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撿錢
葉桑並不是唬人，她見識過的珠寶不比這個管事的少，而且宮裏進貢的東西，個個都是萬中無一的精品。就這個店裏的珠寶，她粗粗掃一眼，每一個看得上的。
她底氣更足了，寶石玉器這些東西，貴不在大而在精純。即便是再大的玉石，有了瑕疵遮掩不住，也是一塊廢石頭。還不如小點，質地精良純淨的。
就她拿來的那塊，雖然隻有小拇指大，但是晶瑩剔透，溫潤光潔。可以做小件雕刻，底子好便於雕刻，是個好貨。
見管事的猶豫不決，估計是在為價錢發愁，畢竟是塊小的，給的多了賠本，給少了又怕葉桑還有大的不拿來。
“我這塊螢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質地好。做發簪，吊墜，嵌石都可以。”葉桑先誇了一番，又放低了姿態，“我要求也不高，畢竟它是小了點，您看著賞兩個錢就行。”
這次來主要是給以後鋪墊門路的，錢不錢的還真無所謂。
管事的聽她這麽一說，也就釋懷了。笑吟吟的道，“姑娘看著年紀不大，為人處世卻是精明幹練。這樣，頭一筆生意，咱們滋當是交個朋友，給你五兩銀子，你看如何？”
這個價格跟葉桑心裏估摸的差不多，畢竟這個要是做成墜飾，價格可是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翻。
“就像您說的，咱們滋當是交朋友，五兩就五兩。”葉桑爽快答應，拿錢留貨走人。
“姑娘留步。”管事的叫住她，“咱們既是朋友了，姑娘可否方便告知姓名，有事的話我們去哪裏找姑娘啊？”
葉桑收起銀子，燦爛一笑，“小地方不值當說，我叫葉桑。”
“葉姑娘走好。”管事的客氣送到門口。
五兩銀子不少了，按這個樣的，再找二十個就能夠還債了。
回到茶攤前，卻不見於木。葉桑納悶，“人去哪了？”她去了有一會了，不會是他以為自己出事了，去找自己了吧？
“小二，剛剛坐在這裏喝茶的那個人呢？”
小二搖頭，“人多我也沒在意，他走了，麻煩您把茶錢結了吧。”
得，到頭來還得她結賬。
手剛伸進衣袖裏準備掏錢，就聽到於木在身後叫她，趕緊把手收回來。
“桑兒，你去哪了，我找了一圈都沒見你，可嚇死我了！”於木拉過葉桑，眉頭眼底皆是擔憂。
“我迷路了~”葉桑隨便扯了個謊，指著茶攤，“給錢~”
夥計又朝於木伸手，得了錢好一陣辨認，好像錢是假的。
於木看不過，“你這是做什麽，我還能哄你不成！”
“嗬嗬，我們這裏來往的客人多，以前沒少收假銀子，您別見怪。”小二確定是真錢，才給他們添熱水。
他眼睛一直在於木身上瞄著，極為鄙夷不屑。
於木知道他是看自己穿的不合體，天都熱了還穿著冬衣厚襖。他也極為不自在，扯了扯衣袖領口。
“你還想玩什麽，我帶你去。”
葉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成衣鋪，門口掛著做好的新款衣裳，正是這個時節穿的薄夾襖。
就看在於木這麽照顧她的份上，掙的第一筆錢，就給他買衣裳吧。
“你想買新衣裳是不是？”於木盤算著手裏的錢，十分為難，“桑兒，咱們今天出來帶的錢不多，恐怕不夠給你買衣裳的。”
一件夾襖恐怕要二三兩銀子，布料再好一點的就更別提了。
葉桑不由分說，直接拉著於木跑去成衣鋪。
她做衣服的手藝不算精，但是買的眼光卻很好。這個店鋪雖沒有什麽華貴衣料，但她一眼就能分辨出那個布料好結實。
最終給於木挑了一套深藍色綢布夾襖，款式一般，但是大小絕對合適。
“這是男人的衣裳。”於木才反應過來，“你不會是要給我買衣裳吧？”
“姑娘眼光真好，這件夾襖這個小哥兒身量大小穿著肯定正合適。”老板熱情介紹，不由分說把衣裳取下來，塞給於木讓他到裏屋去試試。
於木自知沒錢，哪裏好意思試，“她就是跟我玩笑的，我們不需要。”
“恩恩~哼！”葉桑故作生氣，皺眉又跳腳，非要於木去試。
經不住老板還要葉桑，他無奈進去試試。
趁他進去的功夫，葉桑把錢給了。因為要做春季單衣，這件夾襖就便宜賣了，二兩銀子，就買下了。
於木窘迫不安的出來，把僅有的五錢銀子遞給老板，“我出來的急，沒帶那麽多錢，這錢···”
“錢已經給過了，你媳婦疼你。”老板找來一塊廢布，把於木脫下來的襖包好給他。
葉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於木拉出去，“你哪來的錢？”
就知道他會問，葉桑一臉無辜，“撿的。”
“撿的！”於木不信，“二兩銀子呢，你說撿就撿了。”
葉桑不再理他，愛信不信。反正自己是傻子，他不信還能咋地。
於木退了一步，“就算我相信你是撿的，可咱們也要為人家丟了二兩銀子的想想，人家丟了錢多著急啊！”
“我···”葉桑真的無語了，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麽正直無私的人。
不待她想出對策，於木已經拿著衣裳回去，要把衣裳退了，換回錢還給別人。
老板哪裏肯，後來聽說錢是撿的要還給別人，也於心不忍。看向葉桑，卻見她悄悄揮手，立即拒絕於木，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於是，於木幹了一件更讓葉桑咋舌的事，要拉著葉桑回去，等到丟錢的人過來，給人家寫個欠條。
可這錢似乎葉桑掙的，哪來的施主。他們一直等到太陽西斜，也沒碰到一個來找錢的。
葉桑肚子餓了，就近在旁邊的麵攤上吃了碗陽春麵，而於木就這麽苦苦守著，一動不動。
“早知道就跟他說錢是在茅坑裏撿的，看他去不去茅坑裏守著！”葉桑暗暗嘀咕，吃下最後一口麵，剩下半碗湯是在喝不下了。
於木過來結賬給錢，他也餓的不行，卻不舍得吃陽春麵，隻把葉桑剩的半碗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