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最終受益的人是誰

隔天,各大新聞頭條,媒體報刊,都在爭先恐後的報道傅家的變故。

不過一夕之間,原本好好的一場壽宴,就讓傅家淪成了桐城所有人飯後茶餘議論的對象。

——“有相關人士透露,傅氏集團內員工因不滿老板包庇殺人犯女兒,集體自離。”

——“不堪社會輿論抨擊,擔心利益受損,傅氏少數股東被爆偷偷轉讓股權,疑要劃清界限。”

——“再添新證據,傅家二小姐坐實教唆殺人罪,律師團隊提起了相關訴訟,結果不盡人意。”

——“疑因嫉妒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傅二小姐在父親壽宴會上公然放出合成的豔照,為誣陷姐姐,沒想到被當場戳穿。”

液晶電視上,不管是轉到哪個新聞頻道,都是在播放著與傅家有關的新聞消息。

郭婉茹直接關掉了電視,煩躁的把遙控器丟到了旁邊,起身在客廳來回踱步,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傅希林還被拘留在派出所。

傅賀遠連夜趕回公司處理突發事件,如同新聞上主播報道的一樣,不過是一夕之間,傅家就變得雞犬不寧。

接二連三出現的問題,好像是鐵了心的要把傅氏整垮。

她整夜未眠,現在頭疼欲裂,想了想,正打算出發去派出所看傅希林的時候,客廳的座機突然跟催命一樣響了起來。

她隨手接了起來,電話內是某新聞社的記者,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弄來了家裏的電話,剛剛接通,就開門見山的問:“請問是傅女士嗎?您有時間接受我們的采訪嗎……”

話音未落,電話已經被郭婉茹掛斷了。

沒一會兒,座機又響了起來,同樣是其它新聞社的記者。

她直接把電話線給拔斷了,叫了司機,出發去派出所。

路上,郭婉茹猶豫了很久,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與陸河有關,好像隻有求助於冬夏,才能徹底的解決這堆爛事。

想到這,她還是放下了臉麵,撥打了冬夏的電話。

電話打了幾遍,都提示了對方已關機的狀態。

郭婉茹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繼續堅持,她想起了昨晚冬夏對她說的那些話,是鐵了心的要跟她劃清界限,加上後來傅希林放出來的那些照片。

現在又怎麽可能出手幫忙呢。

她看著車窗外麵的景色發呆,過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又重新拿起手機,打了一串號碼。

這次,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

電話內想起了一道略帶沙啞冷漠的聲音:“喂?”

郭婉茹頓了頓,斟酌:“李女士,我是郭婉茹,中午有空嗎,能出來見我一麵嗎?”

*

傅氏集團,偌大的辦公室,大片的陽光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都揮散不去空氣裏的沉寂和冷清。

傅賀遠聽到助理匯報完今天公司的業績和股票之後,腮幫緊繃,怒不可遏的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砸到了地上,吼道:“廢物,全部都是一群廢物!”

隔著一扇門,外麵的秘書員工都能聽見辦公室內震天動地的咆哮聲。

助理等老板發完火之後,悻悻的溜了出去。

辦公室內隻剩下傅賀遠一個人,他餘怒未消,臉色陰鷙,胸膛不停的起伏。

過了一會兒,門被秘書從外麵悄悄推開了,秘書小心翼翼的探了一個腦袋進來,遲疑的詢問:“傅總,有媒體想要采訪您……”

話沒有說完,傅賀遠已經拿起桌子上的座機,直接砸到了地板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怒發衝冠的吼道:“采訪什麽?你們都沒有長腦子的嗎,現在是什麽情況,全部給我推掉!”

秘書被嚇得臉色發白,應了一聲連忙關上了門。

傅賀遠氣的腦袋充血,整個眼珠都是赤紅的,他扶住了桌子的邊緣,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衣袋裏麵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看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聽了起來。

電話內,響起了律師遲疑凝重的聲音:“傅總,我看過警方提供的所有證據,傅小姐這次怕是……我們隻能最大限度的爭取減短期限。”

聞言,傅賀遠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底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和幽深。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啞著嗓音說:“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電話掛斷以後,他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太陽穴,想起昨天晚上壽宴會上發生的全部事情,臉色陰鷙的可怖。

以前是陸擎遠,現在是陸河,陸家的人注定了是他生命裏麵的克星。

以前無法整垮他,現在就更別想著用這種方式來整垮他。

傅賀遠緊緊的握著拳頭,不過晃神的間隙,手機又一次的震動了起來。

這次是陌生電話,上麵沒有任何的備注。

還以為又是哪個媒體記者的騷擾電話,他直接掛斷了,沒想到掛斷沒有多久,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鍥而不舍的打了幾遍。

傅賀遠終於不耐煩的接通了電話,沒等對方開口,已經先惱怒的吼道:“你們還有完沒完?”

