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警局,接見室。
傅希林自從得知律師團隊也束手無策,讓她坦白從寬爭取減短判刑年限的時候,整個人一直都處於奔潰的邊緣。
她雙手被拷著冰涼沉重的手銬,麵色煞白,目光呆滯,裏麵好像有一個空洞,沒有絲毫的焦距。
郭婉茹透過特製的玻璃看著坐在裏麵的女人。
雖然她們平日裏關係不好僵硬,但是看到這樣的場景,難免都會心生惻隱之心。
她抿了抿唇:“希林,你爸剛剛在電話裏說過了,裏麵的事情他已經替你都疏通好了,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傅希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默了半響,問她:“他為什麽沒有來?”
郭婉茹頓了下,解釋:“公司出了很多的事情,你爸他沒有辦法抽身……”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傅希林反複的重複這四個字,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為什麽每次碰上這種事情,他對公司永遠會選擇力挽狂瀾,但是對我一直都是沒有辦法?”
“在他的心裏,是不是公司的事情永遠都比我重要,是不是現在出了事情,他寧願放棄了我也要先救公司?”
她聲音輕輕的,透著一絲的譏諷和絕望。
郭婉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安慰她,她原本還以為,傅希林和傅賀遠朝夕相處了那麽久,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
她作為傅賀遠的妻子,跟他相處的這幾年裏,已經清楚的明白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公司是他注入了三十年的心血,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如果今天換做是她進了牢裏,恐怕傅賀遠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緩過神,郭婉茹看向裏麵的女人,繃唇:“傅氏集團的律師團隊會給你爭取最大的利益,你現在就按照他們說的做吧……”
傅希林看了她半響,眼底冷漠,忽的嗤笑:“如果坐在這裏的人是許冬夏,你還會這樣雲淡風輕的勸她自首嗎?”
這樣類似的對比問題,曾經冬夏也當麵問過他。
郭婉茹沉默了兩秒,想起了冬夏對她失望決然的眼神,心裏隱隱作痛,說:“沒有如果,冬夏她不會是你,她不會這麽做。”
傅希林瘦弱的身板明顯怔了怔。
許冬夏不會是她,她也不可能成為許冬夏是嗎?
她垂眸,無聲的翹起唇角:“是沒錯,她確實是比我優秀很多,隻是可惜她有一個你這樣的母親。”
郭婉茹麵容僵了一瞬,放在包包上的手指無意識蜷縮。
傅希林抬眼,筆直的看向她:“其實造成現在局麵的罪魁禍首,是你。如果你當初沒有和我父親在一起,許冬夏就不會回國,就不會遇見陸河。我就不會因為嫉妒,做出這麽多無可挽回的事情。”
“還有,如果不是你打了那一通報警的電話,許趙承不會死,你女兒不會沒有父親,我也不會坐在這裏。”
“隻要從一開始,你沒有出現在傅宅,就什麽事情也沒有了。”
她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剜在她的心上,到處都是一片鮮血淋漓。
良久良久,空氣都凝滯了,郭婉茹像是才找回了聲音,啞然:“所以後麵我一直在盡可能的補救,是你們沒有給我機會。”
傅希林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啟唇:“你說錯了,不是我們沒有給你機會,隻是你每次在權衡之後,都選擇了傅家。”
話音落下,郭婉茹徹底失去了聲音,她說的沒有錯,其實她有過好幾次的機會,可以和冬夏講清楚一切,可以挽救她們的關係,但是她每次都在緊要的關頭,選擇了傅氏,而不是她。
一直自我麻痹想要隱藏的真相心思突然被人說了出來,她覺得有些無處遁行。
冬夏說的對,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同樣也不配做一個母親。
因為她總是隻想著自己的利益,擔心傅家出事會殃及到自己,擔心再回到過去那種日子,所以總是患得患失
……
中午,餐廳包廂。
傅賀遠如約而至,看著對麵慢條斯理沏茶的男人,皺眉:“開門見山的說吧。”
周井然倒滿了茶,細細的品嚐了一口,閑散的笑了笑:“傅總,既然來了就好好放鬆一下吧,別這麽嚴肅。”
還不清楚他打的是什麽算盤,傅賀遠也沒有輕舉妄動,他拾起筷子,麵色凝重,依照他的話,先行用餐。
包廂內十分的安靜。
過了一會兒,周井然突兀的開口:“傅總考慮的怎麽樣了?”
