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沒有什麽是苦肉計解決不了的

這一晚寧咎拉著李彥傳授了不少他那些年在偶像劇中得來的經驗,就在李彥正在為洛月離不怎麽和他親近,不願意搭理他而苦惱的時候,寧咎露出了絕殺一樣的笑意,說上頭了之後一碗幹了醒酒湯:

“這個事兒還真有辦法。”

李彥立刻來了精神,眼神期盼地看著寧咎:

“什麽辦法?”

寧咎湊近他出聲:

“根據我多年看劇的經驗,沒有什麽矛盾是一個苦肉計解決不了的,洛月離不是真的不想理你,他隻是顧忌太多,又礙於身份,他對你的在乎這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實在不行隻能耍個陰招了,裝病。”

一句話出口,閻雲舟剜了他一眼,但是李彥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那模樣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是啊,小時候他一生病,洛月離衣不解帶地在他的身邊陪著,哄他喝藥,那個時候的老師會變得異常的好說話。

李彥這一晚上實在是“收獲頗豐”,走之前甚至客氣地和寧咎微微拱手,寧咎笑眯眯:

“等陛下的好消息。”

李彥走後,閻雲舟一把便胡嚕了一下寧咎的腦袋:

“你可真是膽子不小,什麽主意你都敢出。”

寧咎趕緊拿下了他的手:

“別動,別動,我頭暈的想吐。”

閻雲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跟我也演上苦肉計了?”

他的話剛落下,寧咎就跌跌撞撞起身跑到了外麵去吐,閻雲舟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幹嘔聲,立刻撐著站起了身,出門的時候好懸沒有拌在門檻上,寧咎到底還是吐出來了,今晚實在是喝的太多了。

閻雲舟到他身邊,手扶了一下他的手臂,麵上有些緊張和擔憂:

“怎麽樣?”

寧咎卻頗為傲嬌地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哼,我演苦肉計呢,王爺不用擔心。”

這記仇又小心眼兒的樣子讓閻雲舟好笑還心疼:

“我錯了,不亂說話了,快進去吧,這會兒晚上風涼,吹了風再著了寒。”

吐過之後胃裏那股子翻騰感好了不少,寧咎漱口之後歪在了椅子上,吐的滋味兒真是誰吐誰知道啊,太難受了,他胃裏的毛現在都不順了。

看他這樣閻雲舟也後悔今晚讓他這樣放肆地喝酒了:

“讓楊生過來看看吧,胃裏有沒有不舒服?”

寧咎擺了擺手:

“沒事兒,一會兒喝點兒熱湯就好了。”

這一晚因為寧咎喝撂倒了,倒是安生了一晚上,沒有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件。

半月之後,一個車隊行駛在了京外的官道上,那中間的車架瞧著也不似多奢華,沒有多餘的裝飾卻低調內斂,隻是車隊中隨隊的馬匹各個精壯,侍從雖然穿著簡單,看著便不是普通人。

城牆之上,一身便服的李彥站在洛月離的身邊,目光目送那輛已經漸漸走遠的車架,眼底難掩欽羨之色,到底是沒有忍住開口:

“我還真是很羨慕閻哥他們。”

他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此生恐怕都不可能如閻雲舟這樣瀟灑地攜著所愛之人去那廣闊的天地了,洛月離同樣看著那輛馬車,聲音隨著城樓上的風飄到了李彥的耳中:

“他苦了那麽多年,一個人撐了那麽多年,如今也該苦盡甘來了。”

算起來,閻雲舟年少之時過的肆意灑脫,說是鮮衣怒馬也不為過,但是後來父兄皆過世,先皇也走了,那個少年郎終究是成長成了那獨自撐起一方天地的焰親王,好在現在戎馬半生遇到了寧咎,才真正有了歸屬。

遠處轎廂中寧咎卷起了車窗的簾子,悠閑地靠在車架中的軟塌上,時不時張嘴,一旁的閻雲舟便將剝好的葡萄喂給他,寧咎好似是養尊處優的大爺一樣,笑著抬起手指勾了一下身邊人的下巴:

“嗯,秀色可餐。”

閻雲舟反手就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寧咎翻身起來,手拍了拍這車架: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這車現在沒有那麽顛了?”

閻雲舟也看了看身下,前兩日寧咎日日出府,說是要做什麽“減震”,他也沒太聽懂,但是這一次上車之後他確實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隨著車在行駛,這車廂好像在上下煽動,卻不顛了。

“確實舒服了不少,你是怎麽做的?”

