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兔死狗烹
蘇芙在距離百裏禹還有五步處站定，將雙手伸了出去……
“此物實在稀罕，還請皇上親自聞上一聞！”
“大膽蘇芙，連什麽東西都不知道，你就敢拿給皇上聞！”
秦娉婷急忙攔住蘇芙，話語裏都是對百裏禹的關切之情，蘇芙淺淺一笑道：“既然皇上聞不得，那貴妃娘娘聞，也是一樣的！”
“你……”
“貴妃，照她說的做！”
“臣妾遵旨！”
秦娉婷邀功不成卻被蘇芙反將一軍，怒不堪言，也不敢不聽從百裏禹的吩咐，隻得認命地低下頭，在藥渣上仔細嗅聞……
突然，她一臉驚恐地連退了幾步，一旁的如意趕緊扶住她，還沒站定，她便衝向朱珠……
“啪！”
這一巴掌打得朱珠眼冒金星，口中諾諾道：“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臣妾……”
“好你個朱貴人，你盡然連本宮都算計上了！”
“沒有，臣妾沒有！”
“沒有！那麽本宮問你，這藥渣中的咖啡豆，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娉婷的雙目圓瞪，好似要把朱珠吃了一般，嚇得她語無倫次……
“咖，咖啡豆？”
“那一日你到金坤宮請安，本宮見你初來乍到，想著要賞你點東西聊表心意，你卻不要珠寶首飾，隻要本宮收著的一罐西域進貢的咖啡豆，那時本宮就奇怪，你一個小地方來的，怎麽會知道有咖啡豆這東西，卻也沒有細究，沒想到，你卻是拿來傷害太後娘娘，你這樣做，是想將此事陷害到本宮身上，這宮中有咖啡豆的地方一查便知，你，好險惡的用心啊！”
“沒有，貴妃娘娘，臣妾真的沒有，是穗兒，是穗兒這賤婢自作主張，是她讓我問貴妃娘娘討要咖啡豆的，都是她的主意，都是她的主意……”
“看來，朱貴人的婢女穗兒，倒是比貴人你要聰慧得多！這生咖啡豆的味道很淡，隻有焙熟了才會傳出異香，如果民女沒猜錯的話，穗兒應該是將生的咖啡豆磨成粉，讓巧萍偷偷帶進未央宮，又給我喝了安神茶後，再伺機換掉馬蹄子粉！”
“蘇芙，這咖啡粉用水衝泡，是可以飲用的，西域三年一次進貢，本宮也曾親自嚐過，雖然味道苦澀，卻並不可能致命，太後娘娘現在這樣，你怎麽能肯定與這咖啡豆有關？”
“嗬，豬油可食，是烹調美食的佳品，可也沒見貴妃娘娘拿了豬油往身上擦呀！”
“噗呲……”
有宮人忍不住笑出聲來，秦娉婷狠狠地瞪過去，那人立刻嚇得垂下頭……
“咖啡豆磨粉可內服，卻不能隨意外用，它性情燥熱，與馬蹄子的藥性正好相反，太後娘娘的雙目才有起色，炎症已漸漸被民女用藥物引到了眼表，再過幾日便能夠複明了，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敷上了咖啡粉，猶如火上澆油，將炎症發揮到極致，這才使得太後娘娘她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穗兒聞言，頓時被嚇得癱軟在地，一把抱住朱珠的腿……
“奴婢隻是聽聞咖啡粉喝了會難以入眠，想依次來懲治蘇芙，奴婢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嚴重，奴婢真的沒有要害太後娘娘，求貴人救我，求貴人救我……”
“滾開……”
朱珠毫不心軟地將穗兒推開！
“貴人，奴婢可都是為了您才做的呀！是您要取蘇芙的命，奴婢這才苦心謀劃了這一切，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啪！”
“賤婢，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本宮便立刻要了你這條賤命！來人，來人呐，還不把這賤婢給本宮拖出去！”
“放肆！”
秦娉婷厲聲喝止住已近癲狂的朱珠。
“朱貴人，陛下在此，什麽時候輪到你下令了？事情已出，你還不速速跪下認罪！”
秦娉婷的話，讓朱珠目瞪口呆……
“貴妃娘娘，臣妾沒有罪啊！她蘇芙不過是個山野村姑，命如草賤，本宮是貴人，是皇上的女人，蘇芙處處與本宮作對，弄死她，難道不可以嗎？”
“朱貴人，你怎得還不清醒？身為後妃，怎能草菅人命？”
“嗬嗬，嗬嗬嗬嗬，貴妃娘娘，你說這話，難道不覺得膈應嗎？你入宮這些年，難道就沒有害過一條人命嗎？恐怕死在你手上的人，已經多得數不清了吧！”
朱珠瘋瘋癲癲的話，讓秦娉婷為之一震，身上頓時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皇上，看來朱貴人已經瘋了，還請皇上盡快處置，未免有損後宮清譽！”
百裏禹一臉厭惡地擺手道：“將朱貴人送去冷宮，她那婢女，即刻拖出去亂棍打死！”
話音一落，穗兒便如一灘泥癱軟倒在地，任由內監將她拖了出去……
兩名嬤嬤上前架住朱珠，她這才突然清醒了過來！
“不，你們要帶本宮去哪兒？本宮是貴人，本宮是貴人，不要碰本宮，不要碰本宮……”
秦娉婷冷冷道：“朱貴人，本宮勸你還是老實些跟著去吧！在陛下麵前如此放肆，你是想再受些皮肉之苦嗎？”
朱珠受了刺激，猛地掙脫掉嬤嬤的手，衝到秦娉婷麵前，一把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抵在秦娉婷的脖子上，拖住她往房門口退去……
“啊……”
“護駕，護駕……”
“朕命你立刻將貴妃放了！”
朱珠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她邊哭邊笑，抵在秦娉婷脖子上的簪子不知不覺刺進了皮肉，旋即便有鮮血滲出……
“朱貴人，你不要衝動，隻要你放了本宮，本宮一定會向皇上求情！”
“閉嘴！”
朱珠大聲喝止秦娉婷……
“你會為我求情？嗬嗬嗬……哈哈哈……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立即被處死，好讓你與此事撇得一幹二淨！我從小在家中備受寵愛，是爹娘的心頭肉，可如今入宮已有半月，皇上卻連我的宮門都沒有進去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而你，秦娉婷，你已經是半老徐娘，不過是仰仗著你父親是相國才能坐上高位，無所出的老女人，卻企圖霸占皇上的寵愛，你真是不知廉恥！”
“朱珠，你……”
“怎麽，你還想反駁嗎？”
簪子又刺入了一點，秦娉婷嚇得不敢再說話！
屋內一片異樣的寂靜，突然，蘇芙緩緩邁步，笑著向她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