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都是你自找的,不是嗎
回醫院上班以前,冬夏原本以為會有記者堵在門口,她也已經做好了麵對的心理準備,誰知預料中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還是和往常一樣,風平浪靜。
她經過走廊的時候,平日裏一個跟她走得比較親近的護士小安偷偷逮住了她,將她拉進了茶水間。
小安看了一眼門口,確定沒有人經過以後,把門關上,回頭上下打量女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許醫生,你沒事吧?”
冬夏因為臉上有傷痕的緣故,戴著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了一雙清亮的眼睛。
她搖頭,淡淡的說:“我沒事。”
小安皺了皺眉,憂心忡忡道:“許醫生,你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幹什麽跑來醫院,你不知道啊,今天早上醫院門口堵滿了記者等著抓你,不過還好,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全都跑光了。”
冬夏安靜聽完以後,眉心不著痕跡的蹙了下。
全都跑光了?
小安應該也是覺得疑惑,沉吟了片刻,自顧自的說:“對了,有個很奇怪的事情,早上咱們醫院論壇上有個人惡意掛了許醫生你被扒皮出來的家庭信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你來醫院前半個小時,論壇的係統突然崩潰了,所有的帖子都不見了。”
“而且更神奇的是,那個掛你的混蛋被公布了出來,還被人舉報私底下經常收患者的紅包,現在正停職等著院裏的處分呢!簡直是大快人心!”
“還有啊,有了這個例子做警告之後,現在咱們院裏躲在背後的鍵盤俠都不敢在論壇上隨便誣蔑你了。”
小安說著說著,莫名有些崇拜的看向麵前的女人,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許醫生,你就偷偷告訴我吧,這個躲在背後默默保護你的黑客是誰?真的實在是太帥了,這種場景我隻在電視劇裏麵看到過,沒想到現實裏也是存在的!”
她激動的已經快要貼上來了,冬夏伸手抵著她的腦門,將她推遠了一些,也有些遲疑:“可能隻是路見不平的人罷了。”
小安撇嘴,一口否決:“怎麽可能!連我這種經常被護士長訓腦子跟草履蟲一樣隻有單細胞的人都看出了,別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明顯就是為了保護你,才會給出這樣的警告!”
冬夏頓了頓,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她心裏想到的隻有一個人,應該是他沒有錯。
莫名的,心尖淌過一陣暖流。
緩過神來以後,冬夏拍了拍小安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提醒她:“小安,我現在正處在風頭浪尖,你最近不要跟我走的太近,不然你也會被孤立的。”
小安聞言,嗤的一笑:“我才不怕呢,許醫生,雖然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絕對相信你的人品!”
她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沒有任何的心機和詭計,隻有一腔的熱血和正直。
冬夏突然想起了當初有人在醫院論壇上散播謠言的時候,周梅也曾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兩人的性格卻是完全不同。
她早該發現的,前者的笑容很純粹很舒服,可是後者的笑容裏一直摻和著雜質。
回到辦公室換上白大褂以後,冬夏徑自去了一趟安安的病房。
病房裏麵沒有大人的身影,隻有安安一個人躺在**翻童話書,抬頭見到她來了,葡萄般黑溜溜的眸子閃過了一抹亮光。
他糯軟的叫道:“夏夏姐姐!”
冬夏進門看到他稚嫩興奮的臉蛋時,步伐停滯了兩秒,眼眶莫名有些脹痛。
她關上了門,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在床沿的位置,低聲問他:“安安,今天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安安搖了搖頭,直勾勾的看著她。
“媽媽呢?”
“媽媽今天心情不好。”
安安扁著嘴,有些可憐兮兮的問:“夏夏姐姐,是不是我住在這兒要花很多很多錢,所以爸爸才會去外地打工?”
聞言,冬夏怔了一怔,反應過來之後,心髒倏地一疼。
她克製住眼眶裏麵翻滾的淚水,默了半響,啞聲問他:“安安,媽媽跟你說了什麽?”
