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哄傻子的代價
於木撥開她被汗水浸濕的劉海，滿目憂心，“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等葉桑拒絕，於錢氏先不樂意了，“看什麽大夫，拉兩泡屎就去看大夫，照你這樣天底下的人天天都跑去看大夫去！”
“娘，桑兒可能是鬧肚子了。”於木說。
葉桑摸摸腰間東西都在，衝他嘿嘿傻笑，“我不去看大夫，我要吃糖~”
於木看她精神尚可，這才放心，“行，等會碰到賣糖人的，給你做一個小繡球。”
“好好~”葉桑拍手叫好，管他做什麽，能遮掩過去就行。
她本不愛吃糖，就連紅糖茶都不喜歡吃，之前買的都是當藥硬吃。幸而這個點已經沒有買糖的，也算躲過一劫。
不過她也累壞了，兩條腿跟灌滿了石頭砂礫一樣。
“你是不是累了？”於木看她累了，蹲下身去，“來我背著你。”
葉桑剛要趴上去，就被於錢氏拽開，“都是一路走過來，你還去地裏忙活，她就甩著兩條腿晃**，累個什麽勁！”
於錢氏硬是拽著葉桑一路往前，直走到葉桑覺得這兩條腿都不屬於自己了，才算是看到家門。
回去一頭倒在**，連臉都不想洗。可憐她還要趕緊把鑰匙還回於二爺家去，否則他發現鑰匙丟了就不好了。
她也沒力氣動了，反正要等到於木睡著了才能出去，索性好好歇歇。
夜漸漸深了，葉桑一個激靈驚醒。瞧瞧身邊的於木呼吸均勻，睡得正香。
她輕輕推推他，“我要去小解。”
“恩~”於木睡得迷迷糊糊，含糊不清打著哈欠，“我陪你一塊去。”
“不要~”葉桑果斷拒絕，本來告訴他一聲，就是怕他忽然醒來看不到自己，又滿村的找。
“那你自己小心，快點回來。”於木困得不行，也就由她去了。
葉桑一路溜去於二爺家，遠遠瞧見他家四門大敞，各屋都亮著燈光。於二爺跟於奶奶正在院子裏，焦急尋找什麽。
“不會是被發現了吧？”她心頭一緊，悄悄摸到屋角。從懷中掏出兩把鑰匙，於二爺的鑰匙掛著紅繩，很好分辨。
看於奶奶打著燈慢慢找過來，她輕輕一扔，把鑰匙扔到院門口附近，繼續躲在暗處觀察。
直到於奶奶發現鑰匙，老兩口如釋重負，她這才離開。
身後於奶奶一個勁的抱怨於二爺，“就說是你沒係緊掉了，非說是被人偷了，你看看這是什麽！”
“我明明係得緊緊的，怎麽會掉呢。”於二爺心有餘悸，“幸好鑰匙就掉在自家院子裏，鑰匙掉在外麵肯定被人撿去了。”
葉桑抿嘴輕笑，懷揣著新配的鑰匙，腳下輕快。
寒食節這天，葉桑起了個大早，於木也早就去他爹跟他爺爺墳前燒紙磕頭祭拜。於錢氏也早早起床，灑掃門前，漿洗衣裳。
今天一天都要吃涼食，都是頭一天都準備好的，婦人們難得清閑一日，三五成堆聚在一塊閑話家常。
於錢氏也出門跟人閑聊，於木則在家中編笠帽。昨天他留意了一下，在村口看守的人好想少了一個，這樣想要逃出去就輕鬆多了。
隻消安排好路線，他先背著行囊引開那人，他娘跟葉桑就能從村後離開。
這事趕早不趕巧，不能拖到最後。打定了主意，他手上動作又加快了些。
葉桑看外麵人正多，不適合行動，又回房去補覺。於錢氏說了，午飯前她要帶著於木去給於奶奶磕頭，這好像是規矩。
那個時候家裏沒人，大家也都要趕回家吃午飯，是唯一的好機會。
一覺醒來，於錢氏正催於木收拾，“你跟你二伯家斷絕關係，又不是跟你奶奶斷絕關係。再說你奶奶住在你大伯家，頂多大家碰麵，兩句話就過去了。”
“她不是我奶奶，哪有一心想害自己孫子的奶奶！”於木還介懷上次她當眾大鬧的事，不願意去。
“你氣歸氣，麵子上總歸要過去。今天寒食節，老規矩要給長輩請安，你不去那就是你的不對。”於錢氏是費盡唇舌，總算是說動了。
於木拍拍衣襟上竹屑，“去也行，不過我先說好了，過去請個安打個招呼就回來。”
“隨你便吧，兒大不由娘，我也管不了你。”於錢氏也退一步，其實她私心裏也不想去，見到那群人還不定要說出什麽難聽的來呢。
葉桑推說害怕不去，於木也順著她，“到那邊也是聽難聽話，還不如不去心裏清淨。你在家裏別亂跑，我跟娘很快就回來。”
待他們娘倆一走，葉桑從村後頭摸去於二爺家。這會大家都回家吃祭祖飯，外麵一個人影都沒有。
於二爺家大門緊閉，幸好屋後牆角籬笆傾倒出個缺口，她身子消瘦，很輕易就鑽了進去。
打開廂房葉桑就驚呆了，屋子裏堆的大大小小螢石足有半人高，用一塊厚厚的雨布蓋著。最大的一個有小孩腦袋大，隻不過都是原石，還沒切開檢查。
她的那兩塊被放在進門的一張大方桌上，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切割鑿的工具，光是鋸子就有五個，一個比一個小，一個比一個精細。
時間緊迫，等會過了飯點人出來活動，容易暴露行蹤，被人看到就麻煩了。
掏出準備好的布袋，把她的那兩塊裝起來帶走。桌子上有個已經切開的，比她之前賣了五兩銀子的那個還要大些，順手塞進腰裏。
“哼，傻子的東西都哄，這就是你老奸巨猾的代價！”
剛出去鎖上房門，就看到於木遠遠從前麵的小路上過去，看方向是回家的。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她估摸著於奶奶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找於木茬的機會，竟然算錯了。
拎著兩塊石頭一路狂奔，直跑的發髻都歪了，總算趕在於木之前回到家裏。石頭往床底下一藏，床單拉下來擋著。
那邊於木進來，“桑兒~”
葉桑氣喘不停，未免於木起疑，墊著腳跳高。
“桑兒，你幹什麽呢？”於木拉住葉桑，“看你跳的，頭發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