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等死的感覺最可怕

入了夜,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薑漫雪躺在**,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的一盞燈,羽毛樣式的,很美,她很喜歡羽毛,這盞燈簡直成了她的心頭好。

不像以往,她在**裹著被子翻滾著睡不著,今晚,她是刻意讓自己不睡的。

窗外,夏末的蟬鳴聲聲入耳,襯得整個傅家別墅更寧靜了。

薑漫雪頻繁的看著自己的手表,借著月光,她數著手表上的時間,一直到淩晨一點。

傅清野一般在淩晨一點之前就會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這是她這幾天摸出來的規律,無疑,傅清野是個無比自律的人,再忙碌,都不會太過透支自己的身體。

淩晨一點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薑漫雪看好了時間,便赤著腳悄悄打開了門,她不敢穿拖鞋,怕拖鞋的聲響太大,吵醒了傅宅裏的其他傭人。

所以說,做賊心虛這個詞一點都是沒有錯的。

她現在就是這樣一個心虛的賊。

所幸是夏夜,赤著腳都不算冷。

她貓著腰,踮著腳悄悄朝著三樓的書房摸去,傅宅裏有點夜燈的習慣,牆壁上都是昏暗的小夜燈,雖然不是很亮,但是卻已經足夠了,至少不會讓薑漫雪害怕。

她摸到了書房門口,試探性的一擰門把手,隨即眼裏綻放出驚喜的光芒,書房竟然沒有鎖起來。

她連忙打開門,閃身就進到了書房裏,飛快的關上了門,小心的控製住關門的力度,讓它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的心髒整個都在飛快的跳動著,幾乎都要蹦出嗓子眼來。

天可憐見,她自懂事起便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最大的壞事也不過就是和人吵架,再有什麽離經叛道的事情她卻是沒有做過的了。

這次潛入傅家的書房,應該算得上她平生最大的壞事了。

更遑論待會兒還要偷東西!

薑漫雪簡直覺得愧對爸爸媽媽多年來的悉心教養。

傅清野的書房很大,一麵的牆壁上都是定製的烏木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隱隱的書香味兒。

月光從窗戶外透了些許光暈進來,將書桌照了個分明,書桌上隻有一台電腦,還有幾個擺件,一覽無餘,很是幹淨。

薑漫雪走到書桌前,想要找一下文件,卻沒有看到,她連忙朝裏走了走,這才發現書桌裏麵有個文件櫃,專門用來存放文件的。

她心頭一喜,一種即將要找到目標的激動和喜悅,幾步上前到文件櫃前,正準備打開文件櫃,卻忽然聽到有人開口道:“薑漫雪?”

薑漫雪心裏一跳,差點尖叫出聲!

所幸她還記得自己是來做壞事的,她拚命抑製住自己的尖叫,緩緩側頭循聲望去,這一看不要緊,看了後整個人都要炸起來了。

隻見,文件櫃的一旁支著一張床,傅清野正躺在**,半睜著眼眸看著她。

月光映到了他的那雙眼眸裏,碎了的清白月光啊,盈滿了一地。

薑漫雪繃緊了整個身體,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了。

“傅……傅清野?”

她話語都有些說不利索了,整個人僵硬的站在那兒。

傅清野揉了揉額頭,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薑漫雪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最後,隻能咬咬牙朝著傅清野走過去。

走到那張小床前,傅清野卻長臂一伸,一把將她抱上了床,“快睡覺,別到處亂跑。”

薑漫雪僵硬著身體,整個人都處於做壞事被發現的恐慌裏,根本就忘記了反抗,隻能愣愣的被傅清野抱在懷裏。

床很小,剛好能容納兩人的大小,彼此隻能緊貼的距離。

傅清野將她抱住後,便不再動作了,不說話,也不做其他。

薑漫雪的鼻尖隱隱聞到了一股酒味兒,她小心的用鼻子嗅了嗅,這才發現傅清野身上真的有股淡淡的酒味兒,不難聞,想來他隻是小酌了兩口,並沒有爛醉。

薑漫雪試著動了動,傅清野卻手臂猛然箍住了她,甚至還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別亂動,快睡覺,乖一點。”

啊啊啊!!!

薑漫雪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她想要尖叫!

傅清野竟然拍了她的屁股!

整個人立刻被羞臊給包裹,這麽親昵卻又帶著些曖昧的動作,讓薑漫雪的腦子瞬間都秀逗了。

她不敢再動了。

鼻尖飄著點點酒香,還有雪鬆的冷香,隱隱夾雜著青橘的香味兒……

如此近的距離,又如此安靜的環境,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薑漫雪可以清晰的聽到傅清野的心跳聲,咚咚咚……

彼此呼吸交纏,明明該是感到無比羞澀的境地,但是奇怪的是,起初的恐慌之後,薑漫雪心裏卻意外的感到了一片寧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清野的呼吸平穩又綿長,想來已經是睡熟了。

薑漫雪連忙小心翼翼的拿開他緊緊攬抱著的手臂,從他的桎梏裏脫離出來,然後飛快的離開了書房。

文件,她是不敢再想了。

隻想趕快回到自己的臥室,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同掩耳盜鈴一般。

等回到自己臥室的時候,薑漫雪將自己蒙在了被窩裏,這才放心的喘氣,她懊惱的捶打著枕頭,她怎麽就不知道書房裏竟然還支著一張小床呢?!

想來,應當是傅清野處理公務時懶得再回房,就將就在書房裏睡了。

這一晚,她輾轉反側,怎麽都無法再入睡了,她有些害怕明天傅清野問起這件事,她該如何解釋。

死的感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感覺。

翌日一早,陳小鹿來敲門,一開門,就嚇了一跳。

“呀,薑小姐,你怎麽了?沒睡好嗎?”

隻見薑漫雪兩隻眼都有著濃厚的黑眼圈,活像一個國寶一樣,尤其她皮膚白,這麽襯托下,看著更加喜感了。

薑漫雪搖搖頭,並不回話。

陳小鹿也不甚在意,隻是開口道:“快下樓吧,傅先生已經在樓下等著您吃早餐了。”

薑漫雪心裏一緊,頓時垂頭喪氣道:“好,我馬上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