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除非你能生

閻雲舟下午的燒好好壞壞的,藥勁兒上來了能退下來一些,但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又會燒起來,反反複複。

寧咎此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沒有辦法楊生就隻能在藥中加了些助眠安神的藥,讓人能睡上一會兒也算能少受些罪。

他們這一行都是騎兵,隻不過顧忌閻雲舟的身體沒有急行軍,傍晚的時候閻雲舟才悠悠醒來,寧咎上去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身上,睡覺這一會兒的功夫出了些汗,燒似乎下來了一些:

“醒了?感覺怎麽樣?身上還酸痛的厲害嗎?”

閻雲舟一睜眼便看見了坐在身邊的寧咎,北境的天黑的早,車廂中也已經暗了下來,他撐著想坐起來,寧咎按了他一下:

“躺著吧。”

閻雲舟幹裂的唇邊扯了一下:

“好些了,就是躺的有點兒腰疼,想坐一會兒。”

寧咎手扶了一下他的腰身,這才發現這人身下都是汗,身上的衣服已經一片潮濕:

“換件裏衣吧,都是汗。”

他從抽屜裏找來了幹淨的衣服,抬眼看那人:

“自己能穿嗎?”

閻雲舟好笑開口:

“不能穿,寧大夫代勞嗎?”

寧咎瞧了瞧那靠在車廂邊上身上出氣比進氣都多的人,估計他這會兒也沒什麽力氣,撇了撇嘴:

“你不總讓我給你更衣嗎?你那褲子還是我給你更的呢。”

說完他上去手腳麻利地解開了閻雲舟上身的裏衣,以閻雲舟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就幹脆利落地將人剝光了:

“伸手。”

閻雲舟極其配合,手伸進了袖子裏,穿衣打結一氣嗬成,然後寧咎將被子一扯,手直接就摸向了那人的腰帶,直接一拉,就要仿照上衣脫光,閻雲舟這下忙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己來就好。”

他畢竟是對寧咎存了其他心思的,這人大咧咧地就要給他脫褲子,他睡著了還好,這醒著,萬一發生什麽尷尬的事兒就不好了。

寧咎憋笑,將幹淨的褲子一把塞給了他,心裏還不由得吐槽,哼,調戲他?

他實習的時候前列腺手術的台子都不知道跟過多少個,別說是給他換外褲,就是給他換**他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寧咎抱著手臂靠在車廂壁上揶揄出聲:

“用被子擋什麽,瑾初怎麽麵皮這麽薄啊?你後院那麽多的小妾換個褲子還遮遮掩掩的。”

寧咎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忽然想起了那一屋子多到咂舌的小妾們。

這一天的時間都快過去了,上午那緊繃又有些衝動的精神也算是冷靜了下來,這一冷靜下來寧咎才清醒地覺得,還好他上午的時候沒有一上頭就和這人搞個什麽‘海誓山盟’。

這人畢竟是古代的王爺,骨子裏接受的是男人三妻四妾稀鬆平常的觀念,來了這麽長時間他也知道,這個時代娶男妻的沒幾個。

但是時代卻也還算是開放,男子之間有些超乎正常的關係大家也不會見怪,高門大戶中養幾個男寵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他雖然點子背,一過來就成了這位明媒正娶的男妻,但是閻雲舟畢竟是王爺,後院一群的鶯鶯燕燕。

就算閻雲舟對那些人不走心,難道骨子裏就沒有什麽傳宗接代留下後嗣的思想嗎?

寧咎是個現代人,他可以喜歡上一個男人,但是他絕不可能接受他的另一半會和別的女人有孩子。

閻雲舟聽到他這話,腦海中第一幕就閃現出了寧咎喝敬茶喝到上了一上午廁所的畫麵。

這個事兒之後寧咎從未提及過,今天驟然想起來那一群的小妾所以,他是在意的?這樣想著閻雲舟甚至心中有了一絲竊喜,所以他對自己多少還是有些想法的吧?

“煜安介意?”

