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假意歸順
“咚，咚咚”
入夜，朱珠的艙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正準備休息的朱珠不耐煩地重新穿好外衣，遣了丫頭去開門。
“小姐，蘇芙小姐的婢女小滿求見！”
“她？這麽晚了她來做什麽？罷了，先讓她進來吧！”
表情怯怯的小滿跟隨婢女阿菊走了進來，見朱珠正坐在床邊拿著梳子漫不經心地梳著頭發，立刻跑過去在她跟前跪下……
“奴婢小滿見過朱小姐！”
朱珠輕蔑地瞥了她一眼道：“好端端的跑來行這麽大禮，看來是有事要求我咯？”
小滿匍匐在地上，似是怕得連頭都不敢抬。
“正是！朱小姐，還請您，請您收留奴婢！”
“收留你？我沒有聽錯吧？嗬嗬，你自有你家主子，要我收留了做什麽？”
聞言，小滿趕緊猛磕頭……
“朱小姐是知道的，我家小姐她……進了宮，日後想要出來就難了，跟著我家小姐定無出頭之日，小滿，小滿也想要求個好去處！”
“嗬，這話倒還算說得通，隻是那麽多秀女，你為何偏來求我？”
“小滿雖沒有讀過書，看人卻還是準的，這些個秀女小姐裏，就屬朱小姐您最為貴氣，模樣又生得標誌，等入了宮，這恩寵定是少不的，隻要跟了朱小姐，日後必有出路！”
小滿吹捧的話聽得朱珠滿心得意，麵上隻是淡淡的笑，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卻還在假裝矜持！
“好了好了，這樣的話不要隨便說，被別人聽了去，定要嚼舌根的，先起來吧！”
小滿諾諾地起身，俯首而立，畏畏縮縮的樣子讓婢女阿菊很是不屑。
“你為自己打算是沒錯，我也有心收下你，可秀女入宮隻能有一名婢女隨行，這是規矩，所以……”
朱珠說著挑眉看了看自己的婢女阿菊，那丫頭立刻緊張地動都不敢動！
“所以你暫時還是留在蘇芙身邊吧！”
“朱小姐，您就行行好收下奴婢吧！奴婢什麽都能做，髒活兒累活奴婢都願意幹，隻求朱小姐留下奴婢，奴婢一定會對朱小姐忠心不二的……”
朱珠擺擺手打斷小滿……
“好了，我認下你就是！隻是入宮之前還不方便將你帶在身邊，所以你就先委屈一下，跟著蘇芙吧！”
朱珠話音一落，小滿立即跪下，咚咚磕起頭來。
“多謝朱小姐，多謝朱小姐，自今日起小滿就是朱小姐的丫頭了！”
“行了，小姐乏了，你走吧！”
見朱珠掩唇打起瞌睡，她的婢女趕緊遣走小滿，生怕她搶了自己的位置，小滿起身卻不願意離去，眼睛偷偷地往那婢女的腰上瞟……
“怎麽？喜歡阿菊的腰牌？”
小滿羞澀地點點頭……
“阿菊，拿一塊兒給她！”
很快，阿菊便從櫃子裏取了一塊相同的腰牌，很不情願地遞給了小滿，小滿一臉受寵若驚，寶貝似得捧在手裏，朱珠見了撇撇嘴……
“這是我家特製的，凡是我朱家的下人皆有一塊，你如今是我的人了，有一塊腰牌也是情理之中的，隻是你投靠我一事暫時還不能聲張，所以這腰牌……”
“奴婢知道，奴婢定會好好收著不被任何人看到，等進了宮裏回到朱小姐身邊再拿出來！”
“算你機靈，我是真乏了，你走吧！”
“小姐好生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待身後的門被關上，小滿攥緊了手裏的腰牌快速回到自己艙內。
“小姐，東西到手了！”
“辛苦你了小滿！”
燭光下，蘇芙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七日後下了官船改走官道，還有三五日便能到皇城，一路護送的官兵也開始鬆懈了，開始每日輪班，休息的人尋了酒司去偷偷喝酒。
冷眼看著一個個清晨還打著酒嗝的官兵，蘇芙知道，她等的機會來了！
自得了朱珠的家奴腰牌，小滿多則每夜一趟，少則隔夜一趟，總是偷偷往朱珠房裏跑，無非是向她匯報些其他秀女的動向，聊表中心。
朱珠對此很是滿意，可她的婢女阿菊卻越來越不安，就怕小滿搶了她在朱珠身邊的位置，可朱珠又不是個跟下人親近的主子，她當然不敢當麵說什麽，隻能心裏幹著急……
這日晚膳後，阿菊捧著朱珠吃剩下的飯菜送去廚房，小滿急匆匆追了過來……
“阿菊姐姐，阿菊姐姐！”
見是小滿，阿菊旋即變了臉色。
“你忘了小姐是怎麽說的了？”
“姐姐莫惱，我自是記得小姐說過不能被人知道我是小姐的人，隻是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小姐，還勞煩姐姐幫忙稟報一聲！”
這幾日小滿每次去找朱珠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阿菊堅信她又是想著法子去邀功，便立即回絕道：“小姐從小的習慣，用過晚膳後是要小歇一個時辰的，這會子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可是，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回稟啊！”
小滿急得直搓手，阿菊不屑道：“有什麽事告訴我好了，等小姐醒了我自會轉告！”
“這，也不是不行！隻是這邊……”
小滿為難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其他秀女的房門陸續打開，丫頭們都送碗碟出來了，小滿立刻小聲道：“一刻鍾後，請姐姐到驛站後麵的馬棚一見，還請姐姐一定要來，事關緊要，否則我隻有親自去找小姐了！”
說完，不等阿菊回應小滿便迅速離開了……
送完東西回到房中，朱珠正坐著翻書，眼看著時辰快到了，阿菊怕小滿真要跑來讓朱珠知道她編瞎話，肯定要被責罰，隻得謊稱肚子不舒服要去茅廁，朱珠嫌棄得眼皮都沒抬一下，她便趕緊出了房間！
十月的天氣在北方，已經進入了冬季，驛站後麵的馬棚比較偏，沒有守衛也沒有燈，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阿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隱約看到前麵有人影晃動，剛想開口，便被迎麵衝過來的一個人撞得跌倒在地！
“誰啊？見鬼了跑這麽快！”
等阿菊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看到有幾個人吵吵嚷嚷舉著火把往這裏走，領頭的正是秀女吳蘭香。
“真是無法無天了，丫頭跟我說我還不信，今日才算開了眼，盡然敢在秀女們住的地方幹出這麽齷齪的事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臉的賤蹄子，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偷人！”
“小姐，那女的跑了！”
“跑了？給我追！”
“那邊，人在那邊！”
阿菊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便有人舉著火把衝了過來，刺眼而灼熱的火光讓她本能地抬手遮擋。
“手拿開，現在知道要臉了？剛才那**兒呢？天呐……怎麽是阿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