安安眸子黯然,小聲的告訴她:“媽媽說爸爸要去外地賺錢給安安做手術,要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回來了,媽媽說的時候,還在哭,哭的很傷心,她肯定是舍不得爸爸。”
孩子說著說著,眼睛莫名紅了起來,他小小的手抓住了冬夏微涼的手指,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問她:“夏夏姐姐,我能不能不做手術,這樣爸爸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話音未落,冬夏已經倉皇的別開了視線,有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她抬手快速擦掉,隨後反握住了安安的手,嗓音較比平日裏,溫柔了很多:“安安,媽媽說的對,爸爸正在外地打工給你賺醫藥費,你要是不聽話不肯手術,爸爸肯定會不開心,你一定也不希望爸爸不開心對不對?”
安安點頭如搗蒜,乖乖道:“安安不想爸爸不開心,安安會乖乖的手術,那是不是等手術結束以後,爸爸就會回來了?”
他的眼睛裏帶著期待的熠熠星光。
冬夏如鯁在喉,嗓子十分的艱澀,數次張唇,說不出任何的一個字。
安安見她半天都沒有吭聲,黑亮的眼睛悄然黯淡了幾分,他自顧自的喃喃:“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他看向冬夏,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滑落,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他們說爸爸不會回來了,都是真的嗎?”
冬夏驀地一震,眸子凜冽了下來。
她克製住胸腔內蹭蹭升起的怒火,繃著音線:“安安,你相信姐姐還是相信他們?”
安安愣了下,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語氣執拗堅定:“我相信姐姐。”
冬夏欣慰的笑了笑,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順帶刮了下他的臉蛋,輕聲說:“既然相信姐姐,就要聽護士她們的話,按時吃藥,乖乖打針,有什麽事情就找我,不要自己胡思亂想知道了嗎?”
安安乖乖點頭。
冬夏其實一直都覺得安安比一般同齡的孩子要懂事很多,她無法斷定他到底相沒相信她說的話,但是她能察覺得出來,安安肯定已經知道了什麽。
思及此,她的眸子暗了幾分。
*
偌大的辦公室內,窗明幾淨,幹淨整潔。
男人靜立在落地窗前,外麵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投射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周身像是熔了金一樣的耀眼。
過了不知道多久,助理從外麵敲門走了進來,他將一份東西放在了辦公桌上,看向窗邊的男人,畢恭畢敬的說:“陸先生,有您的快遞。”
“我知道了。”
助理退下離開了之後,男人緩緩轉過身,闊步走到了辦公桌後麵坐下,他隨手將快遞拆開來,裏麵是一份資料和一個U盤。
他不緊不慢的將U盤插進了筆記本電腦裏麵,點開了一段語音文件,很快,一段對話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響了起來——
“怎麽辦,事情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這個蠢貨,我就告訴過你沒有我的指示不要輕舉妄動,現在弄出了人命,要怎麽收場?”
“我、我隻是讓他們給點教訓,沒有讓他們弄出人命,跟我沒有關係……”
“你跟我說有用嗎?你覺得以許冬夏的性格,她會善罷甘休嗎?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我也是一時氣昏了頭,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現在怎麽辦?”
“你最近給我安分一點不要再捅出簍子了,既然已經有人頂罪進去了,等過一段時間事情平息了你再回來,千萬別露陷了,你想死我可不想。”
男人靜靜聽了一遍,隨手拿起了桌上另外一份備注有聲紋鑒定四個字的資料,翻開來看了一眼。
他的麵容始終沉著冷靜,眉目冷淡,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這時,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後接聽了起來。
電話另一端的人是他在司法鑒定部工作的一位高中同學老白。
電話通了之後,老白低沉夾著笑意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收到東西了嗎?”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專注的看著手裏的資料,微動唇:“改天請你吃飯。”
老白笑了起來,挪揄道:“我可記下了,到時一定狠狠宰你一頓,你別想賴賬啊!”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對了,東西你已經收到了,應該也看到了吧,你傳過來的那一份語音文件我已經鑒別出來了,因為對方采用的是市麵上普通的變聲器,所以沒什麽難度,和你猜測的一樣,是同一個人。”
“誒誒誒,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這段對話內容,怎麽會給我一種殺了人正在商量怎麽埋屍的錯覺。”
“應該,不是錯覺。”
老白頓時有些驚悚,錯愕道:“真的假的?奇怪,你怎麽會和這種事情扯上關係?”