這話有幾分逗弄在裏麵,但是無端讓寧咎心裏不爽,這TM說的廢話嗎?他忍不住抬頭嗆聲:

“王爺是研究過廢話文學嗎?”

還是說他覺得這種事兒理所應當?這邊和他說什麽對他有旁的心思,另一邊絲毫不耽誤他和後院的小妾**,再搞出幾個孩子?

寧咎閉了一下眼睛,覺得這種事兒連問的必要都沒有,沒來由的掉價。

此刻車架已經停了,外麵的天色也已經黑了下去,想來這一晚上應該是就要在這裏安營紮寨過夜了,寧咎坐的屁股都疼了:

“我出去溜達溜達,你歇著吧。”

說完也不予和裏麵的人廢話,起身拿過了披風推開車門便下了車,徒留閻雲舟坐在那裏有些呆愣。

他不知道寧咎怎麽忽然好像就生氣了,甚至連留人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那人就已經下了車。

閻雲舟坐在那裏神色有些莫名,他剛才說什麽引他生氣了?回憶了一下他好像剛才一共就說了四個字吧?倒是是寧咎先取笑他的。

暗玄和楊生都守在外麵,此刻見他出來還以為閻雲舟出了什麽事兒:

“寧公子。”

寧咎的目光落在了楊生的身上:

“楊府醫進去看著你家王爺吧。”

楊生和暗玄對視了一眼連忙上車,上了車便見閻雲舟擁了被子靠在車廂中,臉色還是不好,但是怎麽現在看著臉上的神色還有些懊惱?疑惑?

車外麵,寧咎裹著披風來來回回走了兩圈,活動了一下腰腿,這長時間坐這沒有減震的馬車是真的要命了。

他看了看著前後的將士,已經開始起火燒水做飯了,他也走了過去,蹭在火堆邊上烤了烤火。

他這些天泡在傷兵營裏麵,營中的將士對他都還算是熟悉,雖然寧咎算是王妃,但是和他們相處也一點兒的架子都沒有,還挺聊得來的。

倒是車廂中閻雲舟實在困惑不解,他側頭問了一下楊生:

“楊生你媳婦和你生氣的時候會怎麽樣?”

楊生一整個懵了一下,這是他們王爺會問出的問題嗎?

“啊,我們家那口子脾氣不好,要是生氣了晚上我連床都上不去,弄不好屋都進不去。”

閻雲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床,再抬眼看了一下楊生麵帶同情:

“嗯,那是脾氣不太好啊。”

寧咎瞧著倒不像是脾氣這麽暴躁的,楊生想起寧咎方才出去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大膽地開口:

“王爺您和寧公子吵架了?”

不能吧?剛才他就在外麵也沒聽到裏麵有爭吵的聲音啊,就偶爾能聽到幾句不真切地說話聲,輕聲細語的,這和他家那口子和他吵架時候的節奏差了太多啊。

閻雲舟立刻否認:

“沒有,我們怎麽會吵架。”

隻是寧咎生氣了,他們沒吵,楊生也隻能閉口不言。

直到外麵的飯都做好了,暗玄端著盤子看了看寧咎這才開口:

“寧公子到車裏去吃吧,暖和一些。”

他們駐紮的地方算是一個山穀,雖然這裏比較擋風,但是晚上太陽下去確實是挺冷的,寧咎也就沒有遲疑地跟著他回了車上,反正也不是他的問題,糾結那些也沒什麽用。

車架中又剩下了閻雲舟和寧咎兩人,寧咎不說話,閻雲舟發燒實在是很難有胃口,隻不過一會兒要吃藥,所以還是勉強吃下去了一些飯,他小心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寧咎的臉色,他方才想了半天。

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寧咎是在意他後院有小妾的,不得不說這個結論讓他還有些隱秘的歡喜,至少這說明寧咎確實是在乎他的,不然有沒有小妾,按著寧咎的這個性子肯定是都不會理會的。

“煜安,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和你說過王府後院的那些小妾的來曆?”