傅賀遠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他放下了筷子,筆直的看向他:“讓我跟你合作,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他指的是當年的事情。
他到了現在仍舊是沒有相信周井然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恐怕也有可能是一個幌子,就是為了引他上鉤而已。
周井然真的絲毫不意外他會懷疑,拿起桌子上的餐巾抹了下嘴,慢慢的笑:“傅總有所顧忌是好事,畢竟合作夥伴之間最忌諱的就是欺瞞。”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你放心,當年的事情,目前為止除了您,也隻有我知情了。”
話音落下,傅賀遠捏著茶杯的手驀地收緊,他腮幫緊繃,眸子犀利的看向他,聲音冷漠:“你知道什麽?”
周井然對上他凜冽的眼神,沒有畏懼,不緊不慢的說:“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末了,補充多了一句:“傅總,您真的比我預想中要殘忍很多。”
傅賀遠重重的擱下了茶杯,臉色難看晦暗:“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麽?”他嗤的一笑:“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你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怎麽可能……”
說到這裏,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驀地一怔。
周井然靠著椅子,修長的手指十分有節奏的敲著桌麵,笑:“傅總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傅賀遠繃唇,沒有說話。
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手背的青筋十分明顯可見。
周井然也不著急,他好像是才記起來了一樣,故作好心的提醒:“啊,傅總你可能不知道,昨晚壽宴廳上,帶著你女兒的警官叫江漠。”
江漠?
傅賀遠隻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周井然故意停頓了幾秒給他緩衝的時間,方才平緩的告訴他:“江漠是江彥廷的兒子。”
如遭雷擊,傅賀遠瞳仁劇縮,耳蝸鳴鳴。
他一臉的震驚不可置信,呼吸也在徒然之間變得十分的急促沉重。
他聲線抖動:“你說什麽?”
周井然挑眉:“看來傅總是真的毫不知情,那你應該也不知道,江漠到了現在,還在調查當年陸家當年的真相和他父親的死因。”
“按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很快江漠就會知道,他的父親當年並不是因為工作意外殉職,而是被人陷害滅口。”
“你說,江漠一旦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死因,知道了他的死與陸家當年的綁架案有關,他會不會查到你的頭上呢?”
傅賀遠緊緊握著拳頭,瞳仁沉如深淵,他的身體十分的僵硬冰冷。
周井然掀眼看向他,將他異樣的神情捕捉在了眼底,不緊不慢的笑開了:“以及,如果陸河知道了這一切,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傅總,你看清楚了,現在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傅賀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冷冷的看向周井然,繃唇:“好,我和你合作。”
周井然滿意的勾唇,舉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那就,合作愉快了。”
*
深夜,臥房。
冬夏正在電腦上看國外一位著名胸外科教授的講座視頻,連陸河何時從盥洗室出來了,走到了她的身後也不知道。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陰影從後麵籠罩了下來。
陸河俯身,用手臂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裏和桌子中間,靠的太近,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甘冽的沐浴露香味,頭皮微微有些酥麻。
他的嗓音低啞,從頭頂響了起來:“在看什麽?”
冬夏心弦莫名一顫,像是有股電流竄過身體,她微微坐直了些,如實告訴了他視頻的內容。
陸河笑了下,站直了身體,緩緩走向了床沿:“你明天不是要回醫院了嗎,今晚早點兒休息吧。”
冬夏對上男人無害清亮的眼神,莫名心跳加速,總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小白兔,被大灰狼虎視眈眈的惦記著。
她麵色鎮定的嗯了一聲,關掉了電腦之後,就默默繞過床尾,走到了另一側爬上床。
見狀,陸河無聲的勾了勾唇。
他關掉了牆上的燈,躺在了床的另一側。
昏暗的光線中,冬夏看不見男人的臉和神情,她安靜的躺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任何的異樣,都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穩定了下來。
她轉了個身,準備閉上眼睛睡覺。
這時,男人居然一把輕易將她撈進了懷裏,她的背部貼著他堅硬滾燙的胸膛,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頸。
冬夏呼吸徒然一滯。
衣服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光滑細嫩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