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不大還挺記仇

寧咎保證在過去的28年中他都沒有如此社死過,他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海中將所有有關**的原理都複習了一便,不就是靜脈竇充血,導致海綿體膨脹嗎?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哪個男人沒有過?

心理建設好之後他睜開了眼睛,方才地震的瞳孔恢複平靜,直對上閻雲舟的目光:

“我有什麽可害羞的?這不正常嗎?王爺早上沒有過嗎?”

閻雲舟對他幾乎是一秒變臉的模樣也弄的哭笑不得,是,他這話說的確實還挺沒有毛病的,要是早上沒有那才有毛病了。

“沒害羞那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閻雲舟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寧咎看了看他,輕扯了一下唇角,再然後目光就寸寸下移,直到停留在了閻雲舟那個敏感的地方。

閻雲舟在軍中多年,軍裏頭都是糙漢子,夏天熱的時候一塊兒下去洗澡,你看我我看你的,自然沒有那些個酸腐文人那些個禮節,要是軍中那些個老爺們這樣看著他,別說是隔著衣服,就是光著他也沒有任何的心裏負擔。

但是這樣盯著他瞅的是寧咎,若說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寧咎一句話都不說,就低頭幹看,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空氣這一安靜,閻雲舟心裏反倒是更加不自在了,他第一次發現寧咎這麽軸。

閻雲舟好笑地歎了口氣,去將寧咎身子扶正,無奈開口:

“怕了你了,你沒害羞,是我害羞了行了吧?”

寧咎的眼底多少是帶了一絲得意的笑模樣:

“王爺,你方才那種思想要不得,你想想你剛才按的那幾個不正經的穴位,還怪我有反應?我沒反應才不正常吧?”

寧咎一個學西醫的,不懂那些個什麽穴位,但是那兩個穴位他之前去按摩的時候人家可沒給他按過,也不知道閻雲舟剛才打的是個什麽心思。

閻雲舟都氣笑了,怎麽之前沒發現寧咎這倒打一耙的功夫呢?

“不正經的穴位?明日你去讓楊生好好給你講講這兩個穴位的作用。”

他還不是聽他說他腰疼這才想著給他按的。

寧咎看著閻雲舟現在的樣子,也知道剛才可能真的是他腦補的太多了,當下也不跟他爭論這個問題:

“行行行,明天再說,睡覺,睡覺。”

他拉著被子就背對著閻雲舟躺了下去。

這一夜的時間過去,第二天一早,寧咎醒來的早,閻雲舟也醒了過來,他剛要說話的時候就見寧咎“蹭”地一下做了起來,然後一把將他身上的被子給掀了下去,然後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個早晨會有變化的位置,就聽寧咎開口:

“王爺害羞了嗎?”

閻雲舟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直想把寧咎按在**打兩下屁股:

“人不大,還挺記仇。”

這是從昨天晚上,這事兒還沒過去呢。

這一天的時間寧咎去了北郊,閻雲舟去了軍營,他後天就前往白城了,青羊高人將那手雷做出來,他必須先將下麵的事兒交代好,李彥是隨他一道去的軍營,閻雲舟關節不好,兩人是坐馬車過去的。

閻雲舟靠坐在裏麵,將昨晚畫好的幾個圖樣遞給了李彥:

“殿下看看,青羊道人昨日做的那個手雷可以和這幾樣東西配合,這樣可以拉長戰線的距離,士兵的安全也會更加有保障,這幾個東西不算少見,我昨日是在一些細節上做了一些改動,可以再找匠人看看。”

李彥看了看那圖樣,確實是畫的非常精巧,而且這比之前他見過的那棟大炮也輕巧多了,非常適合行軍的時候攜帶。

“好,下午我便讓人好好看看這圖紙,閻哥,這一次去白城你一切小心,你這一次抗旨,朝廷定然已經有了準備了,魏長青那裏畢竟還有一萬人馬呢。”

當初在到北境的途中閻雲舟為了先解決隨州的問題,將魏長青給打發到了白城,雖然他不將魏長青看在眼裏,但是那畢竟有一萬人,就是提前走漏了消息也是致命的。

閻雲舟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李彥的身上,眼底難掩擔憂:

