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約定行事

即使有之前衛蘭靈從衛侯府得來的貼補銀兩,小李氏她們的手頭也並不寬鬆,最後隻在外城買下一處五分地的宅院。

院子是寬敞些,家具等物卻寥寥可數,且大都陳舊。但是再破舊,也到底是個家。

終於有了穩定的住處,可以遮風擋雨,不用再擔驚受怕,小李氏歡心不已。自從來到皇城,還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遺憾的是,衛侯府不讓衛蘭靈出府,要不然母女二人可以好好高興高興。

上街買了些尋常物件,回家的路上,瞧見路人都圍著在看什麽。小李氏湊上去一瞧,就見是有一對同胞姐妹在賣身葬父。

兩個丫頭長得一模一樣,雖然姿色普通,但勝在模樣老實乖巧。

可惜這是在外城,沒有那麽多達官貴人會出手幫忙。還是圍觀看熱鬧得多。

小李氏剛買了宅院,沒有多餘的錢去買丫頭,正打算離開,隻聽兩個丫頭哭哭啼啼起來。

“求求好心人,施舍幾個子兒讓我姐妹倆把爹爹埋了吧。我們不多要,錢隻要夠讓爹爹入土為安就好,我和妹妹為奴為婢,什麽都能做!”

旁邊的妹妹又補充道:“不對,為妓為娼不做,也不給家中有老少爺們的做奴婢。我姐妹二人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心思,也不求有亂七八糟心思的人來相助!”

姐妹二人的話瞬間就留下小李氏的腳步。

猶豫再三,最後上前將兩個丫頭帶走了。

小李氏記得女兒不止一兩次抱怨過需要能信任的丫頭。女兒孤身一人在衛侯府的日子不好過,她想送進去一個丫頭能讓女兒舒心。

傅思瀅就坐在街邊正好能看到的茶樓上,瞧小李氏帶清伊和潤伊離去,緩緩勾起唇角,神情戲謔。

晴音收回目光,好奇:“大小姐,您想要買那兩個丫頭?衛夫人都帶她們走遠了。”

晴音還奇怪呢,大小姐莫名其妙在這個小茶樓裏喝茶,怎麽就能正好遇到衛夫人在街邊買丫頭?

傅思瀅輕笑搖頭,重點有些歪,教訓道:“以後不要再稱呼她為‘衛夫人’。”

“那如何稱呼?”

“喚她李夫人就好,因為她的頭上早都沒有夫姓了。”

“李夫人?”

晴音還想問為什麽,隻見洛家小姐的侍女匆匆走入,前來請安:“傅大小姐,我家小姐已經與友人出城,打發奴婢來請您。”

“知道了。”

洛淺蘇已達成約定,傅思瀅離開茶樓,登上馬車,跟隨洛府侍女出城而去。

等前方結伍而行的少男少女出現在視野中,傅思瀅吩咐車夫慢一些,不用緊跟。

遠遠瞧見容辰少爺就在其中,晴音低聲道:“是洛小姐和洛公子邀請同伴友人外出練習騎術,為即將而來的秋獵做準備。您不是說不感興趣,就讓少爺一個人去了麽,怎麽現在又跟著?”

傅思瀅淺笑:“嗬嗬,我是對練習騎術不感興趣,但那隊伍裏有我感興趣的人。”

“人?”

洛家兄妹的隊伍行至城郊一處獵苑,公子貴女們從各家馬車上紛紛而下,相互嬉笑議論著進入獵苑。

洛淺蘇和哥哥說了一下後,帶著丫頭在獵苑外等候。不過一會兒,就見傅思瀅的馬車到。

“你果真來了,”洛淺蘇迎上,略有鬱悶地說,“夏大小姐太難相邀了,好說歹說才請來。可她一來,見你弟弟也在,頓時就不高興地當眾擺出難看臉色,真是叫我難以下台。”

傅思瀅感念洛淺蘇的幫忙:“倒叫你難堪了。你且等著,等我與她說順了,就讓她給你道歉。”