寧咎又往嘴裏塞了幾顆葡萄,眉眼間的得意之色掩飾不住:

“很簡單,我讓工匠在這車的底下多加了幾個硬彈簧,在不損害穩定性的情況下,讓車架有個緩衝。”

寧咎還和閻雲舟比劃了一下彈簧是什麽意思,閻雲舟有些好奇:

“你們那的車就是用彈簧的?”

寧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們的比彈簧要高級,叫減震器,哎,可惜是來了這裏,若是你能和我回去,我帶你坐坐我的奧迪A6,比這個舒服多了。”

言語中難掩感慨,其實寧咎有時候也在想,他都能到這裏來,那閻雲舟沒準也能和他到現代,若是真的到了現代,他這身子去醫院好好治一治,至少比現在是要好多了。

閻雲舟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是不是想家了?”

寧咎獨自一個人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午夜夢回也會想起自己的家人吧,說起來這人好像很少和他說起他家中的事兒。

寧咎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多了,笑著捏了捏他的手:

“沒有,我家裏也沒啥人了,我父母在我剛上班不久的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

“車禍?”

閻雲舟不太理解,寧咎這才想起來在,這個時代沒有車禍這一說:

“在我們那,車開起來的速度是很快的,車撞到人,車撞到車都是車禍,我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放在現在來說,嗯,算是國子監中的先生吧,他們在一塊兒出去開會的時候發生了車禍,我收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閻雲舟的神色微凝,眼底心疼之色明顯,這樣突然,寧咎當年得多傷心,他下意識收緊了寧咎的手,寧咎鬆了一下神色,回握了他:

“我父母都是家中的獨生子,連親的兄弟姐妹都沒有,我外婆和爺爺走的早,我父母去世一年後我外公突發腦淤血沒了,家裏隻剩下了奶奶,後來又過了三年奶奶也走了,所以我家裏倒是也沒有什麽人了。”

這其實也是他能義無反顧在回去之後執意回來再找閻雲舟的原因,在那邊他真算是了無牽掛了。

閻雲舟將人摟到了懷裏,失去親人的痛苦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寧咎看著他想安慰自己又不知道說什麽的樣子也頗為配合地往他的懷裏鑽了鑽,這下可讓閻雲舟更心疼了,將人抱在懷裏拍了又拍。

寧咎湊到那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好了,過去的時間久了,我也想開了,再說,經過我到這裏這麽離奇的事兒之後,我也在想,沒準我爸媽隻是在我們那裏去世了,他們的靈魂可能也在某一個並列的時空中活了下來。”

提起父母,寧咎麵上的神色和暖了不少:

“他們兩個明明都已經有我這麽大的兒子了,但是感情還是好的像是小夫妻一樣,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都覺得我家我是多餘的。

我爸若是學校有事兒加班,我媽下了班就會去陪他,兩個人一塊兒去學校食堂吃飯,飯後還能散個步,在學校都曾經留下過一段佳話,留我自己在家自己覓食,諸如此類的情況不勝枚舉,他們兩個一塊兒走了,沒準到了別的地方還能繼續恩愛呢。”

閻雲舟也輕輕笑了,這麽一說寧咎的父母確實是十分的相愛:

“你能這樣想也好,這世上的事兒啊都說不準,就像你能來到我的身邊一樣,他們也一定在另一個地方過的很好。”

寧咎看著閻雲舟,想起了他來之前的事兒:

“我回來之前還特意去墓前看過他們,我和他們說了你,說了我們相識的過程,也說了我要去找你的決心,讓他們保佑我可以順利的回來,現在我真的回來了,他們一定是已經知道他們兒子找到靠譜的隊友了。”

或許是醫生的緣故,見過了太多的生死,又曆經穿越時空這樣離奇的事兒,寧咎比尋常的人都要灑脫很多,閻雲舟緩緩開口:

“等我們到慶州安頓下來了,也要給你父母的靈位上個香才是。”

“好,聽你的。”

為著這個去的地方他們還選了很久,閻雲舟的關節不好,江南多雨自然是不行,再往南走便是煙瘴之地,也不利於休養,去蜀中路又太難走,最後便定下了慶州,慶州還是先帝在時從北牧的手中奪下來的。

千裏水草地,這個時節正是一片碧色的草原,寧咎本身是南方人,也隻是在小時候和父母出去旅遊見過內蒙的草原,算起來都已經十七八年了,閻雲舟提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這一次出京不像從前去北境那樣趕著時間,晚上也自然不用再住在車架上,他們沿途都會在附近的城鎮留宿,雖然住的是最好的客棧,但是終究是不比王府,剛出京那兩日還好,幾天之後閻雲舟的精神還是有些差了下去。

這天到周縣的時候有些晚了,閻雲舟窩在軟塌上睡的迷糊,車架已經在客棧門口停下,寧咎輕輕湊了過去,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兒,那睡著的人幽幽轉醒,聲音還有些初醒的沙啞:

“到了?”

