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經驗的毛賊
三伯還想著從中調停，“我會找機會跟他們說說，咱們是一家子的至親骨肉，該幫忙的時候要互相幫襯的。”
於木已經看透死心，“別，我不想跟他們再有任何關係。大伯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借錢給我，二伯更是連見都不見我。相信今天下午在村口的事你們也聽說了，我已經跟二伯一家斷絕關係了，以後就是死我也不會去求他們。”
“你看你這孩子~”三娘歎了口氣。
“我明天想再去求求婆婆，說不定她會看在於木是她親孫子的份上搭把手。”於錢氏說這話明顯也沒抱什麽希望。
於木沉著臉，“要看今天早上就看了，你還覺得我們在她心裏有一點分量嗎？”
“你奶奶也是~”三伯身為兒子，即便有些事看不過眼，也不好說什麽。
三伯三娘走後，於錢氏坐著抹淚，“你奶奶怎麽就那麽狠的心！”
“她要是不狠心，桑兒也不會是現在這樣。”於木想起從前種種，更加氣憤。
於錢氏也算看清那些人的麵目，可她也是無奈，“咱們以後可怎麽辦啊？上哪弄一百兩銀子去？”
“娘，您別愁，不還有我呢。真要是沒有錢，到時候我會找機會把你跟桑兒送出相城。”於木已經有了盤算，真出了事他自己扛，決不能讓他娘跟葉桑受苦。
“兒啊~”於錢氏怎麽能同意，試探著說，“要不然你去幫人家刻碑，這年頭刻碑掙的錢可比你刻章掙錢多了。”
“娘！”於木又沉下臉，“這件事以後別提了，刻碑跟刻章能比嗎！我要是刻了碑，以後就不能再刻章了。這件事以後別再提了，天晚了，睡吧。”
於錢氏回房的時候還在嘟噥，“跟你爺爺學什麽不好，哪怕學點做生意也比現在強。學什麽刻章，頂什麽用！”
於木看著床頭的包裹，那是他刻章的工具，是他爺爺親手傳給他的。隻可惜了，現在刻章不吃香，他空有本事無用。
“睡吧~”葉桑其實想說讓他去大城鎮試試，那裏需要刻章的人比這小村子多多了。轉念一想就是再掙錢也顧不了現在的急，還是以後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葉桑就醒了，這兩天她逐漸睡得安穩，醒來渾身舒爽。
於木已經做好了早飯，穀子麵糊糊。葉桑吃了半碗，比清水煮豆子要好吃多了。
他們走的時候於錢氏還睡著，他們隻把門掩上。晨霧繚繞，葉桑一想到新帝真的是淳於權，心情大好，不自覺哼唱起小曲。
“哪學來的小曲，怪好聽的。”於木忽然察覺不對，捧著她的手嗬氣取暖，“你怎麽這麽冷？”一看袖筒裏光溜溜的，撩開她夾襖看到光潔的腰身。
他渾身一緊，喉結滾動一下。斂了斂心神，帶著葉桑回去，“走，回去給你找件裏衣穿。”
家裏連一塊多餘的布料都沒有，哪來的裏衣？
葉桑也不吭聲，任由於木帶她回去。於木讓她回房間等著，自己則摸去他娘屋子。他記得他娘有換洗的裏衣，正好先給葉桑穿上。
獨自坐在屋裏發呆，等著於木給她找衣裳。這會連公雞都沒起，到處靜悄悄的，連門外屋簷茅草露水滴落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門被推開一個小縫隙。不對，不是於木！
那人先是探頭探腦看動靜，聽屋裏沒人，才冒著腰摸進來。
葉桑趕緊裝睡，眯著眼睛監視那人動作。隻見他撩開布簾朝裏屋看了看，又去外麵墊著腳夠掛在屋簷上的豆子。
“桑兒，我找了件娘穿舊的裏衣，你試試能不能穿。”於木在門外就喊道。
那人聽到有動靜，一閃身躲到裏麵去了。
葉桑指的裝作才睡醒，伸個懶腰，“好了？”
“這麽快又睡著了？”於木寵溺撩開她額前的發絲，被杏花樓的人一打扮，她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好看的很。“你是不是困，要不然你就在家，我自己去。”
“不~”她哪能留在這裏，屋子裏可還藏著個人呢。
於木出去，葉桑把裏衣穿上，也跟著出去。
“好了嗎？那咱們走吧，在耽誤下去天亮了，摘野菜的人就多了。”於木揉揉葉桑的手，總算熱乎點了。
葉桑順從的跟著他離開，輕掩上門朝村外走去。
走過院牆，葉桑忽的拉住於木蹲下，躲在鄰居院牆後麵。
“怎麽了桑兒？”於木不解。
“噓~有人。”葉桑示意他別出聲。
於木一頭霧水，順著葉桑朝家裏看。到處靜悄悄的，連個鬼影都沒有。他正要發問，他們屋子的門卻被推開了。
“這~”於木看看葉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葉桑沒回答，繼續看。這個人身影小巧，無比熟悉。此時手裏多了一個布袋，貓著腰一路朝外跑。
“東西~”葉桑一提醒，於木趕緊喝住，“哪來的毛賊，敢上我家來偷東西！”
“啊~”那毛賊一聲驚嚇，撂下布袋拔腿就跑。
“別跑！”於木大喝一聲，追了上去。奈何那毛賊一溜煙轉過一戶人家，就不見了。
葉桑撿起布袋一看，果然是豆子。這包豆子是他們準備跟人家還穀子種的，本來打算還種豆子，可惜時節不對。
要是這包豆子沒了，他們可就真的涼涼了。
“是豆子嗎？”於木接過豆子，拿去他娘屋子，“娘，看好了，有人要偷呢！”
“誰要偷？”於錢氏聽說有人要偷豆子，徹底驚醒。
於木沒說話，反正東西沒被偷走，也就算了。
葉桑卻看得清楚，那身材，那驚叫聲，於怡然沒錯了。估計是她白天受了辱，過來尋仇的。
隻可惜她沒經驗，連偷東西最好的時間是半夜都不懂。
這麽一耽誤，太陽也出來，兩隻加快腳步，往後山趕去。
說來她身上的傷就是在這裏摔的，真正的葉桑也是在這裏喪命的，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
本來還以為是個秀木成群的大山，沒想到是個土山包，到處是黃白相間的石頭，樹一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