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悔婚

傅思瀅一點也不懼怕皇上和慕王知道會如何。

還是那句話,都是夏素昔在鬧騰,與她何幹?她可沒有半點能被指責的地方。相反,她還會非常大度寬容地做出讓步呢。

又過兩日,也不知皇上和慕王有沒有聽說此事,不管二人是因何沒有及時表態,夏素昔又自盡了!

上一次是懸梁自盡,這一次則是麵對父母家人的寬慰勸說,羞憤地一頭撞上床柱,立即暈死過去!

芸芷整天出府和自己的小姐妹們議論此事,回府給傅思瀅描述起來,活靈活現,像是她親眼看見一般。什麽血流如注、慘不忍睹,總之是怎麽慘怎麽說。

皇城一片嘩然。

“癡情啊癡情!”

“夏家家風一向森嚴,古樸保守,自然見不得夏大小姐這般鬧騰。可說到底夏大小姐也沒做錯什麽,就是愛之深啊。”

也就是夏家的千金能得到眾人的體諒感慨,換成其他府家的小姐,這會兒早就被罵不要臉罵死了。

帶著帷帽的傅思瀅坐在錦相樓裏,聽著周圍的議論,輕聲嗤笑。嗬。夏素昔沒做錯什麽,她就做錯什麽了嗎?

“做得不錯,還得再接再厲,”她言語輕鬆,“若是明日皇上還不表態,你就再來一次狠的。”

坐在傅思瀅對麵的女子,同樣帶著帷帽,不露真容。但一張口,熟悉的人都能辨明身份。

“我曉得。”

說完沉默片息,夏素昔又道:“你確定此法有用?我、我如今壓力很大,雙親家人皆是驚詫,對我好生指責,嫌我大丟女兒家的臉麵。”

與傅思瀅達成這樣的交易,夏素昔自然是不敢如實對家人說的。夏家人都是清高自傲的性子,哪裏會同意夏素昔拋去臉麵這樣鬧騰。要不是夏素昔實在想嫁給慕王,再加上有傅思瀅主動提出交易,夏素昔隻有腦子進水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

聽出夏素昔語氣的焦急和不安,傅思瀅安慰道:“放心吧,怎麽會沒用。你一番癡情,他們還能眼睜睜看你去死不成?隻要你一直鬧下去,所有人都會退步。畢竟你才貌雙全、家門相配,又與慕王有多年感情,結成連理是理所應當的。”

被傅思瀅不經意地一番狠誇,夏素昔怔怔沒再言語,但想來底氣又足了些。

畢竟就連傅思瀅都說她與慕王般配,那她的確需要堅持下去。

傅思瀅問:“難道在你昨日撞頭之後,令尊令堂沒有緩和態度嗎?”

夏素昔輕聲道:“有。”

第一次懸梁自盡,夏家人痛心震驚,安慰過後便是指責訓斥。而第二撞了頭,夏家人忽然意識到夏素昔死意堅定,指責她的話頓時就少了大半,紛紛寬慰開導。

“有就對了,”傅思瀅的口氣無比篤定和蠱惑,“再有第三次發狠的,令尊令堂一定會慌神大亂。就算是皇上不表態,他們也會衝進宮中求皇上成全你與慕王。盡管你現在對他們所有隱瞞,可一旦事成,你與家人多年的心願就能達到,到時候闔家歡樂,嗯?”

夏素昔低頭,緩緩喝掉手中已經變涼的茶。

“我知道了,”她起身,離開前輕聲說,“你記住你的承諾,你答應會幫我的。”

“放心,我一定會的。”

夏素昔走後不久,傅思瀅也結賬離開。

她雖頭戴帷帽,可錦相樓的掌櫃熟悉她的身姿氣質。將傅大小姐莫名與一個神秘女子坐在大堂說了幾句話的事,放在心上。

就在傅思瀅與夏素昔見過麵的當天,皇上終於表態。

皇上召夏祭酒密談許久,最終的結果還是無法令夏祭酒滿意。皇上隻是命夏祭酒好好照顧安撫夏素昔,又賜了些賞以安慰夏素昔的癡情真心,還答應等夏素昔養好身子,夏家可以大舉比文招親等花樣,任由夏素昔挑選優秀男兒。

夏祭酒滿心失望。所有的這些,都寬慰不了女兒的一往情深啊!

