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能坐以待斃
“小姐，你想找什麽啊？”香茹心驚膽跳的看著，不知道要不要去把筷子奪過來。
陸婉表情沉重的把藥材夾出來，看了一眼後，又把它放進去。
“我娘每天喝的藥就是這個嗎？”陸婉抬頭看著管事，眼神淩厲，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氣場。
“是，就是這個。”管事答完話，見陸婉低下頭，才莫名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
剛剛小姐看自己的那一刻，有一種無形壓力。
陸婉忽然覺得渾身無力，這罐藥跟方子上的一模一樣，若是娘親真的隻喝這個的話……
“快點把早膳跟藥都準備好，等會兒我親自給娘送過去。”陸婉拋下一句話，有些跌跌撞撞的往廚房外麵走，她需要靜一靜。
香茹忙著上去，不知道小姐怎麽一驚一乍的，但見她隻是安靜的坐在外麵的長廊上，心中莫名鬆了口氣。
“讓廚房的人動作快些。”香茹吩咐管事，然後走到陸婉的身邊，靜靜地站著。
陸婉望著遠處光禿禿的樹，心中一片淒涼，她又抬頭看看天，天很寬，望不到勁頭，也看不到距離。
老天爺讓她重生了，一定是讓她來救娘親的，娘親不可能治不了。
不然老天爺為何不讓她重生到娘親過世後呢？
“香茹，你相信人定勝天嗎？”陸婉突然一笑，看著旁邊的香茹。
香茹一怔，有些不明小姐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小姐又從何處得知這麽一句話？
“若是小姐的話，一定行的。”香茹猶豫了一番，蹲下看著陸婉的眼睛，給出了答案。
她隻是一個奴婢，從未想過這些。
陸婉嗯了一聲，笑得燦爛。
“等會兒娘看到我，一定很驚訝。”
“小姐有心了，公主當然開心。”
陸婉安靜乖巧的坐在那等著，笑眯眯的。
宮中的禦醫沒用，不代表別人也沒用。
她不會坐以待斃，她可以尋遍天下名醫，為娘親治病。
不過一個小小的產後之病，隻要有名醫調養，如何不能好了？
她，一定要找到妙手名醫，扁昔日！
廚房裏因為主子在外麵等著，幹起活來比往日更加賣力，所以那時辰也縮短了不少。
平陽聽聞早膳送來的時候，看了眼時辰，心中有些奇怪。
“娘，喝藥。”
平陽驚訝的看著她的小懶包，一早端著藥過來了，而外麵婢女們已經擺好了早膳。
“你今日怎麽起的這麽早？”平陽有些不解，覃媽媽上前接住陸婉手裏的東西，生怕小主子給燙著了。
陸婉眼巴巴的看著那碗藥，說：“還不興我起的早嗎？這藥是我特地去廚房看著熬好端過來的，剛出來，熱乎乎的，娘快喝吧。”
平陽倒是沒有想到婉兒起的比想象中還早，竟還去了一趟廚房。
“婉兒長大了。”平陽笑著彎腰親了一口陸婉的臉蛋，覃媽媽把藥端給平陽。
平陽一口喝完了，陸婉拿了顆蜜棗，示意娘親彎腰，然後塞到了娘親的嘴裏。
“你是把我當成你了嗎？還需要吃蜜棗。”平陽覺得這顆蜜棗甜到了心裏，笑著拉著陸婉去外屋坐好，用早膳。
陸婉緊緊拉著娘親的手，笑嘻嘻的說：“難道小時候怕苦，大了就不怕苦了嗎？我才沒有把娘親當成小孩呢，我就是不想娘親吃藥太苦了。”
平陽笑了笑。
兩人用過早膳，平陽說起了正事。
“今日是元宵，娘會帶你去侯府，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吃完飯了，咱們再回來，然後你就要開始每日上課了。”
平陽上下打量著陸婉，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耳垂，那裏還沒有打耳洞，也該找個時辰打了。
陸婉聽了，有些不樂意。
平陽瞧出女兒的不樂意，笑著說：“今天一早，娘就收到了宮裏的口信，說傍晚的時候，五皇子會來接你去看花燈。不過我沒有答應，我知道你不想去，而且還要去侯府吃飯。”
陸婉眼睛一亮，抱著平陽的手臂撒嬌，說：“娘，我想去了，我現在想去看燈會了。你答應他們，讓表哥來接我。”
昨日還是陌生人，今日又成了表哥了。
平陽見陸婉這聰明勁，有些啞然失笑，真不知她是隨了誰的性子。
“那娘怎麽辦？”平陽故意為難陸婉，想聽聽她怎麽回答。
陸婉一是不想去侯府，二是想借此機會博得皇帝舅舅的好感，讓他派人尋找扁昔日。