“嗯,累了吧,我抱你下去。”

閻雲舟的身體還是有些不適合長時間在路上的,身上哪都覺得困乏,明明一日也沒有做什麽,但是人卻覺得很累,他沒有拒絕,由著寧咎抱他進去。

“這幾天我們都不走了,就在這兒休養幾日。”

定好的上房條件還是不錯的,洗澡的水也已經送了進來,寧咎先幫閻雲舟擦了背,看著那人身上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疤痕便是心下喟歎,雖然不止看過一次了,但是每一次看他都覺得閻雲舟從前過的太不容易了。

寧咎其實身上也覺得發酸,雖然是有了所謂的減震吧,但是坐車終究是不舒服,閻雲舟也看到他一直在揉脖子了,便拉著人出聲:

“你不用日日陪著我在車架中,怪憋屈的,下次你去騎馬吧,這天氣還不是很熱,跑跑馬還有風,比坐車舒服。”

寧咎倒是也不矯情了:

“行,那我下次騎馬,等你無聊了我再上去陪你聊天。”

閻雲舟是真的累了,兩個人躺在**沒說幾句話他便昏沉地睡了過去。

這幾日閻雲舟的小腿有些浮腫,寧咎不敢讓他多走,便準備留在客棧陪著他,倒是閻雲舟整日趕他出去看看:

“煜安我真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累而已,歇兩天就好,你去多出去看看,忘了你出京的時候答應陛下什麽了?”

走之前寧咎還答應了李彥每到一個地方就幫他多考察一下民情,及時上折子呢。

“哼,你倒是記得清楚。”

閻雲舟下午睡覺的時候,寧咎才帶上幾個人去逛縣城,這才發現這縣城好真是挺熱鬧,而且有些奇怪,這其他的縣城都是吃的飯館,住的客棧多,這個周縣卻滿街道都是開的藥鋪。

寧咎忍不住便問了一句:

“這街上藥鋪這麽怎麽多啊?有這麽多人買藥嗎?”

他們出來的時候找了一個客棧的小二跟著,也算是有個向導,那小二笑著開口:

“貴人們有所不知,這些藥店不是賣藥給別人的,而多是收藥材的鋪子,咱們縣的北邊是小青山,盛產各樣的藥材,這平常不少人都會到山上去采藥,賣給各個收藥的藥鋪,一年下來比種地還要能多賺上不少呢。”

寧咎來了興致,一連走了幾個藥鋪,他們這一行人衣著穿戴具是不俗,客棧的老板自然也熱情:

“貴人是外地人吧?我們這裏的蛇蛻可算是最好的,貴人可要帶上一些?”

寧咎看了看這家店鋪中蛇蛻,黃頷蛇骨很多,想來那小青山上不光草藥多,應該蛇也多:

“給我挑點兒上等的。”

“好嘞,貴人是剛來吧,不妨在我們這兒多住幾日,過兩日這鎮上要來名家醫師義診呢,是我們這兒最熱鬧的時候了。”

寧咎抬眼:

“義診?”

“對啊,我們周縣靠山吃山,藥材多,每年都有外麵的客商從我們這裏收藥材,還有幾個懸壺世家,他們一般都是六月到六月中旬的時候來,來了除了要些藥材還會開幾日的義診,不要錢,每次這個時候,整個縣城的人恨不得都去排隊。”

寧咎也是大夫,對能義診的醫者從心裏便是尊重的:

“多謝掌櫃的了,過兩日我也去瞧瞧熱鬧。”

“貴人若是想把脈可要早點兒,天不亮就去排隊,我聽我們東家說,這一次來的有一位是從前宮裏太醫的親傳弟子。”

寧咎出手大方,不但結了藥錢還多給了一些,那掌櫃的投桃報李,也多說了兩句。

宮裏太醫的親傳弟子?寧咎忽然想起了之前楊生的話,他們之前一直找的不就是從前太醫院的太醫嗎?

“你可知道是哪位太醫的弟子?”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

寧咎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閻雲舟應該醒了,他吩咐了一聲閆賀文:

“閆管家你去找人打聽一下,過幾日來的人有沒有可能是黃太醫的弟子。”

閆賀文也知道其中厲害,立刻便出去辦差了,寧咎回去的時候閻雲舟已經起身了,正坐在院子中喝茶等他。

他立刻湊了過去,將方才的事兒說了一遍,眼底多了幾分的希冀:

“這周縣看來是個藥材集散的地方,六月是來往藥材商人最多的時候,你們之前找黃老的時候,不是說他經常在外麵采藥行蹤不定嗎?這小青山看來盛產藥材啊,他或許就在附近采藥也說不準啊?”

