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威脅我
另一邊,江漠下了班從警局裏麵出來的時候,發現馬路對麵停放著一輛十分顯眼的路虎。
他頓了下,直接走了過去。
他停在路虎麵前的時候,車窗已經降下了一半,露出了女人半張臉。
江漠眉目不動,舔了下腮幫,閑散道:“周小姐,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嗎?”
周梅因為昨天晚上被捉弄的事情,現在心裏還有些餘怒未消。
她勾了勾唇:“江警官,昨天晚上過的開心嗎?”
昨天晚上……
江漠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南喬走的時候,反手甩給他的一巴掌,嘖嘖,現在想起來都是隱隱作痛。
他動了動喉結,平靜道:“托你的福,很開心。”說著,懶懶的補充了一句:“怎麽,不知道車子不能停在這裏嗎?是不是還想進去蹲一個晚上,蹲出感情了是嗎?”
“江警官,違規停車隻需要罰款而已,你別嚇唬我了。”
“周小姐,我要是心情很棒,你照樣可以進去蹲多一個晚上,理由就是……跟蹤騷擾好了,畢竟你昨晚才對我強奸未遂,出來了心裏不滿想要報複很正常。”
周梅的臉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她僵硬的扯唇:“威脅我?”
江漠挑眉:“知道還不趕緊走。”
他沒有再去理她,從口袋裏麵摸出了煙盒,抽了一支叼在嘴邊,正在摸打火機的時候,背後響起了車門開關的聲音。
周梅從車上下來了。
夜色如墨,寂靜粘稠。
晚風輕拂過頭頂的香樟樹,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她靠近的時候,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十分的清晰。
江漠沒有回頭,摸到了打火機,攏火點燃了煙,白色嫋嫋的煙霧很快縈繞,朦朧了他的五官。
背後突兀響起了周梅有條不紊的聲音:“南喬,D大附屬醫學院大三在校生,父母雙亡,弟弟南木,還有一個負債累累養他們長大的叔叔……”
江漠眸色微沉,吞雲吐霧後,緩緩的轉過身,看向她。
周梅勾唇笑了下,她靠前了一步,意味不明道:“昨天晚上替你解決麻煩的人,是她對吧?”她故意停頓了下,繼續說:“江漠,你既然比我更加的小心謹慎,一定也調查過她的資料吧?”
“她可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幹淨簡單。”
“說完了沒有?”江漠緩緩的吐出一口白霧,嗓音低啞冷淡:“說完了我要回家吃飯了。”
周梅頓了頓,挑眉:“啊,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吧?”
江漠斂眉,他彈了彈指間的煙灰,半響之後,平靜道:“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就這樣放過你,太不劃算了。”
周梅怔了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已經碾熄了煙,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通了之後,他隻說了幾個字:“警局門口,過來拖車。”
“……”
周梅很快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她咬了咬牙:“江漠,你一定要這麽討人厭嗎?”
江漠收起手機,掀起眼皮看向她,微微一笑:“抱歉啊,我這個人就這樣,不指望討你喜歡。”言罷,他努了努下巴,指著她後麵的路虎,微微挑眉:“再不把車開走,等一下就要走路回去了,周小姐。”
周梅氣急敗壞的橫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而且刀槍不入。
她沉沉的呼吸,不知想到了什麽,怒極反笑:“看樣子,你還是蠻在意這個丫頭的。”
江漠眸色幽深,雙手抄進了長褲口袋,微微仰著下巴,冷漠的睨著她:“嗯,在意,所以你千萬別動她,不然老子一定刨坑把你埋了。”
周梅麵部肌肉十分的緊繃。
她涼涼的看著男人,沉默了片刻之後,轉身鑽回車內,離開了這裏。
江漠目送車影消失在了視野裏麵,方才又緩緩的轉身,走向了停放在前麵的越野車。
他離開之後沒有多久,躲在一輛藍色轎車後麵,無意偷聽到了兩人談話內容的南喬,緩緩走了出來。
她手裏緊緊攥著一個盒子,因為力道過於大,盒子表麵已經有了明顯的褶皺。
夜色漸涼,涼風吹過肌膚,沁出了絲絲刺骨的冷意。
南喬站立在原地,樹影綽綽,她的容貌模糊在了暗影裏麵,顯得有些落寞。
她的耳畔裏麵一直縈繞著周梅的那一句話——“啊,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吧?”