聞言,男人意外沉默了片刻,半響,輕言道:“就是這樣扯上了,而且,好像也撇不清了。”
他的話說得模棱兩可,老白沒有聽懂,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工作繁忙的緣故,兩人閑聊了幾句,就掛斷了。
男人把玩著手機,眸子深深的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菲薄的唇平直沒有任何的弧度,周身散發著極具壓迫的冷意。
良久,他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預測的時間快要到的時候,把玩在手裏的手機再一次震動了起來。
他不急不緩的滑過接聽鍵,聽筒內傳來了一粗啞威嚴的男音,擲地有聲的說:“陸先生,根據您提供的線索,剛剛我們已經在郊外這邊將正在進行毒品交易的張曉龍緝拿歸案。”
男人隱隱勾唇,嗓音有些陰涼:“徐警官,這種人既然已經進去了,就沒有必要再出來了。”
電話另一端被喚作徐警官的男人像是被他冷漠的聲音震懾到了,愣了兩秒,反應過來,立馬再三保證:“您放心吧,張曉龍這家夥為非作歹這麽久,我們之前一直沒有抓到他的把柄,這次絕對不可能輕易將他放走。”
“對了,有關許趙承的案子,我們也準備進行重新徹查了,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男人默了下,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眸色深諳如同黑洞,半響,他淡淡道:“說起來,我這裏有一份與案子有關的文件,不知道徐警官感不感興趣。”
……
下午,從手術室出來以後,冬夏徑自去了趟主任辦公室,申請了三天的假期。
主任一直都很欣賞冬夏的醫術和品行,也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對她進行了一番開導之後,就批準了。
冬夏離開辦公室之後,在狹長的走廊上碰見了周梅。
她剛剛從一間患者病房裏麵出來,手裏抱著一摞查房表,轉身看到她的時候,似乎頓了下。
冬夏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因為實在是不喜歡虛情假意的問好,本想直接無視她離開這裏,但是女人偏偏要攔下她,還厚著臉皮給她噓寒問暖。
“許醫生,新聞報道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沒事吧?”
“我很好。”
冬夏臉上帶著口罩,遮擋住了她大半張臉,所以周梅很難窺探到她的神情。
她紅唇緊抿,幽幽的嗤笑:“許醫生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比我預想中要強很多啊,爸爸才死了沒幾天,你就能正常來上班了,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過啊,敬業是好事,你知道現在全院上下都在怎麽議論你嗎?他們都說你冷血呢,爸爸死了還能這樣淡定的繼續給病人做手術,完全沒有一點兒悲傷的樣子,就好像……真的是你報警害死了自己的……”
剩餘的話還沒有說完,寂靜的走廊上,突兀響起了“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
周梅被女人這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扇得有些發懵,她的臉微微偏到了一邊,瞳仁劇縮,臉色十分難看。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耳畔已經響起了女人冷漠從容的聲音:“抱歉,一時沒忍住。”
周梅驀地瞪向她,目光陰鷙,她揚起手臂想要討回這一巴掌。
可是巴掌還沒有落下,就在半空中被冬夏穩穩地攔截了下來,她攥住女人的手腕,口罩下的紅唇繃成了一條直線,聲音林凜冽如同隆冬的風一樣:“周梅,以前我不說話不解釋不是因為我膽怯怕事,隻是覺得沒有必要跟你們這種人一般見識。”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慢慢發現,即便我退一步,退兩步,哪怕退了一萬步,你們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可惡,隻會變本加厲,既然是這樣,你又憑什麽以為我還會繼續忍氣吞聲,任由你隨意踩在我的傷疤上呢?怎麽,我看起來就這麽好欺負是嗎?”
她說完,稍稍用力,甩開了周梅的手。
周梅有些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她此時的臉就好像鍋底一樣黑沉難看。
冬夏犀利的視線筆直落在了她的臉上,旋即,一步一步,緩緩逼近她。
她的音線十分平緩,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和波動的情緒:“院裏的人既然閑來沒事經常喜歡議論與我有關的八卦謠言,那你有沒有聽他們說過,我的脾氣很不好,還很喜歡公報私仇?”
周梅冷著臉,因為女人的逼近,她隻能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目光可怖,眼底森森然一片。
冬夏突然停了下來,直視她的目光,慢慢的笑了起來:“這不是謠言,這是真的。”
話落,周梅怔了下,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和深沉,瞪著女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屑和鄙夷:“難不成你還敢對我公報私仇?”