“給我道歉?”洛淺蘇笑出聲,無奈地連連搖頭,“我可承受不起,還是算了罷。”

避開人群,傅思瀅隨洛淺蘇悄悄進入獵苑。洛淺蘇還有邀請的友人要招待,不能與傅思瀅多相處,很快就與她分別。

傅思瀅和晴音各牽一匹馬,繞過獵苑的場子,進入邊緣的樹林間等候。

下馬靠在粗壯的樹幹旁,望著廣闊的草場,傅思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晴音閑聊。

不過一會兒,聽到從遠處傳來雜亂的馬蹄聲,傅思瀅心中一緊,立刻直起身子聞聲望去。

隻見,正是洛淺蘇與夏素昔二人結伴而來。

夏素昔不知洛淺蘇要與她說什麽,有必要來這麽邊緣的地方,而一看到傅思瀅,頓時臉龐一僵,神情很是不好。

惱視洛淺蘇:“是你要與我說什麽,還是她要與我說什麽?”

不等洛淺蘇開口,夏素昔冷哼一聲,調轉馬頭就要離去。

見之,傅思瀅立刻高聲道:“是我要找你,托洛家小姐搭條線罷了,你確定不與我好好聊聊嗎?”

夏素昔回首,眉頭緊緊皺起:“我與你有什麽好說的?”

“嗬,咱們倆可以聊的有太多了,比如說慕王,嗯?”

一提慕王,夏素昔更是神情怨恨。她雖不知那日害她出醜的幕後指使就是傅思瀅,但她畢竟是在傅思瀅和慕王麵前出的醜,不用傅思瀅說,她自己就羞愧萬分、難堪至極。何況現在又是從傅思瀅嘴裏說出慕王,真是讓她羞憤交加。

“你要和我聊慕王?慕王豈是你我能私下非議的?傅思瀅,不要以為你是已定的慕王妃,你就能肆意行事。”

傅思瀅搖頭,腳步輕緩地上前兩步:“自是因為我是已定的慕王妃,所以我能聊的慕王才會令你感興趣,不是嗎?”

夏素昔狠狠蹙眉。沉思片刻,終是忍不住低聲詢問:“你要聊什麽?”

傅思瀅勾唇一笑,側身比出一個入林詳談的手勢。

夏素昔眉頭皺得更緊,思忖半晌後,下車,跟隨傅思瀅進入樹林。

見之,洛淺蘇和晴音雙雙在外等候。

“你要聊什麽?”

注意林中寂靜,夏素昔有些心急地再次發問。

走在前方的傅思瀅倏地轉身,上下打量夏素昔,緩緩勾起嘴角。

若是熟悉她的人,哪裏敢這樣輕易地獨自跟隨她進入樹林。這個夏素昔還真是找死都不帶怕的。

不過這一次,傅思瀅還真不是有壞心思。

“夏素昔,你好像對我有敵意?”

聽到傅思瀅風輕雲淡,夏素昔抿嘴:“若是你對我有敵意,那我就對你有敵意,若是你沒有,那我也就沒有。”

這故作高深的話令傅思瀅生出輕笑,她很幹脆地說:“那我沒有。”

夏素昔鼻尖一皺,顯然認為傅思瀅是為了讓她下不來台而說謊。

“那我也沒有。”夏素昔緊跟著道。

“嗬嗬,”傅思瀅也不指出她的虛情假意,反而拍手慶賀,“既然如此,那我們可以做一次相互信任放心的交易了。”

“交易?什麽交易?”

在夏素昔緊張好奇還有些許嘲諷的目光裏,傅思瀅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紙,遞給夏素昔。

夏素昔接過紙張剛看兩眼,就露出驚色,急忙認認真真觀閱。

片刻後,全部看完,臉上的震驚詫異之色愈發濃重,不敢相信地緊盯傅思瀅,抖著聲音問:“你確定?!”

“當然,”傅思瀅淡然點頭,“用不著懷疑,你所渴求的並不是我想要的,隻要你願意配合我,我願意成人之美。況且,你不是還急著想要擺脫連王的糾纏嗎?”