寧咎頭都沒有抬,低頭吃著碗裏的土豆:

“嗯,您倒是沒閑著,一個月輪的過來嗎?縱欲傷身,小心精盡人亡。”

閻雲舟被他這一句精盡人亡弄的哭笑不得,看來他猜的應該沒錯,他放下了筷子解釋出聲:

“其實那不能算是我的小妾,後院的那些女人,有宮裏賞賜下來的,也有一些朝中大臣送過來的,多是一些無法拒絕的名目,說是送妾,不如說是送眼線更妥帖些。”

寧咎這一下抬起了頭,之前他們辦公室有一個同事很喜歡刷劇,他記得有一個古裝劇中還提過,小妾有納的,別人送的,還有買的,所以那些小妾都是被人送的?

“那你…”

寧咎想問問他和那些女人有沒有…但是轉念又把話給憋了回去,這種事問不問的都沒啥意義。

閻雲舟都快30了,別說是在古代這個人均性啟蒙隻有十幾歲的年紀,就是在現代30歲還是個雛的都像是大熊貓,雖然他自己就是這種大熊貓。

“嗯?我什麽?”

閻雲舟縱橫朝堂多年,早就已經練就了一幅玲瓏心,在看了這麽半天之後,就是猜也猜得到寧咎想問的是什麽,但卻沒想到寧咎問到了一半不問了…

“沒什麽。”

閻雲舟歎了口氣,見寧咎吃完了碗裏最後一點兒飯之後,撐著起來一些,一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問,那就我來說吧,說起來你我成親這麽久都還沒有好好和你說說我家中的情況。”

寧咎沒有掙開他的手,那姿態就是默認在聽,閻雲舟提了一下被子,靠在了靠枕上緩緩開口,聲音還有些提不起氣來的氣虛聲:

“我們家中其實沒有什麽納妾的傳統,我父親一輩子隻有我母親一人,沒有立側妃,也沒有妾室通房,我哥也一樣,隻有我大嫂一人,他們在的時候先皇還在,自是不會有什麽人過來王府如此明目張膽地塞眼線的。

說起來倒是隻有我,開了我們閻家納妾的先河,那個時候我父兄已死,宮裏新皇登基,對我的身份越發忌憚。

每次我從北境一回去,宮裏那位總是會想方設法賞賜些美女過來,擋的了一次,擋不得次次,後來朝臣自然也都仿隨,我那後院自然就越發的熱鬧了。”

寧咎聽完倒是有些敬佩他們閻家的家風了,在這個男子可以合法三妻四妾的時代,能夠做到隻要一人確實算是難得了。

閻雲舟有些氣短,撐著坐起來一些才再次開口:

“這樣的女子打發又不能全都打發了,便被留在了後院,總之我一年之中在王府的時間也很少,見不得幾次麵,有的時候這眼線還能派上些用場。”

他的眉峰一挑,笑了一下:

“不過,煜安放心,我和她們可是清清白白。”

聽著這人在他麵前說和別人什麽事兒都沒有寧咎有些不自在,嘴快過了腦子開口:

“和她們沒有,你小時候不是還有教你的嗎?”

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我靠,他到底在問什麽?這TM和他有什麽關係?腦子追上嘴之後寧咎無語凝噎,閻雲舟帶著笑意的輕咳出聲:

“想什麽呢?我娘怎麽會給我安排這些?”

他父親一共就有他娘一人,他們家沒有什麽兒子成年了就要往屋裏放通房的傳統,等到年紀到了,和心儀的女子成婚才是正途。

隻不過後來他家中父兄皆沒了,先皇也駕崩,王府的處境也不好,加上北境戰亂,他在京中的時間都很少,自然也從沒有動過什麽成婚的念頭。

寧咎無語了,他看了一眼閻雲舟,那目光上下將人打量了一遍,所以這人現在是個雛?這麽稀缺的物種被他給碰上了嗎?

閻雲舟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有些無奈笑罵:

“你這目光就不能收斂點兒?嘲笑我呢?”