她眸子黯然,緊抿紅唇,麵部僵硬。
隔了許久,她緩過了神,直接把手裏的盒子,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麵,之後離開了這個地方。
*
傅家老宅,燈火通明。
書房裏麵,傅賀遠站立在了落地窗前,雙手背負而立,麵容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郭婉茹端著糖水進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不禁有些惆悵。
雖然傅氏正在慢慢的度過危機,但是經過這次的事件,傅宅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生機熱鬧。
傅賀遠也是,短短的幾日時間裏麵,竟然蒼老了幾十歲的樣子。
她把糖水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他,聲音輕緩的說:“你晚飯沒有怎麽吃,我給你熬了一點糖水。”
傅賀遠緩緩回神,他轉身走到了辦公桌後麵,看了眼桌上的糖水,說了一句:“辛苦了。”
郭婉茹搖了搖頭,提醒他:“趁熱喝一點。”
傅賀遠喝了幾口就沒有什麽胃口了,他抬眼看向她,擔憂的問:“你今天去了希林,她在裏麵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
郭婉茹歎了一口氣,突然記起,好奇的問她:“你昨天不是叫了律師來家裏,打算怎麽做?”
傅賀遠眸子深沉,冷靜的開口:“我要把她送出國。”
話落,郭婉茹明顯怔了怔,她反應過來,訝異:“可以嗎?法院那邊……”
傅賀遠抿唇,沒有說明過程,含糊的說了一句:“我有分寸。”
郭婉茹背脊一僵。
她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傅賀遠對她開始有了防心。
她不動聲色的斂去了異樣,僵硬的扯了扯唇:“好,如果需要幫忙,一定要告訴我。”末了,又說了一句:“已經很晚了,你記得早點兒休息,工作別太晚了。”
“好,你先去睡吧。”
郭婉茹應了一聲,悄悄離開了書房。
她離開沒有多久,擱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傅賀遠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起身走到了窗邊,接聽了電話。
電話內,周井然平緩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傅先生,近來可好?”
傅賀遠看著窗戶外麵的夜景,幽幽的笑了起來:“托你的福,現在一切都在計劃中,十分的順利。”
聞言,周井然滿意的笑道:“傅總果然不負眾望,我想我沒有挑錯合作對象,你確實是有能力。”他停頓了下,提醒他:“不過也不好高興的太早了,你現在可能有點兒麻煩了。”
傅賀遠眸色沉了沉,嘴角的笑意倏地一僵。
他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井然不急不緩的說:“陸河他最近和江漠走的很近,你那點兒事情,恐怕瞞不了多久了。”
話落,傅賀遠的眸色徒然變得有些可怖。
他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平直沒有弧度的直線。
電話內沉默了好久,他才緩緩的開口,聲音有些涼有些詭異:“沒有辦法了,隻能解決掉這些障礙物了。”
周井然挑眉,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傅總這是何意?”
傅賀遠壓下唇,冷漠道:“江漠就是一條瘋狗,他現在一直緊咬著我的公司,如果不能把他解決掉,我們以後會很麻煩。”他說著,故意停頓了下,幽幽的笑了起來:“事已至此,周總,你不會還打算袖手旁觀吧?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威脅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賀遠眼神冷漠,似笑非笑:“隻是提醒一下你,江漠能查到我,就一定也能查到你,到時候我們兩人誰都脫不了幹係。”
“那我還要謝謝傅總的關心了。”
周井然笑的意味不明,他的眸色晦暗,平靜道:“不過傅總你還是先操心一下自己,我的事情就不勞您操心了。”
傅賀遠繃唇,一隻手背負在身後,握成了拳頭。
良久,他突兀的開口,凝重的說:“當年陸家一事,隻是一個意外,我找人綁架陸河陸臨,原本隻是想要威脅陸擎遠賣掉公司股份,沒有想到後麵會鬧出人命,更沒有想到陸擎遠會因為這件事情腦溢血去世……”
他剩餘的話還沒有說完,書房門口外麵,傳來了“砰”的一聲輕響。
傅賀遠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眸子徒然一沉,握緊手機,大步朝門口走去,謔的一下,拉開了書房的門。
外麵空無一人。
他皺眉,走了出去,走廊上確實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站在原地數秒,又倒了回去。
男人進去之後,隔壁房間的門悄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