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算個什麽東西

言歆越來越委屈,霍然站了起來。

她這些年活的憋屈,骨子裏的逆鱗被顧君沉給逼了出來,心裏被憑什麽三個字侵占,想要公道,想要見傅靜,在臨山別墅裏,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言歆的動作突然,管家毫無防備,被她撞到頭,腦門的位置一痛,言歆已經下了床,跑到了桌子前。

她是個孕婦,平日裏就需要多吃水果,果盤裏放著一把水果刀,被言歆捏在手心裏,她那張好看的臉上,滿是決絕。

“小……小姐。”

言歆沒理管家,握著刀子下了樓。

走了大門口,薑越還守著門,他的之間捏了一根煙,已經燃了半截,看見言歆之後,顧念著她是個孕婦,沒等她走到,就已經先把煙給掐了。

“太太。”

薑越是別墅裏唯一一個叫言歆太太的人,他雖熱跟在顧君沉的身邊,但是心思單純。

在知道顧君沉娶了言歆之後,對言歆比所有人都尊敬。

言歆走到門口,捏著水果刀,指著薑越,道:“讓我出去。”

薑越手心裏滲出來一絲冷汗,顧君沉的命令他不敢不聽,言歆的憤怒,他自然也不敢不受。

就算是言歆捅他幾刀,今天他也不敢讓言歆出這個門。

“太太,我還是那句話,我……太太!”

薑越的話沒說完,就瞳孔劇烈收縮,看著言歆突然伸手在手腕上劃了一刀。

她似乎感覺不到痛一樣,冷笑連連:“我再說一遍,讓我出去!”

薑越隻覺得為難,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麽棘手過,鮮紅的血液,從手腕上滲了出來,隨著她在手腕上切出來的傷口上,蔓延出來,滴落在地上。

“太太,你不要衝動!”

薑越往前走了一步,言歆猛地後退,刀刃貼在大動脈的位置,冰涼的觸感,一直滲透進了言歆的骨髓。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割下去了。”

薑越的步伐堪堪止住,言歆一雙眼眸冰了冰,道:“給顧君沉打電話,說我要出去!如果你們再敢攔我,明天就讓顧家跟媒體好好解釋,顧君沉新婚一個月不到,妻子卻一屍兩命的原因好了!”

薑越的目光對上了言歆,心尖也跟著顫抖了起來,看得出來,言歆並非是跟他說著玩玩,她的眸底,都是認真。

他不敢遲疑,下意識的摸出來手機,遵從言歆的話,打電話給顧君沉。

其實他和管家一樣,都搞不懂,不過是出個門,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怎麽會被先生和太太,鬧到這樣的境地?

電話沒有幾分鍾,就被接通了,薑越開著擴音,言歆甚至能聽見電話裏的音樂聲。

宴會已經開始了……

顧君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什麽事?”

“先生,太太要出門,我實在是攔不住……”

顧君沉寡言,聞言並沒有開口,薑越明白,他是在等他的解釋。

薑越看了一眼言歆的臉色,說:“先生,太太手裏拿了把刀,手腕已經被她割破了,太太的刀放的位置有些危險……”

顧君沉的瞳孔猛地一縮,為了過來這個宴會,言歆竟然敢……!

他的唇線驀的抿緊,眼底星辰盡落,薑越的聲音不斷的傳了過來:“太太說,如果不讓她出門,就讓顧家解釋,您新婚一個月,妻子卻一屍兩命的原因。”

顧君沉耳邊刮過一陣風,連連歎了三句“好”!

對麵的言歆,聽的清清楚楚,她眸光閃了閃,對薑越說:“把手機遞過來,我要跟他說話!”

她的父親當初是因為她才死掉的,她隻想見見傅靜,問清楚父親彌留之際,說了什麽?

她為了他顧君沉的臉麵,回來讓他給她一個機會,他卻斷她後路。

言歆心裏,連恨都沒有了,她隻想想辦法,出去,趕到場,問傅靜一句話。

“我要出去!”

她就這麽四個字,重複了一遍又一遍,顧君沉卻一點回應都不給她!

言歆隻覺得心裏像是一個漏風的洞口,心裏隻餘下了冷涼。

可顧君沉一開口,她才知道,還有更冷。

“言歆,你想死可以,別髒了我的地方!怎麽?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割個腕就能嚇到我吧?”

言歆的眼底彌漫出來一層碎裂的光芒,她上前一步,冷笑道:“我的命威脅不到你,蔓蔓呢?”

電話裏一靜。

周遭的空氣隨著突如其來的安靜陷入了一陣幽冷,言歆並沒有覺得害怕,反而道:“我的命在你眼裏,肮髒如同地裏的泥,那麽你還想不想找蔓蔓?”

“顧君沉,宴會我是一定要去參加的,但我也不妨直接告訴你,今天如果我出不了臨山別墅這個門,你這輩子都不要想找到蔓蔓!”

言歆摸了摸肚皮,目光一片幽冷難辨,口吻愈發堅定:“我懷著你們顧家的孩子,如果我去跟爸說,我擔心容蔓有天回來耽誤我的孩子成長,你猜,到時候爸會不會幫我。”

“你敢!”

顧君沉的聲音裏驀的冷了下來,音調也泛著幾分詭譎的陰翳。

“我為什麽不敢,我這麽做,還不是你逼得?”言歆笑了,接著道:“顧君沉,是你在逼我!”

電話裏傳來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顧君沉的聲音帶著幾分的平緩,一點一點從電話裏麵滲透了出來,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薑越,讓她出門。”

顧君沉吐出這幾個字,口吻聽上去輕飄飄的,實則重到了極致:“既然滾出去了,那以後就不要再回來!”

“顧太太硬氣的很,肯定不屑跟我這個逼你的人生活在一起!”

顧君沉鬆了口,言歆緊繃的一根神經緩緩鬆懈了下來,她緊抿著唇瓣,哪怕是顧君沉這麽說,她也顧不上。

“我還要人送我過去!”

傅靜其人,很快就要提調副省長,就算是顧君沉和沈錚所舉辦的宴會規模再大,他也未必有時間,能在宴會裏一直待著。

言歆舔了舔唇瓣,心裏被焦灼覆蓋,手腕上的刺痛還在,正在往下一點一點的滲著血。

“行我已經放了,但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