寧咎這一次笑了:

“沒有,不敢,就是有些不敢置信。”

閻雲舟握著他手腕的手還是沒有鬆,他合了一下眼睛,提了口氣:

“如果,你真的考慮我們之間的問題,我不能和你保證別的,但是我可以保證隻有你一個人,我們之間不會再有第三個人。”

寧咎半開玩笑一樣開口:

“你不準備要孩子,傳宗接代?”

閻雲舟笑了一下:

“承兒已經快十歲了,書讀得好,武藝也不錯,日後閻家的門楣要靠他來支撐,我若是有孩子…”

閻雲舟忽然低頭壞心思地看了一眼寧咎:

“除非你能生。”

寧咎…靠了

“生個毛生。”

他一把甩開了閻雲舟的手,就知道這人憋不出什麽好屁來。

晚上兩個人自然還是同來的時候一樣,擠在一起睡,閻雲舟晚上又燒了起來,寧咎前半夜幾乎都沒怎麽睡,一直在用酒精幫他物理降溫。

明天早上藥就來了,總不能在這一晚上讓閻雲舟燒傻了啊,堂堂北境統帥,要是發燒成了一個傻子還真的大笑話了。

閻雲舟後半段燒的都有些糊塗了,楊生又熬了濃一些的藥送過來,寧咎喂他喝了進去:

“我沒事兒,睡吧。”

閻雲舟清醒些就拉著寧咎讓他休息:

“你看你這樣子像沒事兒嗎?你睡吧,我擅長熬夜,估計天亮藥就來了。”

看顧了閻雲舟半宿,直到淩晨左右的時候那人才開始發汗退燒,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寧咎隻好又幫他換了一身衣服,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涼才躺下。

後半夜的車架中就冷了下去,閻雲舟身上雖然退了一些燒但是終究還是發熱的,渾身酸疼,沒了高燒時候那股子迷糊勁兒,他反而更難入睡了,一側頭便能看見躺在他身邊寧咎的臉。

寧咎似乎是有些冷,一個勁兒地往他身邊湊,閻雲舟猶豫了一下,抬手將人摟到了自己懷裏,將杯子給他掖了一個嚴實,他發著燒,渾身就像是火爐,寧咎越發喜歡往他身上貼。

不光貼他還在睡夢中主動抱住了閻雲舟的腰,腦袋不自覺地往閻雲舟的胸口紮,閻雲舟開始還很開心,但是隨著寧咎睡覺越來越不老實地亂動,又在他身邊蹭來蹭去,這一點兒喜悅漸漸就變成了煎熬。

他慢慢向後退了一點兒身子,但是他退寧咎就會跟著湊上來,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最後他都已經靠在了車廂壁上了。

好在身體的疲憊感最後還是壓過了一切,後半夜閻雲舟也沉沉睡了過去,寧咎睜開眼的時候閻雲舟其實已經醒了,他怕寧咎醒來尷尬,但是又舍不得放開懷裏的人,所以隻是閉著眼睛裝睡。

寧咎一睜眼便發現了他和閻雲舟動作的‘膠著’,他腦袋湊在人家胸口,手摟著人家的腰,就連腿都塞到了閻雲舟的腿之間?我艸,他到底昨晚幹了什麽?

他動作極其輕微地抬頭,一抬頭就被一張美顏淩空暴擊,閻雲舟的發絲有些淩亂,臉色也不太好,臉頰略微有些殷紅,但是其他的地方卻還是蒼白無血色的模樣,眼下有些淡淡的青影。

但是這一切都不及那英挺輪廓來的吸引人眼球,下顎線分明,鼻梁高挺,長長又濃密的睫毛就像是兩把小扇子一樣覆在那人的眼下,他有些手癢地都想上去摸一摸,不過最後沒敢。

這樣一張臉簡直就是現代男明星懟臉寫真的顏值啊,而且,寧咎換了好幾個角度觀察,每個角度都沒有問題,堪稱是360度無死角的美顏,但是此刻這個美顏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不好,他要醒。