聞言,夏素昔眼中閃爍著驚疑和巨大的心動。

傅思瀅靜默地等待對方的考慮。

過了許久,夏素昔咬牙:“我還是不能相信你。因為你,德妃娘娘被撤下鳳印,胡靈靜被禁足在家,我自認與你並不和睦,當然不能相信你會如此好心。我這樣做了,萬一你是故意害我出醜,我便是名聲盡毀!”

“那你要如何才會相信?”

夏素昔暗想幾息,靈光一閃,篤定道:“立字據!”

“嗯?”傅思瀅眉頭一挑,露出好笑神色,“你要我立字據?”

“對!將你我之間的交易都明明白白寫下,寫下我這樣做都是你在背後指使。若日後出現意外,我也能憑這張字據挽回名聲。”

夏素昔顯然是從傅思瀅亮出本家的欠條此舉中獲取了靈感。

瞧夏素昔一臉賭徒般的狂熱和畏懼,傅思瀅思量了思量,幹脆地點頭:“好!”

請洛淺蘇幫忙尋來紙和筆,傅思瀅當著夏素昔的麵兒,將她二人之間的商議如實寫下。一式二份,還與夏素昔各自摁下手印。

夏素昔眼神在洛淺蘇身上瞧了瞧,冷不丁地道:“洛淺蘇,你也算是見證人,不表態嗎?”

洛淺蘇一怔。她不知傅思瀅和洛淺蘇之間都說了什麽,隻能不解地看向傅思瀅。

見夏素昔神情強硬,傅思瀅問:“你確定?這種事情,自然該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向清冷高傲的夏素昔,難得露出嘲諷的冷笑:“你二人不是好友嗎,她替你作擔保又如何?若是事情無誤,大家自然相安無事,而一旦出現差錯……傅思瀅,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可不希望會出現差錯。所以,我要確保你也同樣希望不會出現差錯!”

被夏素昔逼迫,傅思瀅微微緊目。

“想必加上洛淺蘇作保,你就一定會認真考慮出差錯的後果了。到時候,一旦這張字據流出,不僅是你的名聲,就連洛淺蘇的名聲,都會落到穀底!”夏素昔滿是狠意地威脅。

麵對威脅,傅思瀅自己倒是不害怕的。畢竟她既然會主動提出這次的交易,就比誰都希望這次的交易能夠順利達成。她隻是不想讓洛淺蘇趟入渾水。

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洛淺蘇,仔細觀察傅思瀅和夏素昔二人的神情,主動道:“我能看看你們的契約嗎?”

見洛淺蘇眼中並沒有不安反而充滿躍躍欲試,傅思瀅猶豫片息,也便將字據交給洛淺蘇看。

接過字據,一掃眼,洛淺蘇立即瞠目結舌,失聲驚問:“你不想為慕王妃了?!”

眼瞧遠處的晴音聽到驚呼聲後,驚詫地向這邊張望,傅思瀅立即示意洛淺蘇閉嘴。

“你也知曉此事的嚴重,淺蘇,你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傅思瀅不悅地看向表情強硬的夏素昔:“想要擔保人,我可以另找他人。你要是執意拖帶洛淺蘇,這交易不談也罷。嗬,此事若是成功,誰更占便宜,你心裏沒數嗎?”

在夏素昔陰晴不定的臉色裏,傅思瀅冷笑:“過了這個村,可就再沒這個店。你別得寸進尺。”

聽罷,被驚到愣神的洛淺蘇又趕忙細看傅思瀅和夏素昔二人的表情,見夏素昔遲遲沒回應,她蹙眉一咬牙,聲色定定:“見證擔保而已,我做!”

說完,不等傅思瀅反應過來,就伸出手指染上紅泥,摁下手印!

啪啪。兩張契約字據,三個人的手印齊全,一旦流出,三個人的名聲都得受損。

傅思瀅驚詫地盯著洛淺蘇,皺眉無聲。

洛淺蘇則衝傅思瀅笑笑,轉臉對夏素昔說:“這下夏大小姐該滿意了吧?”