冬夏幽幽一笑:“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
女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並沒有在笑,眉目泛著冷意,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周梅背脊一僵,越發的覺得眼前的女人很陌生。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冬夏繞過她準備離開這裏,走了兩步,背後突兀響起了周梅嘲弄的聲音:“即便有人幫你抹去了網上那些猜測和惡評,也改變不了你在別人眼中的印象,你現在身上的標簽不隻是一個小三之女,還多了一個弑父的罪名。”
周梅故意停頓了一下,緩緩轉過身,看向女人的背影,繼續陰陽怪調的說:“你現在背負著這樣不堪惡劣的形象,在外人看來,你和我說的話,誰的更容易讓人相信呢?”
走廊的氛圍寂靜了兩秒。
冬夏默了一會兒,沒有預料之中的惱怒,平靜道:“可能你忘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失去的了,但你不一樣,你手裏抓的東西,還有很多不是嗎?”
話音落下,周梅驀地一震,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直竄上了心膛,刺骨的冰冷無形的包裹住了她的身體。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女人早已經離開了。
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火辣辣的麵頰,眼底漸漸變得有些陰鷙和扭曲。
*
傍晚七點,醫院大門口停放著一輛黑色商務轎車。
陸河靜靜倚靠在車門旁,骨節分明的指間夾著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嫋嫋彌漫。
此時華燈初上,夜色影影綽綽,矗立在麵前的醫院大樓頂部,有柔和的燈光投射下來,籠罩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含了一口煙,吞雲吐霧後,抬眼便看見了從醫院裏麵走出來的一個女人。
周梅看到他,身形明顯一頓,隨後直直的走向他。
等走到了他的麵前,看了眼停放在男人身後的車,她心裏複雜,很不是滋味,麵上幽幽的嗤笑:“怎麽,還特意來接她?怕有人對她圖謀不軌嗎?”
陸河不緊不慢的碾熄了煙,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瞳仁漆黑平靜,淡淡問道:“周井然在國外,過的還好嗎?”
他的話根本不像是在尋常的問候關心,反倒像是在警告什麽。
周梅臉上的笑容驀地一僵,她反應過來,佯裝鎮定的扯唇:“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河捕捉到了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薄削的唇微微動了動,聲音音線沉靜平緩:“周梅,我之前已經提醒過你了,讓你不要打她的注意,是我講的不夠清楚,還是你真的,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男人的嗓音明明和尋常一樣,冷淡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偏偏傳入了耳道裏,所及之處都是涼意。
周梅的瞳仁輕輕縮了下,她深吸了一口氣,繃唇:“陸河,你難不成想為了她對付我嗎?你難道忘了你欠我哥什麽……”
她剩餘的話還沒有全部說完,男人已經從容不迫的打斷了她,麵容冷靜的陳述道:“我沒有欠你哥任何的東西,同樣,對你也是。”
周梅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眸,瞬間啞口無言,頓了兩秒,她正想說些什麽,餘光無意掃了一眼男人身後的車窗,在看見車窗上倒映出來的一抹纖美的身影時,眸光閃了閃。
她二話不說,突然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陸河頓了下,目光落在了醫院門口,正緩緩走過來,看見這一幕,又倏地停下來的女人身上。
他薄削的唇微微抿了抿。
周梅像是篤定了一樣,有些得意的說:“女人都是善妒的,你猜猜她看到了這一幕,真的不會猜疑我們之間有什麽嗎?”
陸河收回了目光,伸手輕易掰開了女人緊緊扣在他腰間上的手,與此同時,俯下身,薄唇靠近了她的耳畔。
下一秒,男人如同鬼魅一般低啞的嗓音響了起來,他說:“她跟你不一樣。”
周梅驀地一怔,渾身血液凝固了一樣,麵色煞白。
男人又平緩的說:“你根本沒有資格跟她相提並論。周井然算什麽東西,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她如果真的想要對付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不然你憑什麽能這樣肆意的踐踏在她身上呢,不過是因為她還不知道,謀劃間接害死她父親的凶手,是你罷了。”
周梅呼吸一窒,踉蹌的退後了一步,不敢相信的看向男人,眼底彌漫了驚懼。
陸河輕輕一笑:“不要這樣看著我,都是你自找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