夏祭酒一夜沒睡,不知道該怎麽將皇上的意思向女兒轉達,又或者該不該說。就這麽一猶豫,翌日,還在宮中官署處理公務的夏祭酒,忽得家中訊息,說是女兒要跳湖尋死,讓夏祭酒快快來救!

宮中請休,一下子就捅到皇上麵前。

聽聞傅家小姐要跳湖,皇上十分發愁地放了夏祭酒出宮後,尋思片刻,也趕忙微服出宮了去。

夏素昔這一次跳湖鬧的動靜,果然是特別大,人們紛紛聞訊而去。

傅芸芷正和姐妹們玩鬧著,突然聽到消息,小姐妹們都急匆匆去看熱鬧,芸芷則趕忙回家將事情告訴給傅思瀅。

“姐,夏素昔要跳湖自盡!”

傅思瀅早有所料。未多說,直接去求李氏允她出府。

“娘,她怕是死意已決,我得去看看。”

李氏又是不忍又是猶豫:“你去又能有什麽用呢,還得惹人非議。”

“萬一呢,總歸是條人命。”

“唉,好吧,娘和你一起去。”

等傅思瀅趕到望月湖時,望月湖岸已經人滿為患,怕是半個皇城的人都來了!

而夏素昔自然不是在湖岸邊威脅說要跳湖,她可是在湖中央!湖水最深的地方。

夏素昔站在船頭上,一臉淒然慘淡,毫無生存之意。她所在船隻的周圍,同樣圍著滿滿的船,有的是夏府下人準備隨時營救的,有的是看熱鬧嫌棄太遠不夠暢快非要親臨現場的。

傅思瀅來得遲,同樣擠在岸邊,找不見一條能送她湊到跟前去的船。

芸芷那些來得早的小姐妹有沒登船的,唧唧喳喳地給她說明情況。

“夏大小姐說想遊湖散心,夏家人以為她是想開了,就和她一起登船遊湖。本來還提防著,船一直就在湖邊徘徊,但時間一久,夏大小姐果然情緒大好,夏家人也就鬆了戒備。”

“這個時候,夏大小姐說想一觀望月湖全貌,夏家人就讓船夫把船劃到了湖中央。結果……”

結果夏素昔就突然變了臉,說要跳湖嘍!

這時,忽然從湖中央傳來一陣驚呼。眾人引頸望去,隻見是夏素昔忽然動作,在船頭蹲下身子,這才引起驚慌。

不過一會兒,瞧見有一艘湖中央的船駛向岸邊。

上麵剛下來一個下人,一群人就圍擁上去詢問情況。

下人愁著臉,大叫:“大家不要擠,放小人過去!我家大小姐說臨死前想見慕王爺最後一麵!各位大人快放小人走吧!”

傅思瀅看準時機,立刻登上這條好不容易空出來的船。夏家的下人還想驅趕,緊跟其後的芸芷立刻訓斥:“有沒有眼色,我姐姐你也敢攔!”

夏家的下人還有點懵呢,岸上的眾人已經驚呼:“是傅大小姐!”

“宰相夫人也來了。謔,今天真是有的瞧!”