“殿下放心,魏長青我心中有數,此刻倒是你有些危險了。”

他的話音落下車廂中陷入了片刻的寂靜,李彥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了,閻雲舟是當今陛下心中最深的一根釘子,他時時刻刻都怕閻雲舟真的圖謀不軌,這一次的抗旨,恐怕已經讓京城的氣氛都緊張起來了。

但是閻家世代功績在那裏,閻雲舟又深受先皇恩遇教養,即便是反也不可能真的扯著一杆大旗要這大梁改朝換代,更何況雖然如今陛下糊塗無德,但是大梁的根基仍在,這畢竟不是亂世,朝臣也好,百姓也罷,誰都不希望出現太大的動亂。

這個道理閻雲舟明白,李彥明白,朝廷更明白,所以閻雲舟即便是反也會扯著一個幌子,還有什麽幌子能比離北境最近,又受過太後教養的先皇四子李彥更合適的?

李彥明白這一切,但是眼中卻無懼無怕:

“既然已經決定走這一步,那就沒有回頭路了。”

事實果然就像閻雲舟料想的那樣發展,養心殿中,李啟從得知閻雲舟抗旨的消息之後便開始有些坐立不安,是他錯了,他根本就不應該派閻雲舟出征,讓閻雲舟回到北境無異於是放虎歸山。

他看向了去傳旨的太監,聲音森寒陰篤:

“你說閻雲舟快死了?”

那個去傳旨的內侍戰戰兢兢地跪在下麵:

“是,奴婢是親眼看著閻雲舟吐血的,而且人也很瘦,臉色白的跟死人臉一樣,奴婢看著不像是裝的。”

他回的小心翼翼,李啟盯著他:

“你看著?”

“陛下,奴婢該死…”

那內侍一直在地上磕頭,李啟煩躁地過去踹了他一腳,一旁的魏振和開口,蒼老的聲音卻半點兒沒有這個年紀的慈和:

“你可見到景郡王李彥了?”

“是,奴婢看見了。”

“那你說說,這位景郡王如何?”

那內侍慌亂地從腦子裏摘出來了一些關於李彥的畫麵:

“景郡王似乎有些不安,對待奴婢和幾個隨從都小心翼翼地。”

魏振和微微眯眼:

“小心翼翼,一個分封出去這麽多年的郡王,在幽州自是無人敢惹他,卻在你麵前小心翼翼。”

他的話讓這個內侍噤若寒蟬,李啟抬頭,李彥這份兒小心翼翼是真的怕他,還是演給傳旨的太監看?亦或是他知道了什麽?

猜想之下力氣立刻坐不住了:

“再留著李彥在幽州隻可能是個禍害。”

魏振和也迎合:

“陛下,若是閻雲舟真的有不軌的心思,最可能的就是扯著李彥的名號造反,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先將李彥召回京中,下月初是先帝冥誕,他作為皇子回來祭拜合情合理,他若是不回來,那朝廷就是出兵也是有理由的。”

李彥被分封到封地的時候才十歲出頭,他的母妃去的早,母家在朝中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位置,早年在宮中沒什麽存在感,後來倒是養在蘇貴妃的宮中,過了幾年的好日子,本來李啟因為這個事兒還是有些忌憚李彥的身份的。

畢竟他父皇在臨終之前下旨封後,若是李彥一直在蘇貴妃膝下,即便是算不得正統嫡子,但是身份也會高出他一截來,不過好在蘇貴妃在他登基之初便同他說要將李彥重新歸到他親母妃的名下。

他知道這是蘇貴妃的讓步,畢竟那不是她親生的,犯不上因為這養了幾年的孩子而和他對上,他自然也就承了這個情,給李彥封了郡王之後出京,一晃這麽多年,他倒是再未見過他那個四弟。

魏振和拱手開口:

“陛下,我們雖然在北境的邊上陳列了不少的兵馬,但是閻雲舟手中的火炮總也是個禍害,臣近日接到了長青的密信,他到了白城之後暗中打探,得到了一個消息,這消息中說,當年北境的確是製備了一批的火藥,但是在那過程中似乎出了什麽意外,後來先帝便封停了火藥的製備。”

李啟微微皺眉:

“封停了?那就是說閻雲舟手中的火炮是從前剩下的?還能剩下多少?”

