心他娘，招呼他三娘看著葉桑一眼，就往後院去了。
三娘過來帶葉桑過去，於芬於芳主動起身讓座。葉桑並不坐，就蹲到葡萄藤架子旁邊玩。
“哼，這麽個傻子，還當寶貝似的護著。”二娘於楊氏鄙夷的看著葉桑。
“要我說那娘倆沒一個機靈的，要不怎麽能買了這麽個玩意兒！”大娘於王氏附和一句，兩人對視一眼捂嘴偷笑。
於怡然一直待在她娘身後，眼神毒辣。
她妹妹於晴然鄙夷不屑，“於木哥就是為了這麽個人，竟然跟咱們過不去？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其實她就是傻了點，長得還是挺好看的。”於芬小聲說了一句，立即惹得大娘二娘連帶於怡然於晴然姐妹倆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