一聽麵前的絕美女子是傅家大小姐,夏家下人神情古怪地請了傅思瀅一家登船。

“還、還請傅大小姐好生勸勸我家小姐。”

傅思瀅蹙眉,麵目凝重:“我會的。”

乘船緩緩抵達湖中央。由於夏素昔以命相逼,同船的其他人都被趕到其它船隻上,還要與她的船保持一定的距離。

夏祭酒痛心疾首地勸慰,夏夫人帶著夏素昔的兄弟姐妹也在哀聲苦勸,夏素昔則置若罔聞,兀自癱坐在船頭,默默哭泣。但凡有人有靠近她的嫌疑,她立刻驚若麻雀,戒備地警告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要不然她就一頭紮到湖水中去。

夏家人注意傅思瀅到,頓時不知該說什麽。夏素昔隻輕飄飄瞥了傅思瀅一眼,也沒理會。

隻有傅思瀅與夏素昔二人心中清楚一切。

傅思瀅表現得很謹慎小心,沒有貿然開口,與一些純粹看熱鬧的人一樣都是乘船守在周圍。

李氏歎氣:“夏家姑娘真是癡情。”

傅思瀅“唔”了一聲。

芸芷心情複雜地湊到傅思瀅身旁,悄聲道:“之前在七夕宮宴上,我還覺得她很討厭,現在又覺得她特別可憐。不能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多讓人難過。”

頓時,傅思瀅眉頭一緊,垂眸看向芸芷。

芸芷怔怔望著夏素昔的方向,神色同情又緊張,還帶著幾分哀傷。

一時間,傅思瀅的心中頗不是滋味。尋常圍觀看熱鬧的,無非是對夏素昔的行為感到唏噓,而芸芷卻頗為感同身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芸芷會說出這種話,亦是在表明她自己的感受。

傅思瀅緊鎖眉頭,百味雜陳。

就在這般僵持中,終於,人們等到慕王出場。

慕王與皇上同來,但都沒有露麵,隱在船艙裏。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和慕王的貼身護衛方止站在船艙外主事。

在眾人朝龍船跪拜高呼時,傅思瀅嚴厲的目光投向夏素昔,無聲地警告她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一出戲,隻有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唱完,才會是好戲!

眾人跪拜過後,太監總管高聲呼喚:“夏大小姐,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慕王爺來了,皇上也來了!”

一聽是慕王爺到,夏素昔頓時雙眼發亮地緊盯龍船:“臣女拜見慕王!”激動無比,竟都忽視了皇上的存在。眾人對夏大小姐的深情認識更深。

龍船內沒有回應,隻有小太監出入傳話。

很快,太監總管就滿臉笑意地又高呼:“夏大小姐,皇上和慕王爺邀您入船一敘呢!

還不快快移船麵聖?”

聞言,傅思瀅立刻勾起嘴角的冷笑。

隻見夏素昔先是一喜,後絕然搖頭:“不,臣女無顏麵聖,無顏麵對慕王爺。本是想在死之前再看慕王爺最後一眼,既然慕王爺不願主動現身,臣女也別無他法。能死在慕王爺的麵前,也算是臣女得償所願!”

說罷,夏素昔一個倒頭彎腰,驚得旁人大呼:“不敢不敢!”

在眾人的心驚肉跳中,夏素昔暫停下動作,但她不是不打算尋死了,而是有話要對傅思瀅說。

“傅思瀅,你何其有幸,能嫁予慕王為妻,這是我以性命都交換不來的好命。”

瞬間,被夏素昔對話的傅思瀅吸引無數目光。

傅思瀅麵色嚴肅,不苟言笑,直直看著夏素昔,沒有言語。

夏素昔淒慘一笑,很是動情地說:“我雖不是自幼與慕王爺相識,但也算相識多年。我閨中好友胡靈靜是慕王爺的表妹,她時常予我談論慕王爺的才能威嚴,令我傾心仰慕。我以為……”

一聲哽咽,幾乎語不成句:“為了能配上慕王爺,我勤學詩書、苦練琴棋書畫,也認真練習廚藝,跟母親學習掌家理事。為了能配上慕王爺,我不理閑事,將認為應該學習的,都拚命學會,隻為了日後能為慕王爺做一個賢良淑德的王妃。我以為,憑我的才情本事和家世,是能配上慕王爺的,萬萬不曾想到……半路殺出個你來!”