“長青猜測,這火藥並不是北境的每一個邊城都有,隨州的位置特殊,背靠五州山,是軍防重地,所以那火藥才會放在隨州一些,但是具體還剩下多少長青也打探不出來,但是他卻提到了一個人名,天淩真人。”

“他是誰?”

“天淩真人就是從前負責為先皇製造火炮的人,隻不過這個人現在已經死了,但是他死了,玉清觀還在。”

李啟立刻開口:

“派人到玉清觀,將裏麵所有的道士都帶過來。”

既然知道了是誰做出來的,他就不信,整個玉清觀就沒有會做火藥的,若是他的手中也有火炮,他何懼閻雲舟。

閻雲舟臨去白城的前一晚將一塊兒玉佩留給了寧咎,寧咎看著手中那墨色的玉佩抬頭問道:

“這是什麽?”

“這玉佩算是我的一個私印,你拿著他,王府所有的守衛,暗衛都會聽你調遣。”

寧咎看著手裏的這個玉佩有些咂舌,調遣王府所有的守衛和暗衛?這不相當於王府的兵符了?

“不用,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你不是將暗玄留給我了嗎?我要那麽多人也沒用。”

閻雲舟沒有接過去:

“如今是多事之秋,朝廷那邊不會安靜太久,這北境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這玉佩你拿著,我也放心些。”

寧咎歎了口氣,倒也是這個道理:

“那行,那我就拿著了,這兩天太忙了都沒有顧上問你,你覺得胸口處有沒有好轉?”

這幾天他一心都在北郊那邊,這幾天感染的人數明顯上來了,甚至幾個老人撐不過去也死了,他每天從早上忙到晚上倒是連閻雲舟的情況都忽略了,隻是他們晚上睡在一起,倒是他的咳喘明顯減輕了。

這兩天晚上沒有將枕頭墊的很高倒是也沒有憋悶,閻雲舟點了點頭:

“好多了,從前總是悶痛的感覺好了不少,咳嗽也少了很多。”

寧咎沒有光讓他吃磺胺,還配合了楊生的一些藥,磺胺是抗生素消炎的效果無需疑問,但是閻雲舟病了這麽久,又是一身的舊傷,那些暗虧可是磺胺沒辦法的,隻能是靠楊生了。

“那就好,如果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反應你要趕緊和我說。”

畢竟磺胺也是可能造成過敏的,閻雲舟自然是答應的痛快。

閻雲舟第二天清晨便要帶著大軍出發了,寧咎送他到了車架上,掃視了一圈,不忘叮囑:

“藥要按頓吃,腿上不能著涼,記得晚上就算不能洗澡也要用熱水泡腳…”

閻雲舟絲毫都不嫌他囉嗦,他說一聲他便應一聲,看著同樣出來送行的洛月離都抿唇輕笑:

“你們兩個啊,這是在大門口做什麽呢?昨晚都沒有吩咐清楚嗎?”

還不得寧咎說什麽,閻雲舟便直接撩起目光看向了他:

“洛大人孤家寡人的自然理解不了什麽叫難分難舍。”

寧咎…他倒是也沒有那麽難分難舍。

閻雲舟走後寧咎去北郊的時間就更長的,有的時候洛月離也會隨他一塊兒去,寧咎其實還是對情況太過樂觀了,這個年代的衛生環境可想而知,感染的人確實是越來越多,隻不過沒有到全員爆發的情況,但是上百人也依舊讓現在這個環境不堪重負,李彥命人緊急搭建了些保暖的棚子,用來收治患者。

不過寧咎的藥也確實起到了作用,至少一些症狀輕的,年強身體好的,三四天便緩過來了很多,有一些一周便挺過來了,現在最顯然的一個問題就是磺胺不夠用。

開始的時候寧咎都是緊著症狀嚴重的用磺胺,但是隨著感染基數的增多,嚴重的人也越來越多,那磺胺最開始隻是給閻雲舟製備的,根本分不出來這麽多人的量。

所以幾乎是從閻雲舟走後的第二天寧咎便再一次到了那個小屋裏,開始了第二論的磺胺製備,每天從天亮忙到天黑,幾乎是腳打後腦勺,白天忙著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晚上腰酸背痛地躺到**他才覺得這床比平時寬了這麽多。

