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泯滅本心
八王爺不肯放蘇芙回宮，是在老夫人的勸說下才勉強同意的，蘇芙知道老夫人對她有埋怨，可卻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老夫人，主上他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一輩子都還不了，可您說他為我做了什麽，恐怕是老夫人您想多了吧！”
“蘇芙，你呀，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
老夫人氣得喘粗氣，食指顫抖著指向蘇芙，又狠狠地甩開了手……
“老夫人……”
“你到這裏快兩年了吧？”
“是，前年夏初過來的，這又到年底了，實打實算一年半！”
聞言，老夫人更來氣了：“真是好記性，敢情你這一天天的，都是數著日子過的呀！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度日如年，對，就是度日如年，我就不懂了，那皇宮裏究竟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天一的一片真心，都留不住你啊！”
“老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蘇芙，我沒回來的時候那些事不提，天一既然讓你去照料我，那對你定然是深信不疑的！我雖然上了年紀，可卻不瞎，自打我回來之後，看得可是真真兒的，天一對你，那可是獨一份兒的，軍醫在鎢金軍營裏的地位是高，卻從沒有像你現在這般高，你以為是因為你的醫術超群嗎？”
“難道不是嗎？”
蘇芙疑惑地看著老夫人，她冷笑著撇過頭……
“看來你不是裝傻，你是真傻，不僅傻，還瞎！旁人都清楚的事，唯獨你兩眼一抹黑，傻丫頭耶，那是因為天一他在乎你，他抬舉你，你才有了如今這一份兒尊崇！”
“主上，他在乎我？老夫人，您別說笑了，這怎麽可能？且不說我這醜模樣，這您應該比誰都清楚的，主上的心裏，有一個誰都沒辦法替代的姑娘，即便是追月公主那樣的癡情以對，主上也沒有絲毫轉移，我，就更不可能了！”
聽了蘇芙的話，老夫人歎息著擺擺手……
“唉……誰說不是呢！天一這輩子，恐怕都跨不過那道檻兒了！”
“就是呀！所以說，老夫人您啊！真正是想多了，主上看重我，是因為我的醫術，這一點，我清楚著呢！”
“去去去，什麽你清楚啊！別打岔，差一點兒就讓你給我帶溝裏去了！”
老夫人沒好氣地要甩開蘇芙伸過來握她的手，一臉的嫌棄，蘇芙苦笑著耍賴硬是拉著，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便沒再掙脫，任由她拉著！
“原本看天一對追月公主那樣子，我也以為，這輩子是不指望看到天一娶妻生子了，可這幾個月下來，我已然肯定，你便是那個能撼動天一內心的女人，他也必將因為你，而跨越心裏那道魔障！”
“老夫人您……”
“別打岔，甭想再忽悠我，等我把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
蘇芙想要分辨，可老夫人這話一堵，她隻得點頭道：“行行行，您老人家緩緩說，別著急，我保證不再多嘴了！”
老夫人知道蘇芙在跟她打哈哈，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你別以為你整天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就能逃得過我的雙眼，告訴你，我這心裏可是跟明鏡兒似的！你呀，就是死鴨子嘴硬，你對天一的那點兒小心思，我老早就看出來了！”
“我沒……”
蘇芙急得才要開口，又被老夫人一劑眼刀滅了，擺著手道：“您說您說！”
“老實說，就你那模樣，我是打心底不滿意的，要不是你心好，又知道孝順我，我早就挑明了，讓天一斷了這個念想了！可你這臭丫頭，怎麽就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呢？天一生在皇家，卻從落地便沒能在皇宮裏留下半點兒痕跡，他心裏的苦，你又怎麽能清楚啊？好不容易戀上個姑娘，可偏偏又嫁給了別人，還是做妾，你知不知道，天一難過了多久！”
原來八王爺心裏的那個姑娘，早已經嫁人的，蘇芙的心隱隱地被扯痛，好像有什麽東西碎在了裏頭，滿滿地快要溢出來似的！
“這一晃啊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我也老了，滿以為有了你，就算是我走了，他的身邊依然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可沒想到，你卻先要離開！蘇芙啊，你心裏對天一，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兒不舍嗎？”
“我……我……”
蘇芙想說，並不是老夫人說的那樣，她沒有對八王爺心存不舍，八王爺也並不是在乎她，可她說不出來，心裏有個東西梗著，酸酸的，漲漲的，讓她開不了口！
見蘇芙這模樣，老夫人扯唇輕笑道：“你們這是當局者迷，我這死老太婆才是旁觀者清！”
蘇芙的眼中有熱熱的淚水滑落，迅速被麵巾吸收掉，她撇過頭，不願意讓老夫人看到她的懦弱！
“別躲了，都說了我不瞎，你嘴可以硬著，可是心呢？心這玩意兒最虛不了的，你即便是再冷血的人，這心也做不了假，你那兩滴淚，便是最好的證明，你的心裏有天一，我絕對沒看錯！”
“不，我沒有！”
蘇芙突然激動地一躍而起，全身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老夫人氣得嗤之以鼻：“撐，你就繼續撐，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
“不，我說的是事實！我心中對主上，隻有感激之情，知遇之恩，絕對沒有別的！老夫人，我知道主上的終身大事，一直是您的一塊兒心病，可您也不能隨隨便便拉個女子便來湊數吧！就如您所說，我這麽醜，您看著都難免嫌棄，主上乃堂堂一軍主帥，百裏皇族的子孫，又怎麽可能瞧得上我呢？”
“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個這麽膚淺的人！”
“天一……”
突然而至的八王爺，讓蘇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裏屏障，瞬間瓦解，她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對！這天下男子皆是如此，更何況像八王爺這樣高高在上的，您雖沒有長在皇宮裏，可您的身上流淌著的卻依然是百裏皇族的血脈，上到皇帝，下到諸位王爺，哪一個不是喜新厭舊，貪圖美色，專挑鮮的嫩的往後宮，王府裏攬！八王爺您雖然清高，到最後必然也擺脫不了這皇室的孽根！”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