聽夏素昔先是將自己海誇一通,再隱隱有指責她橫刀奪愛的意思,傅思瀅微微撇起嘴角,看向夏素昔的目光帶上幾分冰冷。

做戲當真了吧,說得如此情真意切,還想順道抹黑她一下?

而除了傅思瀅外,旁人所有親耳聽到夏素昔說出這話的人,都被感動得連連歎氣。一些軟心腸的姑娘家已然抹淚,有的人看向傅思瀅的目光都帶上濃濃埋怨。

夏大小姐喜愛慕王多年,還為了慕王爺那樣努力,真心天地可鑒。而傅大小姐什麽也沒做,不過是因為一道賜婚聖旨,就搶了好大的便宜成為慕王妃,這實在太不公平!

夏素昔俯身痛哭好一會兒,抹淚:“傅思瀅,我平日裏與你少有來往,不知你的人品性情,但我想,慕王爺與皇上既然選擇你,那你就一定有你的過人之處。我比不過你,是我不好。”

“我不是自輕自賤的女子,做不得那種搶奪男子的沒臉沒皮的事情。但一想到往後不能陪伴在慕王爺左右,我就痛徹心扉,難以喘息!所以,我隻求一死!望你在我解脫情劫之後,能好好照顧慕王爺,不會讓我死不瞑目!”

夏素昔的話語多妙。雖然她得不到慕王,但她也不爭搶慕王,隻求一死!完全彰顯出夏家千金的骨氣和驕傲。

人們看向夏素昔的眼神有多同情感慨,盯向傅思瀅的目光就有多指責埋怨。

傅思瀅一臉僵硬地看著夏素昔在做戲。不得不說,裝得真像,令人慚愧。

對傅思瀅說完,夏素昔朝夏祭酒和夏夫人的方向,重重磕下三個響頭

“父親、母親,是女兒不孝,有負您二老的生育教養之恩!若有來生,女兒必定加倍孝順您二老!”

叩完父親,再叩聖上。

“皇上,臣女今日魯莽行事,驚擾皇上聖駕。臣女自知有罪,若有來生,一定為皇上當牛做馬,瞻前馬後!”

最後,答謝慕王。

“慕王爺,臣女今生不能與您共守白頭,來世一定會時時守在您的身旁,不再給旁的女子可趁之機!”

最後再抹黑傅思瀅一句,說完,高高仰頭,眼淚如泉湧,劃過臉龐脖頸,姿態清冷絕美。

“永別了……”

身子一歪,作勢就要紮入湖水中。

刹那間,湖上人湖岸人皆大驚高呼,驚呼聲此起彼伏。

夏家人一個比一個臉色蒼白。夏府會水的丫頭婆子刷刷刷像下餃子一樣跳入湖水中,奮力向自家小姐的方向遊去,以備及時營救。

千鈞一發之際,傅思瀅突然朗聲道:“我悔婚!”

瞬間,糟亂亂的場麵一寂。眾人齊齊扭頭看向傅思瀅,神情震驚。

她說什麽?!

李氏和芸芷詫異至極,可此時也說不出別的話來。而早就等著這一句的夏素昔,很自然地就停下要跳湖的動作,急急大喘著氣,怔怔直盯傅思瀅。

旁人以為夏素昔是被嚇的,隻有傅思瀅曉得,眼下夏素昔一定是大大鬆出一口氣。

嗬。

她要是不說“我悔婚”這三個字,鬧出這麽大的場麵,夏素昔怎麽收拾?就是沒打算跳湖尋死,這望月湖也得跳上一遭!

的確,此時,夏素昔心底的巨石落地了。

傅思瀅沒有食言,答應會幫她的,那就好!

“我悔婚!”傅思瀅再次朗聲重複一遍,勸慰夏素昔,“夏大小姐還是安生活著為好!”

確定傅思瀅說的是悔婚,議論聲像滾開的水,沸騰不止。

傅大小姐敢當著皇上和慕王的麵,說悔婚?!

傅思瀅朗聲說罷,在眾人的注目下,一轉身,麵向龍船方向直直跪下。

“臣女傅思瀅,拜見皇上,拜見慕王!”