算起來,他從到了這個地方開始好像就沒怎麽和閻雲舟分開過,僅有的那麽幾天就是到北京閻雲舟先走的那幾天了,隻不過那個時候他的不適應遠沒有現在強烈。

寧咎一個人躺在**,不禁在吐槽,這個時代連個電話也沒有,也不知道閻雲舟現在在做什麽,反應過來之後他自己都有些好笑,想他在現代也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卻一路寡王,現在倒好了,跑到了古代和一個古人談戀愛。

身上實在是太過疲憊,寧咎自己想著想著便慢慢睡了過去,但是這一晚的夢卻非常的淩亂,似乎總是能夢到一個人影,很熟悉又看不真切,那人似乎是要和他說什麽話,他緩緩衝那人走進,但越是想看清,攏在那人身上的霧氣便越是濃重,但是他就是能感受到那濃霧背後的人一直在看著他。

就在他想要衝過去看清那人模樣的時候,夢醒了,這一晚睡的一點兒都不解乏,寧咎抻了抻身上這才坐起身來。

但是一連幾天他總是睡覺的時候能夢到有個人影在看他,那種感覺就是還挺詭異的,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休息不好,一晚上做夢,休息想好都怪了。

每天寧咎就是白天製備磺胺,晚上回到房間看閻雲舟每日都會差人送過來的信件,裏麵其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內容,無非就是他做了什麽,吃了什麽還有一些囑咐他,問他的話。

晚上,寧咎披著衣服坐在燈邊,看著那人蒼勁的筆鋒寫著這些家長裏短,這不就是這個年代的短信嗎?看完他會回給他一封信,隻不過他的字就很一般了,但是那人也不是第一次見,他也不必藏拙,多寫點兒沒準還能多練練字呢。

“北郊那邊的磺胺前天就用完了,我今天又去了北郊,這兩天新感染的人數已經開始減少了,隻不過昨天那五個嚴重的人還是沒能熬過去…”

“我手中的磺胺後天應該差不多能做好,明天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挺不過去,你身體怎麽樣?可有不舒服?”

寧咎提著筆伏在桌子上就像是尋常聊天一樣寫著,不知不覺就寫了洋洋灑灑兩頁紙,雖然字跡算不得好看,但是卻能讓閻雲舟在見到這字的時候就仿佛那看見坐在他麵前,和他說著話的年輕人。

白城中閻雲舟披著衣服看著寧咎的信: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若不是有你的藥,這一次的疫病不知道要死多少的人,別太累了,晚上早些休息,我這邊一切都好,身上也好多了,沒有從前那樣悶痛,有聽你的話,按時吃藥,按時休息,每晚都泡腳。

前幾日軍中打獵,這邊的兔子多,我見這邊的婦人擅長用兔皮做帽子,便讓人給你也做了一頂,兔皮是我親自挑的,純白色沒有一絲的雜毛,做出來定然好看又保暖,還可以做手套,待我明日再去選選。”

寧咎接到這封回信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剛剛回房的時候了,身上累的不行,隻不過他實在沒辦法忍三天不洗澡,還是撐著去泡了澡洗了頭發,好懸沒有在木桶中睡著。

出來的時候披散著一頭的濕發,看著閻雲舟的這封信,無端便想到了他剛剛做出磺胺那晚,他也是很累,但是那天洗完頭發有人幫他擦,他現在都記得那種感覺,很舒服,很放鬆,隻是可惜了,今晚給他擦頭發的人不在。

“兔毛的帽子我還沒有戴過呢,什麽時候給我弄一個和洛月離一樣的狐皮披風啊,眼饞了挺久的,我今天洗頭發了,想到明天還要重新束發就頭疼,不行明天就麻煩一下暗玄吧。”

寧咎話是這樣說,但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可沒有用暗玄幫他束發,而是自己搞了好半天才弄個差不多,隻不過那樣式,實在是…越發的像青羊道人那**不羈的風格了,當晚他再次看見了回信,那人的第一句話就是:

“不準讓暗玄給你束發,自己來,你忍忍,待你回來了,我幫你束。”

寧咎邊看邊笑,他就知道閻雲舟定然不許,小心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