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陸離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深夜十點左右,沈一航他們才起身道別離開了。

冬夏和陸河將他們送到了門口,沈一航晚上聊天的時候喝了幾瓶啤酒,情緒有些亢奮,走的時候想要擁抱一下冬夏,感謝她今晚做的飯菜。

誰知還沒有觸碰到,已經被陸河強行橫在了兩人之間,他單手抵著沈一航的腦袋,將他推開,看向溫如舟:“趕緊把人帶走,別再來了。”

溫如舟看到他實力護妻的模樣,嘖嘖了兩聲,略顯嫌棄的按住了沈一航,啟唇,善意的提醒他:“朋友,你要是不想明早起來發現自己缺胳膊斷腿了,趕緊給我安分一點兒,麻溜的走吧。”

沈一航根本就沒有醉,他甩開溫如舟的手,因為喝了點酒膽子也肥,十分鄙夷的看向陸河:“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老子之前還給你做過助攻呢,你居然還不讓我來蹭飯了,你唔……”

溫如舟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為防止這裏成為災難現場,已經強行將他拖向了電梯的位置。

駱月跟他們道別之後,也離開了。

冬夏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電梯門口,方才看向身旁沉默不語的男人,問他:“在想什麽呢?”

陸河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說:“要不要弄死沈一航算了?”

“……”

冬夏趕緊關上門,把他拉了進來,耐心的安撫他:“他喝多了,你別跟他計較了。”

陸河摸了摸她的腦袋,淺淺勾唇笑道:“放心,舍不得你。”

他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做出一些讓他太太擔心的事情了。

冬夏好像聽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耳根有些燒紅,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正色道:“陸河,你變了。”

陸河微微挑眉,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講。

冬夏默了片刻,她似乎是在腦袋裏麵搜刮貼切的形容詞語,最後來了一句:“你以前明明很正經的。”

陸河:“……”

這可能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語噎了。

他默了幾秒,學著她的模樣,一本正經的回答:“正經也要看對象。”

冬夏:“……”

她居然無力反駁。

陸河好像也沒有看見她微微泛紅的臉蛋,繼續仿著她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說:“對自家太太,就不需要這種東西了。”

話落,兩人對視了幾秒。

冬夏沒有說話,直接調頭走人了。

陸河看著她回了臥室,忍不住悶笑出聲了。

原來逗陸太太,這麽的有趣。

*

傅希林認罪了。

這是第二天媒體新聞,肆意誇大報道的事件。

傅氏集團樓下這段時間時常會看到蹲守在大門口的記者,他們隻要看到有進出的員工,都會把人攔截下來進行采訪。

偌大的辦公室內,傅賀遠站在落地窗前,雙手背負在身後,臉色十分的沉重,眼袋很深。

這段時間公司內部接二連三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充足的休息時間,加上傅希林的事件,因為覺得愧對於自己的女兒,所以一直都沒有敢去見她一麵。

公司他花了三十多年的心血,不可能就這樣任由別人糟蹋付出一旦。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秘書走了進來,她手裏抱著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看向男人的背影,說:“傅總,這是周氏集團剛剛傳真過來的新項目合同。”

傅賀遠緩過神,轉身坐回了位置上。

他隨手把合同打開來看了幾眼,凝重的眉目漸漸緩和了不少,他合上合同,讓秘書先出去外麵候著,然後打電話給周井然。

電話響了兩遍就通了。

周井然低啞的嗓音響了起來:“怎麽了傅總,合同有問題嗎?”

傅賀遠如是說:“合同我很滿意。”他停頓了一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周總,你投了這麽大一筆資金在新項目裏麵,不怕到時候血本無歸嗎?”

周井然聞言,沒有絲毫的擔憂,漫不經心的笑道:“傅總,我是相信你,才會跟你合作。相信你也不會讓我失望。”

“自然是不會讓你失望。”

傅賀遠的眸色暗了暗,畢竟這是他翻身的機會。

通話間隙,辦公室的門又被外麵的人急促敲了幾下,秘書探進來一顆腦袋,有些慌張的樣子:“傅總,外麵有人想要見你。”

傅賀遠頓了頓,把還在通話的手機拿遠離耳畔,皺眉:“什麽人?”