半晌,龍船內都沒有動靜,也沒有小太監出來給太監總管傳達皇上的意思。

太監總管站在龍船船頭,又驚又急,連連歎氣。

這、這鬧的是什麽事兒嘛!

傅思瀅麵色坦然,但又動容,一字一句地說:“皇上,您當初賜下慕王與臣女的婚事時,一定不知道夏家小姐夏素昔對慕王的愛慕之心,所以皇上您並沒有錯。臣女領旨謝恩,也不曉得夏家小姐對慕王的深情,所以臣女也沒有錯。而夏家小姐出於矜持,一直不敢將愛慕說出口,更是沒有錯。”

“在不知曉真情之前,無人有錯。可在知曉了夏家小姐的真情之後,若臣女還無動於衷,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眼瞧遠處龍船船艙的一處窗口,有一角簾子掀起,傅思瀅立即擺出一副感動至深的模樣,比夏素昔要情真意切多了。

“皇上與慕王一言九鼎,自然不能做出收回成命之事,而臣女一個小女子,不用顧忌那麽多約束和規矩!臣女在皇上賜婚之前,與慕王本不相識,賜婚之後,也不曾多見,所以與慕王尚無感情可言。既然已知夏家小姐的深情,當然該後退一步,以成人之美。”

傅思瀅鄭重叩首:“皇上,臣女鬥膽悔婚,任由皇上處置懲罰,以求皇上成全慕王爺與夏家小姐的姻緣美事!”

她都這樣說了,李氏又能如何。隻能倉惶跟著跪地叩首,一副認錯模樣。

芸芷更是滿眼驚慌,呆呆跟隨跪地,不明白怎麽幾句話的工夫,長姐就要違抗聖命悔婚!

望月湖上,一片寧靜。無論是站在船上的人,還是跳入湖中的人,都呆愣愣盯著跪地叩首的傅思瀅,全被震驚。

真乃大胸懷啊!

寧願自己頂著抗旨的罪名悔婚,也願意成全別人的姻緣。傅大小姐,果然是奇女子!

夏素昔緊繃臉跪著,目光從傅思瀅的背影上移開,眼巴巴盯向龍船,一臉期待。

傅思瀅都願意主動悔婚承擔罪過,皇上就不用發愁沒有台階下。賜婚吧,賜婚吧,賜婚慕王與她!

苦等半晌,終於,太監總管的聲音重新響起:“皇上有命,傳傅家小姐與夏家小姐入船拜見。”

頓時,嘩然一片。

皇上要召兩位姑娘一起相談,可見這樁婚事是有變數了!

剛才還要死要活的氣氛,莫名輕鬆歡樂起來。人們都想著皇上肯定會答應傅家小姐的悔婚,轉而給慕王與夏家小姐賜婚!

傅思瀅起身,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夏素昔被急急登船的夏家人擁入懷中。

夏家人紛紛喜極而泣,夏素昔也是泣不成聲。

二人的船頭緩緩劃到一起,夏素昔還要裝模作樣地對傅思瀅道歉:“傅思瀅,多謝你。”

傅思瀅露出一個明亮的笑:“成人之美嘛,我也不是鐵石心腸。”

她的話語引得夏家人好感一片。李氏則神情萬般複雜,不知這出變故到底是喜是憂。

傅思瀅與夏素昔齊齊登上龍船。

本什麽也不想地等著皇上召見,忽然發覺一旁的護衛方止臉色不太好看。

方止蹙緊雙眉看著傅思瀅,微微搖頭,一臉的不讚同。沒忍住,低聲道:“傅大小姐,您還是慎重考慮再說話。”

傅思瀅眼眸一眯。

片刻後,被準許入船艙。二人垂首,規矩地步入。

一感受到簾子另一邊的烘熱,傅思瀅就知道漠蒼嵐一定是在的。

果然是鐵石心腸的兄弟二人,夏素昔在外麵又是真情表白,又是不想活地要跳湖,愣是引不出他二人露麵。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