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自己用刀劃的
“既然顧太太參加宴會的信心堅決,那就自己走著過來吧。”
說完,顧君沉就掛斷了電話。
言歆舔了舔唇角,她隨便從包包裏抽出來一張紙,捂住不斷流血的手腕,抬腳出了別墅。
從包裏摸出來手機,走到大門口,她給歐陽黛黛打了一個電話,讓她來臨山別墅接她。
臨山別墅距離位處市中心的盛世很遠,歐陽黛黛過來的時候,言歆的身體已經被秋天的風刮得帶著幾分涼意。
上了車,歐陽黛黛一眼就看見了她手腕上的傷。
“這是怎麽弄的?”
言歆捂了捂手腕,身邊有一個關係不錯的人的時候,脆弱總容易被擴大,言歆的心裏澀了澀,低著眼睫開口:
“顧君沉不讓我出門,我自己用刀劃的。”
她早就知道自己在顧君沉那裏不值錢,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也不過是想要震懾顧君沉的人,換來一個跟顧君沉討價還價的機會。
歐陽黛黛心疼的厲害。
這些年,言歆身上背負著太多的壓力了,負重前行,毫無曙光,卻還要走。
不敢停,因為不隻是一個人的希望。
車子在公路上平緩的行駛著,言歆笑了笑,說:“我肚子還有寶寶,不會做那種傷害自己的事情,這傷口看著猙獰,其實不過是破了點皮兒。”
“我是有分寸的。”
歐陽黛黛的唇色沒有什麽光澤,她看著路,口吻平靜,但言歆還是聽出來了心疼。
“歆兒,這麽多年了,你一直都沒有說過,為什麽想見傅靜,而且,早知道你會因為傅靜鬧到這個地步,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傅靜會出席這個晚宴的事情的!”
言歆的眼眶紅了紅。
往事不堪回首,還不是因為太多悲痛。
“跟你沒有關係,傅靜是我的一塊心病。”
歐陽黛黛看了一眼言歆,說:“我們三個裏,你最喜歡把一件事情憋著,喜歡爛在心裏,碎在肺腑裏,歆兒,你覺得這樣好嗎?”
歐陽黛黛總對言歆恨鐵不成鋼,覺得她傻,希望她能長進一點。
但是言歆依舊隻會傷害自己。
她不想問言歆的,可是畢竟是自己玩了這麽多年的好友,對於她這種無異於自殘的行為,她實在是心疼的看不下去。
言歆舔了舔唇瓣,有些事情積壓在心口太多年了,要掀開自己身上的衣服,讓爛瘡見人,很多人都難以做到。
她的嗓音有些啞,貓瞳被淚霧浸染,血淚流進了心裏。
“我爸他死前,有長達十數年的駕齡,五年前,開車撞倒了明海路高架上,車毀人亡。他最後見的人是傅靜。”
言歆的眼淚瞬間漫過了眼眶,怕被歐陽黛黛看出異樣,她不敢去擦臉上的濡濕。
“黛黛,你知道嗎?他出事前十分鍾,跟我媽打的電話,說見過傅先生了,待會兒就回去。”
“十分鍾而已,我收到了我沒有爸爸消息。”
十分鍾,一個人一生中,有太多個十分鍾了,偏偏改變她命運的十分鍾,實在是太多了。
七年前如是,五年前亦然,一年前徹底破滅!
“所以我想去問問傅靜,當年到底說了什麽……”
歐陽黛黛瞬間噤了聲,她朝言歆的方向看了一眼,隻看見她臉上的眼淚。
有疼痛,有灰飛寂滅的絕望。
她猛地側過頭,不敢多看,言歆這個人,太驕傲了,驕傲到就算是眼淚,她都不願意讓人看見。
“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是,顧君沉早就知道,這些年我在找傅靜,好不容易有見他的機會,他卻不肯讓我出門。”
歐陽黛黛憤恨的伸手捶了一下方向盤,力道過大,捶在了喇叭上,性能極佳的車子,發出刺耳尖銳的叫聲。
這樣的顧君沉,歐陽黛黛實在是看不見他以往溫柔的痕跡!
歐陽黛黛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緊抿著唇瓣,低聲說:“沒事,歆兒不哭。顧君沉不帶你去見傅靜,我帶你去!”
十分鍾後,盛世。
言歆那張被人用膠帶黏在一起的請柬,看上去實在像是,打算渾水摸魚進去勾搭達官顯貴的女人。
守門的保安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言歆,臉上帶著幾分不屑。
“小姐,也不是我說你,你想進來釣凱子,這肚子也該遮一下吧?!”
言歆的唇瓣,瞬間變得透明了起來。
她有些焦灼,已經快要下午了,她實在是不清楚,傅靜還在不在宴會廳裏.
言歆舔了一下唇瓣,道:“這張請柬是你們總裁給我的!”
底層社會的人,一般並不太關注新聞,他們對言歆這張臉很陌生,加上她穿的又很隨便,並不像是真正參見宴會的那些人,男人西裝,女人禮服。
聞言,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諷笑了一聲,道:“扯謊也要說個有技術含量的!就你這樣,長得跟母孔雀**似的,說在紅燈區工作我們信,說認識我們總裁?當我們是傻子呢!”
“哈哈哈哈!”
“行了!今天裏麵的大人物多了去了,你現在離開,我們就當你沒出現過,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趕緊滾!”
言歆的臉,瞬間青白交錯了起來。
她一直知道自己長的好看,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評價。
紅燈區,**的母孔雀。
言歆舔了一下唇瓣,低聲說:“大家表麵上都是人,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別被人看見之後,發現你隻是一個逮人就咬的瘋狗!”
“你自己也清楚,能出現在這裏的人,都是什麽身份,你就不怕我說的是真的,等回過頭來,找你們的麻煩嗎?”
“我呸!”
保安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伸手推了言歆一把,說:“滾滾滾!當老子是嚇大的嗎?還敢罵老子!”
言歆懷著孕,那保安的力道太大,她毫無防備,身體猛地往後仰去,
她嚇得心髒驟停,臉上的血色瞬間消散殆盡。
背後有一雙鐵臂環了上來,緊緊的扣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帶進了懷裏。
言歆的安全感並未回歸,心髒依舊嘭嘭直跳,寶寶的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要是剛才摔了,她可能真的會失去這個孩子。
她下意識的將手環在肚子上,揚起頭看向背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