她年紀尚小，平日根本沒有辦法出府不說，也沒有自己的勢力，靠她找到扁昔日，隻怕娘親根本等不及了。
隻有借助最強大的力量——皇帝舅舅，才能縮短時間，奪得希望。
“娘身子還沒好，不要去侯府了，在家等婉兒。昨日聽七皇子說，有好多漂亮的燈籠，娘親喜歡哪一個，婉兒帶回來。”
“婉兒拋下娘親，自己去玩了，還讓娘親不去見你爹爹，祖父，祖母？”平陽伸出手指狠狠的刮了下陸婉的小鼻子，笑著指責她。
陸婉吐了吐舌頭，卻也沒有覺得自己說的有如何不對。
在這公主府中，上到六十歲的老婆子，下到幾歲的小丫頭，誰都知道公主與駙馬並不對付，與那侯府也不過是往常來往。
不過是一頓可吃可不吃的飯，不去又何妨？
平陽揉揉陸婉的頭，見把她的頭揉亂了才舒心，她歎了口氣，說：“以後你跟著張先生學了禮，再這樣說，娘親就會罰你！現在我就當你什麽都不知道，不怪你。”
每年皇兄都會出宮賞燈會，婉兒的安危她不擔心。
反倒是去了遠安侯府，平陽反而會擔心。
她讓陸承勵的寵妾去了鄉下莊子，陸承勵還不知是個什麽麵孔。還有那個無緣無故沒了的庶女，也不知道林氏會是個什麽態度。
若是這些人的情緒，讓婉兒心中不舒服，還不如不去。
“你咬了五皇子，總是要親口說句對不起的，你回去想想送個什麽賠罪。娘有些乏了，你回去吧。”平陽擺擺手，示意香茹帶走陸婉。
陸婉心中有些難受，娘親這般不屑跟獻媚之徒打交道的人，也要教導自己多多注意，是因為娘親怕自己不懂事嗎？
“娘，你好好休息。我知道了。”陸婉有些垂頭喪氣的離開。
平陽嗯了一聲，見陸婉走了後，收起了笑容，眼中帶有寒光，冷聲道：“派人去莊子上好好看著玉姨娘。若是陸承勵敢在我走了之後把那人帶回侯府，你就讓人處理了。”
她還不欲背地裏動手殺了玉姨娘，惹怒了陸承勵，等她走後，受罪的是她無辜的婉兒。
可她也不能給玉姨娘翻身的機會，那庶女莫名死了，玉姨娘定會以為是她所為，到時候迫害到婉兒身上……
若是她身子好好的，便不用這麽瞻前顧後了，可氣！
“公主放心，奴婢讓香芹親自去一趟。”覃媽媽應下，也知公主的用意，臉色也不大好。
陸婉得知自己要出門看燈會了，特地讓香茹找了一件沒有裙擺，方便玩耍的衣服。
“不要挽發的東西，你給我用發帶綁上就好了。”陸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仔細打量了幾下後，覺得這套衣服就該是這樣。
香茹想了下，也同意了，外頭人多，也的確是簡單輕便些的好，不然沒走多久，小姐就累了。
到時候不知會有什麽貴人在，小姐若是好麵子起來，不肯讓人抱，那也真可折騰的了。
“香茹你的手真巧。”陸婉滿意的站在地上轉了幾圈。
香茹得到陸婉的誇獎，微微一笑，偏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已有些暗了。
“小姐，公主讓你給五皇子的賠禮呢？”香茹似是想到了這個，有些急了，“咱們小姐是姑娘，也沒有適合送個男孩子的禮物啊。”
陸婉想到寧澈，翻了個白眼，說：“娘又沒說要送貴重的東西，你慌什麽。貴重的東西娘肯定已經送過了，你去拿個你繡的荷包過來。”
“小姐，你送這個，誰也不會相信是你繡的啊！”香茹嘴上說著，卻已經讓小丫頭去找過來了。
陸婉神秘一笑，說：“那怎麽可能啊，去把我過年得的金元寶拿一個來，塞一個進去就行了。”
不過耗費一點銀子，意思一下不就好了。
嗬嗬，寧澈又不值得什麽好東西！
香茹讓人把東西裝好，給了陸婉，但這樣明麵上，裏子上，都沒有用心思，實在是有些草率。
“小姐……”香茹支支吾吾半天，總覺得不妥，“不如奴婢再讓人湊一套好的文房四寶送給五皇子吧。”
陸婉嚴厲拒絕，擰著眉，看著香茹說：“那是我以後要用來讀書的，怎麽能給他呢！而且我所有的東西都是娘的，不算是我自己的。現在這個禮物，金元寶就是我自己的，我已經很用心了。”
“好了，好了。今晚香菱陪我去吧，你放心，五皇子是我表哥，肯定會明白我的歉意的。”陸婉見香茹一臉衰色，擺擺手，笑眯眯的安撫她。
香菱比香茹的身子骨好些，若是在外要一直抱著小姐，的確是香菱更好。
香茹心中也未覺得什麽，隻是這賠禮，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