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陽奉陰違
“小滿，小滿……”
太後去佛堂禮佛，蘇芙得空回房小憩了一會兒，醒來覺得口渴，便喊小滿倒水給她，可喊了好幾聲，就是沒人回應，她起身穿上衣裳，開門又喊了幾聲，仍舊沒見著人。
“蘇姑娘，你是在找小滿嗎？”
一個宮女經過，見蘇芙四處張望，熱情地走過來……
“是呀！這麽冷的天，不知道小滿那丫頭跑到哪兒去了，姑姑，你可曾看到她？”
“半炷香之前，奴婢瞧見小滿跟巧萍結伴出去了！”
“巧萍？”
“姑娘不知道嗎？小滿這幾日與巧萍走得可近了，像親姐妹一樣同進同出！”
“噢，知道了，謝謝姑姑！”
“蘇姑娘無需客氣，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奴婢就先走了！”
待那宮女走後，蘇芙的眉頭忍不住皺起，這宮裏鮮少會有無緣無故與人交好的人，小滿心思單純，說話做事都直來直去，不知道這巧萍究竟是什麽來曆？
過了半個時辰，小滿終於回來，“呼啦”一下推開門，帶著一身的寒氣，轉身見蘇芙在屋子裏，她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便笑著跑過來……
“小姐，你這個時辰怎麽有空回來歇著？”
“太後去佛堂了！”
“原來是這樣，那小姐可要吃什麽？小滿這就去準備！”
“不用了，小滿，你過來坐下！”
見蘇芙一臉嚴肅，小滿帶著疑惑地坐下……
“小姐，是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小滿，你可知道，這宮裏不比旁的地方，即便你不想傷害別人，也要防著別人設計害你！”
“誰要害小姐？”
小滿緊張地瞪大了眼，蘇芙無奈地搖搖頭……
“不是說我，而是小滿你！”
“我？小滿隻不過是一個奴婢，誰會想要害我呢？”
“我問你，那個巧萍是什麽人？”
小滿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姐是擔心巧萍啊！那小姐大可以放心，巧萍人可好了，她帶我逛遍了皇宮，還帶我去了禦花園，昨日我們還一起去梅園剪了臘梅枝，就在那個瓶子裏養著，這花奴婢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冷的天能開，還這麽香，小姐也沒見過吧？”
“嘭！”
小滿的若無其事，把蘇芙氣得重重拍在案幾上，小滿嚇了一跳，趕緊跪下……
“你怎麽就這麽傻這麽天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這是皇宮，稍有不慎便會惹禍上身，你自作主張在皇宮裏四處閑逛，若是衝撞了什麽人，小命可就難保了！我說過的話，你怎麽就一句都記不住呢？”
小滿的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
“小姐說的話，小滿一直謹記，可巧萍一次都沒有向奴婢打探過小姐的事情，她不過是個三等宮女，太後宮裏事情少，便跟奴婢湊一塊兒解解悶，奴婢相信，巧萍她一定不會害小滿的！”
小滿淚眼汪汪地言辭灼灼，讓蘇芙有脾氣都不好發，隻好擺擺手道：“行了，你自己仔細些，去吧！”
撅著嘴的小滿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起身準備去做事，蘇芙突然叫住她！
“對了小滿，我不幹涉你交朋友，可務必記著一點，不要隨便收旁人給的東西，更不能帶回來，就算是賞賜，回頭也要給隻會我一聲！”
“小滿記下了！”
說罷，小滿繼續往門口走，右手卻下意識地捏了捏腰上掛的荷包……
金坤宮內，貴妃秦娉婷用過點心，正在淨手，纖細的雙手輕輕地沒入撒了玫瑰花瓣的銀盆，一旁的新晉貴人朱珠立刻拿了絲帕子遞過去……
輕輕地拭幹雙手，秦娉婷捏著絲帕，不經意道：“這料子，倒不似宮裏平常所用的！”
朱珠獻媚地福了福，一臉的恭維……
“貴妃娘娘好眼力，這料子是臣妾的父親托人送來的，是最頭等的桑蠶絲，摸著柔若無物，臣妾就讓她們製成了娘娘貼身的衣物，剩下些小塊的做了幾張帕子，給娘娘擦手擦臉用！”
秦娉婷淡淡地扯唇笑了笑……
“蘇杭的絲綢最為出名，這樣的上品定是得來不易，朱貴人有心了！”
朱珠立刻滿臉堆著笑：“貴妃娘娘身子金貴，東西當然應該用最好的！”
“朱貴人一張巧嘴，說話如此動聽，在皇上那裏也是很受用的吧？恐怕過不了多久，就又要進位份了！”
“娘娘說笑了，自打入選那日之後，臣妾再沒見過皇上……”
朱珠心裏苦不堪言，可秦娉婷不問，她也不好說。
“哦……皇上這半個月，來後宮也有十次，除卻在本宮這裏的三次，其他日子都宿在哪些妃嬪宮裏了？”
金坤宮的大宮女如意極有眼色地恭敬道：“回娘娘，其餘七次，一次宿在了賢妃那裏，一次宿在佳嬪處，還有……”
如意這樣公事公辦慢悠悠地回複，實在急壞了朱珠，她忍不住接過話：“娘娘，皇上已經連著寵幸齊靈兒五日了！”
“齊靈兒？”
“正是，貴妃娘娘，您是不知道，那齊靈兒在人前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子，可臣妾在這一路上，已經將她瞧得真真切切了，她其實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但憑那雙碧色的眸子，妖孽般的長相，將皇上迷得團團轉，長此以往，必會惑亂後宮！”
“嗬嗬，朱貴人這話，怕是嚴重了，即便那齊靈兒有心惑主，咱們陛下也不會這麽沒有分寸，等新鮮勁兒一過，就跟這宮裏的其他人沒什麽區別了！”
“可是……”
“你我都是這後宮之人，皇上要寵信誰，不要寵信誰，也不是你我說了算，所以，朱貴人與其有這閑功夫扳著指頭細數陛下宿在別人處有幾晚，倒不如得空好好捯飭捯飭你自己，看這妝容，不年不節的怎得弄成這副濃妝豔抹的輕佻模樣！這哪像個沒經人事的，倒像是個……嗬嗬，算了算了，你先回去，本宮也乏了！”
“臣妾告退！”
朱珠沒撈著好，還白白被秦娉婷嘲諷，憋著個惡氣出了金坤宮，穗兒才稍稍慢了她幾步，便換來重重的一個耳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