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譴責紛至
“五四，你怎麽來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蘇芙，一抬頭便瞧見了倚在門框上的五四，他難得地沒有半點笑容，無精打采地走了進來……
“奴才是奉主上之命，過來看看蘇軍醫需不需要人打下手的！”
說著，五四一把奪過蘇芙手上的包袱，拿了梳妝台上的東西，胡亂地塞了進去，蘇芙看著他滿含怨氣的模樣，不禁失笑……
“嗬嗬，你這哪是來打下手，分明是來下黑手的，我攏共就這麽點兒首飾，平時也沒怎麽舍得戴，被你這一摔，指不定就四分五裂了，我的月例銀子你是清楚的，可是重新置辦不起了，我不管，你得賠我！”
蘇芙說完，便嬉笑著打開包袱，裝模作樣地要查看首飾有沒有被摔壞！
“嘭！”
五四重重的將手裏的包袱丟在案上，生氣道：“看，看仔細了，壞了什麽你算好了，我一並陪給你！”
蘇芙撇撇嘴道：“怎麽？這就惱啦！瞧你那小氣勁兒！”
“我不過一個鎢金軍內的小奴才，當然是小氣的，不比有的人，好高騖遠，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也是，咱們鎢金軍的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蘇芙側頭看向五四，五四卻撇過頭不看她！
“五四，你真的這麽生氣？我不過是回宮去給太後娘娘醫病，等她老人家好了，便回來了！”
“我不過是一個奴才，又怎麽敢生蘇軍醫的氣，隻是，你敢保證，你真的會回來嗎？”
五四的問題，讓蘇芙的心頭一窒，是啊！她真的會回來嗎？軍營裏的日子是難得一求的平靜，如果她真是原來的那個蘇芙，當然會毫不猶豫地留在這裏，可她不是，她的身上還背負著南宮全族的血債，她留不得，更回不來！
“嗬嗬，傻五四，我當然會回來啦！難不成放著位同副將的軍醫不做，我要巴巴地留在皇宮裏做個誠惶誠恐的小宮女，整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有什麽好的！”
聽了蘇芙這話，五四總算是願意拿正眼瞧她了！
“也對，咱們軍營裏雖然不比皇宮富貴，可上上下下都活得自在啊！你這副尊榮，是斷然做不了皇帝的女人的，的確沒有留在皇宮裏的必要！可是……”
“可是什麽？”
五四皺眉看了一眼門口，小聲道：“可是我這兩日卻總是聽主上在唉聲歎氣，說什麽……要走的，留不住！蘇軍醫，我伺候主上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過，而且還是個女人！要知道，追月公主苦苦跟隨了三年，主上他可是絲毫沒有改變心意，一直對她都是恭敬如賓呢！我覺得，主上待你，很不一樣！”
蘇芙輕笑著低下頭……
“什麽不一樣，主上他不過是覺得我沒心沒肺，辜負了他的信賴，所以才多念叨了幾句，你甭亂猜！”
五四不服氣挺直了胸膛……
“什麽亂猜！我可是打小兒跟著主上的，主上那點兒心思，我閉著眼睛都能瞧出來！”
“是是是，四爺您火眼金睛，都快賽過半仙兒！切，你呀！有時間跟我這扯，不如多陪在主上身邊，以後啊別總是亂跑，做事情也要仔細些，毛手毛腳的，主上冷了熱了，你要知道添衣減衣，常用的藥我已經單獨準備下了，還有一些常見病的方子，都交給藥房的奴婢，若有需要，你便來讓他們抓藥煎好，還有……”
蘇芙這樣細致的交代，讓五四的眉頭越皺越緊……
“不是，你這是交代後事呐？你方才還在說一準兒會回來，才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忘了？莫不是你隨口拿了話堵我，實際上卻正如主上所言，你根本就沒打算回來吧！”
蘇芙趕緊笑著躲開五四探究的雙眼……
“什麽跟什麽嗎！我不過是擔心太後娘娘恢複得慢了，你這裏伺候得不夠盡心，多說兩句罷了！你呀，怎麽跟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絮絮叨叨！”
“你！誰像女人了？哼，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這裏看來是用不上我的，遵蘇軍醫的令，奴才去伺候主上了！”
蘇芙的話成功轉移了五四的注意力，看著他走遠了，蘇芙歎息著搖了搖頭……
其實她根本沒什麽東西需要收拾，可是八王爺卻下令，要給她三天時間收拾帶進宮用的東西，她不敢不從，畢竟，能讓她回宮，已經是鎢金軍的首例了！
想到這裏，蘇芙放下手裏的東西，坐了下來，梳妝鏡內映射出她戴著麵巾的臉，她輕輕地解下，抬手撫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蘇妹妹，如果你在天上看著，定會怨恨我吧！你這副絕世容顏，生生折在我的手上了，對不住，即便是毀了容貌，我也斷然不能讓你這副清清白白的身子，被百裏禹那個畜生沾染了去，我從前的錯已經彌補不了了，唯有這樣，才能護住你這副身子！這一世欠你的太多，來世，南宮琉璃願當牛做馬，補償你所失去的一切！”
“怎麽？明日都要走了，你這東西還沒收拾好！”
“老夫人！”
門口傳來的聲音，驚醒了正在出神的蘇芙，她飛快地戴上麵巾，起身給老夫人行禮……
“不必多禮了，坐下說話吧！”
老夫人在小芬的攙扶下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蘇芙沒再拘禮，也在她跟前兒的凳子上坐下來！
“蘇芙，據我所知，你不過是在未央宮待過兩三個月，給太後醫治眼睛，怎麽就對她有這麽深的感情呢？一聽到她抱病，便急赤白咧地要回皇宮去，如今那太後娘娘，不過是當初先帝爺的一個不受寵的嬪妃，她真有那麽好？讓你寧願背棄天一，也要回去照顧她！”
“老夫人，蘇芙並沒有背棄主上，隻是太後對我有恩，如今她老人家危在旦夕，我不能棄她於不顧！”
“嗬！”
蘇芙的話讓老夫人冷笑出聲……
“那天一呢？你如何就能說放下就放下？太後的一點兒小恩小惠你就不得不報，天一為你的做的一切，便都是理所當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