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起出宮
“為了天啟,陛下還是讓臣弟出宮為好。”
皇帝被噎了一下。
他語氣平平,沒有傲慢,沒有請求,但字字句句皆容不得旁人反駁。
坐在輪椅上,雖虛弱,卻不狼狽,鐵血尊貴之氣,讓人不敢逼視。
可就此放他出宮,皇帝怎肯甘心,“朕是接你入宮養傷的,豈能因為一條預言,再加上今夜的種種,就讓你出宮去,那樣豈不是寒了幾十萬沙場將士的心。”
北狂王眼神掃過眾太醫,不怒自威,“不知在場哪位太醫能解本王之毒?”
那些太醫哪裏扛得住北狂王的眼神,一個個低垂下腦袋。
何況,他們根本沒辦法保證能解北狂王之毒,更加沒人敢吭聲。
北狂王回頭看皇帝,“皇兄你也看到了,沒有太醫能解臣弟之毒,臣弟留在宮裏也是無用,隻會讓臣子百姓認為宮裏再出事便是臣弟所致。皇兄體恤臣弟,定不會讓臣弟陷於被臣子百姓怨懟之境。”
皇帝又被噎了一下。
體恤臣弟什麽的,連他自己聽了都覺得耳熱。
可他還是不甘心,目光隨即掃向那些太醫,想讓太醫說能解北狂王之毒。
可那些太醫連頭都不敢抬,壓根不知道他們的皇帝在威懾他們。
皇帝氣得臉色都黑了,暗罵:一群廢物!
“楚傾言,你可是能解本王之毒?”北狂王轉頭問楚傾言。
要是她答能,豈不是就得放他出宮?
皇帝立即威脅地看向楚傾言。
楚傾言假裝讀不懂皇帝眼裏的意思,無比認真道:“陛下,臣女已經說過,北狂王之毒,隻有臣女能解。”
皇帝氣得心口發疼,“你隻能解毒,那北狂王的經脈呢?修複不了北狂王的經脈,朕也不放心把他交給你!”
不放心?
說得真是好聽!
楚傾言立即轉身問太醫,“不知諸位太醫可是能修複北狂王的經脈?”
沒人敢回答。
空氣寂靜得落針可聞!
皇帝氣得臉色由黑轉紫。
可又不甘心,加重語氣威脅,“楚傾言,若是解不了北狂王之毒,別說朕不能輕饒你,就是天啟的百姓……也不能容你!”
可是,楚傾言比剛剛更加認真嚴肅,“臣女知道王爺對天啟的重要,定會更加細心為王爺解毒,定能確保萬無一失!”
皇帝這下氣得差點仰倒。
“謝皇兄體恤,臣弟就此出宮。”
北狂王始終尊貴不凡,優雅自若,話落命令左鷹出宮。
左鷹躬身向皇帝行了一禮,推著自家王爺從皇帝麵前越了過去,徑直離開。
這哪是皇帝放他們出宮?
分明是他們想出宮,就直接出宮!
皇帝氣得想殺人的心都有,可縱使如此,沒有正當理由,也不敢命人強攔北狂王,城外駐紮的三十萬大軍,聽的可都是北狂王的。
看到男人忒不講義氣,說走就走,也不等她,楚傾言趕緊從袖子裏摸出一張方子,雙手托舉,遞了出去,“陛下,這是解血毒的方法,臣女記於紙上。臣女無需賞賜,隻求陛下饒過楚樂瑤。”
皇帝劈手奪過,已經氣到儀態盡失。
楚傾言行了個退禮,匆匆跟上北狂王。
一路出宮,無人敢攔。
一出宮門,隱在暗處的黑衣影衛如鬼魅般從空中飄落,整齊伐一地單膝跪到男人轎子麵前,“王爺。”
與影衛一起出現的,還有一頂軟轎。
“送她回去。”
男人的聲音,淡淡從轎子裏傳出,如遠空天籟。
“是,王爺。”
整齊的回答,氣勢磅礴。
黑衣影衛站起,退至軟轎旁。
良久,外麵再沒有聲音,男人的轎子也沒再往前移動,楚傾言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後知後覺地想到,男人口中的“ta”,說的是她。
“不好意思,我以為我得做做樣子給皇帝看,先跟你回府。”楚傾言尷尬起身。
“你想同本王回府?”男人挑眸看她,那微揚的尾音,冰冷中又透著蠱惑人心的韻味。
“不想。”楚傾言直接道。
隨後,掀簾下轎。
“……”
回答得真是半點麵子都不給!
男人慵懶地半倚半坐,袖子微微一拂,楚傾言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夜裏有風,身子似乎輕飄飄的,不需要自己多小心,就從很高的轎子落到地麵。
她回身……
黑色轎簾剛好落下。
男人的神姿韻采,被黑色覆蓋。
轎起。
揚長而去。
夜色微涼,楚傾言也轉身入了轎,由影衛護送回了楚侯府。
……
昨夜之事,像是有一把無形推手,隻一夜間,宮裏已經傳開,就連宮外的人也都知道。
楚侯上完早朝,被皇帝特地留在禦書房罵了個狗血淋頭。
一想到原本想要的功勞沒了,還被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名聲盡毀,和太子的婚約也被退,楚侯就兩眼發黑差點暈倒。
以至於,楚樂瑤一被送回府,就被命令到祠堂祖宗牌位前跪著,他“啪”地一巴掌甩在楚樂瑤臉上,“孽女,列祖列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楚樂瑤直挺挺地跪著,“女兒沒有丟列祖列宗的臉!”
楚侯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昨夜宮裏之事,還不算丟列祖列宗的臉,那你還想怎樣才算丟列祖列宗的臉?若不是有你二妹妹,還有我這把老臉掛著,你早就被投入大牢了!”
“難道父親真相信女兒做了那些事?”楚樂瑤半點不服軟,雖然她在宮裏不得不認下罪,但在父親麵前她絕對不能認,認下了,她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隻要父親不放棄她,憑她的手段才學,就一定還能東山再起!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沒做?”楚侯怒問。
楚樂瑤委屈道:“北狂王和陛下博弈,女兒不過是犧牲品!二妹妹為了得到北狂王的信任,日後能順利嫁入北狂王府,和北狂王聯手拿女兒去作筏子,讓原本本該被扣在宮裏的北狂王得已順利出宮!”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二妹妹之前和北狂王從未接觸過,怎麽可能和北狂王聯手?!”楚侯怒指她,“你到現在居然還在狡辯,你簡直是無藥可救!!”
往常在府裏無論怎麽鬧,他都可以視若不見,可如今楚樂瑤居然敢將心計耍到宮裏,連累到他的官途臉麵,他就無法再偏袒她了。
“父親難道忘了之前亂葬崗一事嗎?”楚樂瑤突然大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