仔細檢查過兩張字據,夏素昔故作姿態地淡淡點頭,將屬於自己的字據折疊收好,留給傅思瀅一個清高的眼神:“等信吧。”

說完,走出樹林,騎馬走了。

人一走,洛淺蘇立刻追問傅思瀅:“你真的打算不當慕王妃了?還要和夏素昔用這種法子。這可是皇上下旨賜的婚!”

“正因為是皇上賜婚,所以我才要和夏素昔用這種法子。我不用違抗聖旨,也不用求到慕王頭上,隻用等皇上回心轉意……或者說迫不得已收回成命。”

“可……”

傅思瀅擺擺手,不願多說,轉口責備道:“你太魯莽,這種事不該應下,我明明已經快要逼迫她放棄讓你當擔保人的想法!”

她很不認同洛淺蘇的出手相助。

臉色凝重的洛淺蘇愣一下,搖頭:“我是為你著想。”

“為我?”

“如果你和她此事不成,字據流出,有我這個擔保人在,好歹也能為你辯解幾句,說你我都是被她脅迫的也未嚐不可。而沒有擔保人,一旦失敗,你是半點回旋之地都沒有!”

這一點傅思瀅又豈會不知。她害怕牽連洛淺蘇,沒想到洛淺蘇也在為她著想。

這是個值得真心結交的朋友。隻是她一直不明白,洛淺蘇為什麽會對她這樣好?二人相識不久,洛淺蘇就能對她掏心窩子。

“淺蘇,真的多謝你。我不知我有何本事,能讓你這樣相待。”傅思瀅有些動容。她不敢再相信人,也就是洛淺蘇這麽一個,能令她放心。

這點溫暖,至關重要。

洛淺蘇笑著拉起她的手,二人向樹林外走去:“你不知,我其實仰慕你許久,覺得你這樣的女子灑脫爽利,令人羨慕。我的性子和家世都容不得我像你這般。”

對此,傅思瀅隻能苦笑兩聲,對於洛淺蘇的想法實在是不以為然。灑脫爽利?若是可以,她也想做個文靜賢淑的普通姑娘。

洛淺蘇笑:“一直無緣與你結交,多虧了七夕宮宴相見。能得到你的認可為友,還能幫上你的忙,我求之不得。”

瞧著洛淺蘇與她相握的雙手,傅思瀅勾起笑,心中溫熱得不像話。

多謝。

多謝還有人能幫她。

……

清伊和潤伊在假裝回家安葬了亡父後,便正式歸入小李氏的新宅。沒有工錢,小李氏供她們吃住就好。

若是小李氏知道這對雙胞胎丫頭都是殺過人的狠角色,不知道還會不會開心自己便宜得到兩個使喚丫頭。

衛蘭靈如今被囚禁在衛侯府,以保護她那肚子裏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一塊肉。衛侯爺和衛侯夫人因為獨子寧瑞成被閹割、府中封地被皇上收回,本該給傅思瀅賠罪道歉的,也完全沒有表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傅思瀅表麵上奈何不了他們。背地裏嘛,無非是找黃毛小兒和街頭乞丐傳教一些打油詩,讓衛侯府的笑話在皇城中傳得人盡皆知,沸沸揚揚。

衛侯府怒不可遏,更是將所有怒氣都撒在衛蘭靈的身上。吃喝供應著,毒罵詛咒也常伴衛蘭靈耳邊,令衛蘭靈飽嚐痛苦。

另外一個該給傅思瀅賠禮道歉的素敏大長公主府,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送來一些金銀珠寶,下人的模樣都像是在打發叫花子。

真以為憑胡靈靜害她的仇,單就一些錢財和三個月禁足便可以抵消?