電話沉寂了一會兒。

一道含著淺淺笑意的男人響了起來:“傅總,看來您的心情不是很好。”

傅賀遠微微怔了怔,“你是誰?”

“周井然。”

“有事嗎?”

傅賀遠對他還是有點兒印象,想起他昨天也出現在宴會廳,不由的皺眉。

周井然笑了笑:“傅總,我聽說公司的情況好像不太好,現在傅氏樓下都是記者,您沒事吧?”

他明顯是話裏有話。

傅賀遠呼吸徒然一沉,冷漠道:“怎麽,你是特意打來落井下石?”

“傅總多慮了。”周井然不緊不慢的勾唇,笑道:“我是來拉您一把的。”

聞言,傅賀遠頓了下,沉默了片刻以後,不由的嗤笑出聲:“憑你?”

男人的語氣裏麵含著濃烈的不屑。

周井然不甚在意,舔了下腮幫,慢慢悠悠提醒他:“嗯,憑我。”末了,補充多了一句:“你現在已經進退維穀,除了我,桐城不會有哪個企業敢冒險幫你了。”

他字字如針,紮在了傅賀遠的心頭。

他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現在傅氏的股票一直在往下跌,跑的跑,跳槽的跳槽,已經陷入了重大危機,如果再不想辦法施救,可能他這三十年的心血就要毀於一旦了。

“你能怎麽幫我?”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們見一麵吧。”

“讓我可以信任你的條件是什麽?”雖然是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傅賀遠的疑心還是很重。他也在商界縱橫多年,不可能就這樣貿貿然去相信寥寥的幾句話,

電話內沉默了一會兒,周井然方才不疾不徐的開口:“憑我,知道當年的真相,這一點,足夠讓你信任我了。”

話音落下,傅賀遠麵色倏地變得無比慘白,他怔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唇,顫抖:“你、你說什麽?”

空氣的氛圍徒然變得十分詭異。

周井然繃唇,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陳述:“傅總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

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了心膛,傅賀遠倏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瞳孔劇縮,失聲質問:“你到底知道什麽?”

周井然聽得出來男人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

他沒有記者回答她,人就是一副散漫的態度,重複那句話:“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們見麵再談吧。地址我會發給你,來不來你自己選擇。”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傅賀遠還有無數個問題要問,但是對方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

他驀地捏緊手機,呼吸沉重而急促。

當年的事情,為什麽,為什麽周井然會知情?

明明知道當年所有真相的人都已經死了,世上除了他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當年的真相,為什麽……

無數的個疑問從腦袋裏麵蹦出來。

讓原本就煩躁的男人變得愈加的煩躁和不安。

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麵,衝著門口喊了一聲:“人呢!”

很快,一直守在門外待命的助理打開了門,效率極快的跑了進來:“傅總,有什麽要吩咐的?”

傅賀遠抓了抓頭發,凝重道:“去,去把周氏集團所有的背景資料,不對,但凡是和周家有關的事件和人,全部都給我調查出來。”

助理看到男人急躁的模樣,微微怔了怔,也沒有敢多問,應了聲就關門出去了。

辦公室內很快就恢複了冷清和沉寂。

傅賀遠走到了落地窗前,雙手背負在身後,麵色凝重。

這是傅氏成立三十多年來頭一次遭遇商業危機,明顯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

為什麽要這麽做?

想起剛剛周井然在電話內說的話,他眸色驀地一沉,該不會是,陸河也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吧?

不對,如果他早就知道了一切真相,依照他的性格,不可能還能一直忍著,這不像陸河。

所以背後肯定還有人在推動這一切的發展,圖的是什麽?

傅賀遠保持冷靜的分析,皺眉,傅氏和陸氏一旦撕破臉麵,正麵交鋒,最終受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