秘書:“他說他叫江漠,是警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推開了,江漠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傅賀遠看見是他,心裏騰然而生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的視線落在了江漠的身上,對著電話裏的周井然說:“我這邊有點事情,先掛了。”

另一邊,周井然聽到了江漠兩個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說什麽話,直接掐斷了電話。

辦公室的氛圍變得有些寂靜。

江漠徑自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傅賀遠的對麵,他翹著二郎腿,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傅賀遠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秘書,用眼神示意她出去,很快,氛圍詭異的辦公室內隻剩下他們兩人。

他這才看向了對麵的男人,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唇角:“江警官,如果我沒記錯,我女兒已經被你帶走了,你現在來,是還有什麽問題要問的嗎?”

江漠的唇畔噙著一抹極為淺淡的弧度。

他雙手放在身前,十指比成了塔狀,姿勢有些慵懶閑散。

他微動唇:“傅總,我今天來,不是來談你的女兒,隻是有幾個私人問題,想要問你。”

傅賀遠平靜的看著他,似笑非笑:“江警官,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之間這應該算是第二次見麵,你要跟我什麽私人事情?”

“江彥廷。”

江漠細細的留意著男人的麵部表情,眸色幽暗:“你認識我父親嗎?”

傅賀遠放在桌子上的手無意識縮緊了一些,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好像剛剛才知道一樣,故作恍然大悟:“江漠,江彥廷,該不會……你是江彥廷的兒子吧?”

“嗯哼,看傅總吃驚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說罷,江漠的眸子犀利了一些,他直言問道:“所以傅總,您很久以前就認識家父了是嗎?”

傅賀遠屈著手指敲著桌麵,他好像是已經猜到了男人來這裏的目的,淡淡的解釋:“你父親生前,我們見過幾次麵,但不熟。”

“我能知道,你們是為什麽見麵嗎?”

“陸家當年出了命案,平日裏傅家和陸家兩家之間走的比較近,所以我被當時接管案件的警官,也就是你的父親,列為了嫌疑人之一。”

“原來如此……”江漠故意拖長了尾音,他閑散的笑了起來:“聽說這件事情當年鬧得很大,你被列為了嫌犯之一,一定沒少給你帶來負麵影響,你應該很恨我父親吧?”

“怎麽會呢。”傅賀遠不緊不慢的回答:“這是你父親分內的事情,我也不好遷怒於他。”

“看來傅總心胸十分寬曠,不是那種喜歡斤斤計較的人。”

“江警官,你有話就直說吧,傅某若是知道,一定會如實告知。”

話音落下,江漠的眸色明顯深沉了幾分。

他唇畔的笑意逐漸散去了,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犀利的問:“那傅總可知道,我父親是被誰殺害的嗎?”

傅賀遠怔了下,有些疑惑的皺眉:“這話是什麽意思,當年媒體記者不是已經報道過,你父親是因公被困火海意外殉職,怎麽會是被人殺害了呢?”

“你相信嗎?”

江漠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問了一句。

傅賀遠頓了頓,突然語噎。

江漠又慢慢笑了起來,眼角泛著冷意:“反正,我是不信。”

……

深夜,朦朧的大霧如同輕紗籠罩在了這座城市,馬路上到處燈火霓虹,車水馬龍。

夜總會一間私人VIP包廂內,不同其它包廂一樣的嘈雜熱鬧,這間包廂十分的安靜冷清。

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沒有東倒西歪的酒瓶,沒有熱歌熱舞的小姐。

空氣裏隻有流淌著淺淺的煙草氣息。

江漠看著對麵的男人,把一摞資料丟在了桌子上,他靠在沙發椅背上,手裏夾著一支煙:“這是你要的東西。”

他說著,淺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白霧,朦朧了他的五官。

他舔了下唇瓣,看向對麵的男人,嗤笑:“跟你猜測的一樣,還真的和他有關係。”

男人將手裏的半截煙碾熄在煙灰缸裏,緩緩的吐出嘴裏的白霧。

眸色幽暗如同深淵。

他隨意的翻開資料看了幾眼,薄削的唇扯出了一抹冷漠的弧度。

江漠看著他,挑眉:“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男人沒有說話,他潦草的看了一眼資料,然後就丟在了桌子上,起身打算離開包廂。

江漠沒有攔住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知道嗎?”

男人已經走到了門口,突然停了下來,背影冷漠孤傲。

江漠抬眼看向他,幽幽的笑了笑:“陸離,你不打算告訴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