她隻是暫且記下,畢竟當務之急是護住芸芷不被召入宮。

不過兩日,傅思瀅和夏素昔的交易開始。

皇城中忽然開始大傳特傳夏祭酒的趣聞。夏家輩出文豪大儒,府中的老太爺是皇上任太子時的太子太傅。夏祭酒膝下有一嫡女,也是才情無雙。

趣聞就和夏大小姐有關的。

街頭巷尾,茶館酒樓,議論得興起。

“夏家的大小姐仰慕慕王多年,自小就芳心相許,為此夏家拒絕過多少王公貴族府上的示好,這是各個世家都清楚的事情!”

“夏大小姐和胡二小姐是閨中密友,胡二小姐又是皇上慕王的表妹,可想而知胡二小姐肯定時常撮合二人。”

“二人都是才貌雙全。慕王不是體有寒症嗎,夏大小姐看起來也清清冷冷的,我覺得十分般配。”

有關夏素昔喜歡慕王多年、非君不嫁,以及二人十分般配的言論,如洪水滔滔,瞬間就占據皇城眾人的茶餘飯後。之前什麽連王討好夏大小姐的消息,早就淹沒在洪水中。

就連書院裏的容辰都聽到不少閑話。

“氣死我了!”容辰來回踱步,焦急不已,“他們竟然說是長姐你破壞了夏大小姐和慕王的大好姻緣!這和長姐你有什麽關係,明明是皇上下旨賜的婚!”

傅思瀅對於現在流言蜚語的蔓延範圍很滿意,不以為意地說:“難道你指望他們明著說,是皇上破壞了大好姻緣?”

容辰話語一塞:“那他們也不能說你啊!”

“說就說罷,說過這陣就好了,我又不會掉塊肉。”

一旁也在發愁的李氏見她如此寬心,真不知道是該急還是該欣慰。

“賜婚這麽久,這會兒才突然傳得人盡皆知的,是不是夏家有什麽想法?”

到底是多吃多年鹽的長輩,李氏立刻就想到這其中會不會有夏家的手段。

傅思瀅倒也不幫著掩飾,嘟囔一句“誰知道呢”。

突然,屋外傳來芸芷的匆匆腳步聲:“姐,姐,不好了!”

一闖進屋,芸芷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夏大小姐自盡了!”

“什麽?!”

李氏和容辰驚得雙雙彈起。見之,傅思瀅隻好擺出一副被驚到僵硬的模樣:“自盡?”

“嗯!”出府與友人同遊的芸芷一聽到消息,就趕回府給家人說,“懸梁自盡的。好在侍女發現得及時,給救了下來。但聽說夏大小姐還是死意不絕。”

李氏滿心狐疑:“為什麽呢,是被最近的流言蜚語嚇到了?”

芸芷搖頭:“不是!聽說是因為慕王。夏大小姐愛慕多年,在七夕宮宴上見到姐姐與慕王感情親密,她自知再無可能,就想不開要自盡!”

李氏驚駭:“真是個癡情種!”

美人殉情的故事,不管放在什麽朝代,不管放在哪兒,都是足夠令人震驚的**的事兒。何況這個美人足夠才貌雙全、身世不凡,而美人所為殉情的男子更是威嚴不可妄言。

這個事情對於旁人來說,頂多是個足夠和朋友說叨多年的趣聞,可對傅家來說,就有別樣的沉重了。

傅宰相下朝聽聞此事,半晌擰眉不語。

李氏和芸芷容辰都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唯獨傅思瀅一人,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毫不在意的模樣。

半晌,傅宰相沉重開口:“思瀅,你最近安生留在家中,不要隨意出府。夏家女如此一鬧,旁人必定對你頗有微詞。”

傅思瀅懶懶應一聲,沒多說。盡管她覺得真是不公平,這事兒跟她有什麽關係呢?是她主動求賜婚的,還是她耍盡手段爭搶慕王呢?為什麽要責怪她?

李氏擔憂:“咱們要不要去夏家看望看望。”

“別,咱們家的立場本就尷尬,夫人還是不要摻合為好!”傅宰相深深歎氣,“此事一定會傳到皇上和慕王耳中,且看皇上和慕王如何打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