寧咎的臉色都變了一下,他們倆這動作也太,太曖昧了,他先是挪開了放在閻雲舟腰上的手,然後輕輕往後退了一下上身,但是腿,腿夾住了出不來。

閻雲舟帶兵多年,五感比普通人要敏銳一些,寧咎醒來他便發現了,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目光的注視和有些淩亂的呼吸。

感覺那人像是小耗子一樣往回縮,有些好笑,半晌他故意在寧咎再一次要將腿從他腿間抽出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寧咎頓時腦子一轟,閻雲舟的目光卻略帶初醒的迷茫,仿佛真的是剛醒一樣,沙啞著嗓音開口打招呼:

“醒了?”

寧咎此刻,腦袋後仰,腿卻被人夾住,姿勢非常之不優美,尷尬地開口:

“啊,醒了。”

他微微用力抽腿,閻雲舟這才故意低頭看,寧咎社死,隨即閻雲舟微微抬了一下腿,看向寧咎,眼神有些擔憂,卻故意開口:

“晚上你一直湊過來,是不是冷了?”

寧咎抿了抿唇,是他往前湊的嗎?他想要反駁,但是現場的情況讓他無從反駁,因為他的身後有一大片的空地,而閻雲舟此刻後背都已經貼到一邊的轎廂壁上了。

很顯然是自己主動湊過去的,人家弄不好還一路往後退,結果…馬車不夠大…

“啊,是吧,後半夜有些冷。”

寧咎立刻坐起了身,清晨轎廂中還是冷的,閻雲舟開口提醒:

“披上披風,冷。”

外麵的天已經亮了起來,沒一會兒遠處便傳來了清晰急促的馬蹄聲,那馬蹄聲越來越近,暗玄遠遠便看見了人:

“是景郡王的人,一定是送藥的到了。”

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景郡王手下的貼身侍衛,雲從,他帶了一隊三四個人徹夜兼程過來,楊生立刻過去,雲從將手裏的盒子雙手奉上:

“楊府醫,這是安宮牛黃丸還有生血丹。”

寧咎也聽到了聲音,披著衣服探出頭來,大隊人馬已經去做早飯了,用了早飯就可以趕路了,有了這藥寧咎總算是心裏生出了點兒底來。

可能安宮牛黃丸確實很對閻雲舟此刻的症狀,兩顆下去,好歹算是壓住了些燒,寧咎也把大蒜素的用量提了一倍,傍晚的時候幽州城終於遙遙在望了。

那雄渾的城門外一隊人馬正往遠處相迎,最前方的身影有一個是一身白色狐裘的洛月離。

另外一個一身玄色披風,黑色長發高高束起,年紀瞧著比寧咎還小一些,騎在馬上頗有一股子蓬勃的朝氣,隻不過從領口的繡紋中能看出,這人應該就是景郡王李彥。

他遠遠看見了遠處的隊伍,抬手出聲:

“老師,你看,那應該就是閻二哥的車架了。”

洛月離點了點頭,隨即隨手用手中馬鞭的手柄拍了拍身邊那人的手臂:

“一會兒你還是改口叫閻哥吧。”

李彥還小的時候曾有一陣子養在如今太後也是當初蘇貴妃的宮中,和閻家幾位兄弟都是熟識的。

閻雲舟排行老二,他一直都叫閻二哥,但是如今,這二哥閻雲舟聽多了難免會想起兄長來。

李彥明白他的意思,很是乖巧地應聲:

“哦,老師你冷不冷啊,手爐裏麵的碳還熱嗎?腳下涼不涼?”

洛月離精致的眉眼泛出淡淡的笑意,轉頭開口:

“怎的越大越囉嗦了?從出城你都問了我八百遍冷不冷了?”

李彥這會兒倒不像是十幾歲的年輕人:

“是誰這幾天咳嗽的直要梨水的?讓你在城裏等你又不聽,要不回去你和我在一個馬吧?你坐後麵,我給你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