閻雲舟倒是聽說過周縣:

“倒是也有可能,不過黃老行蹤飄忽,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他不想寧咎燃氣太大的希望最後又失望,寧咎笑了:

“我知道的,有黃老最好,就是沒有我也有辦法幫你醫治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寧咎對過兩天的義診還是上心了,開始義診從子時開始他便讓暗玄派人去幾個藥堂門口排隊了,閆賀文這幾日更是撒出了人手在外麵打聽,總算是打聽出了些眉目。

進來回話的時候他那張老臉上的褶子好像都少了幾條:

“王爺,侯爺,打聽到了,益禾堂明日坐診的大夫姓良,是兆安人士,和黃老的妻子是同鄉同性,良氏一族也是世代行醫的杏林世家,這位良大夫即便不是黃老的弟子,恐怕也會和黃老有些親戚關係。”

寧咎看向閻雲舟的目光都亮了,三天義診他就不去湊熱鬧了,他讓人盯住了良大夫,準備義診結束的時候再親自登門去問。

修養了兩天閻雲舟小腿上好了不少:

“今日我陪你同去吧。”

寧咎沒有拒絕,若是這個良大夫真的有些本事,給閻雲舟瞧瞧倒是也好。

他們清晨便去了益禾堂,良羽已經收拾行裝和采購的藥材裝車準備回山莊了,聽到通傳本想讓人回絕,但是耐不住益禾堂掌櫃的商量:

“良大夫,門口的人一看便是貴人,我瞧著臉色也不太好,似是久病之人,您還是去看一眼吧。”

閻雲舟坐在側堂上不疾不徐,倒是寧咎頻頻在向後看,沒一會兒一個一身麻布青衫的清瘦男子從後堂轉了過來,隻一眼,那男子的臉色便變了一下,隨即兩步上前:

“王爺?您可是焰親王?”

寧咎愣了一下隨即便有些喜色,這人認識閻雲舟,那必然是和黃老有關係了,閻雲舟看了看眼前的人,倒是不記得見過他:

“良大夫如何認得本王?”

良羽忙俯身行禮:

“草民曾在宮中見到過您,那個時候草民還是太醫院的一個小醫徒,王爺不記得草民也是應該。”

那個時候他還隨姑爺爺在宮中當差,時常能看到進宮的王府二少爺,當年的二少爺如今可不正是位極人臣的焰親王。

寧咎立刻出聲:

“你和黃太醫可是熟識?”

良羽躬身開口,態度倒是不卑不亢:

“黃太醫是草民的姑爺爺。”

寧咎拍了一下手,他怎麽也沒想到到了這周縣,竟然能遇到這樣巧的事兒:

“黃太醫現在何處?可隨你一道過來了?”

良羽瞧著閻雲舟的臉色,便大概對他的身體有些判斷:

“姑爺爺此刻應該就在小青山上,姑爺爺與我約定三日之後在小青山南麵的鎮子匯合,王爺是問醫?草民可能鬥膽為王爺切脈?”

閻雲舟笑了笑:

“有勞良大夫了。”

他將手腕搭在了脈枕上,良羽坐下,指尖搭在了閻雲舟的脈上,寧咎站在一旁,看著這個畫麵他竟然無端有些緊張,目光不動聲色地看著良羽的表情,生怕他一個皺眉。

從前他都是被人觀察的那個人,今日當了一把病人家屬才知道這是何種心情,

這脈良羽越把便越是心驚,他如何也想不到這權勢熏天的焰親王竟然病重如此,

“此值盛夏,王爺是否四肢多涼,畏寒怕冷?”

閻雲舟點了點頭:

“白日體涼,卻夜間多汗?”

對麵的人再一次點頭,寧咎的手心都有些發冷汗了,直到良羽收了手寧咎才開口:

“王爺身子如何?”

良羽似有猶疑,倒是閻雲舟笑了一下:

“本王的身子嚇著先生了,但說無妨。”

“王爺的脈象沉,遲,細,弱占了齊全,按著王爺的年紀不當如此,當是從前有過數次氣血之傷,一直都未曾養回,而從脈象上看,不光是細弱傷血,而且王爺體內似乎一直有寒氣未除,此刻已侵入肌裏,一般藥恐難奏效。”

寧咎單刀直入:

“先生可有法子?”

良羽猶豫了片刻開口:

“王爺的身子當先除寒氣,再扶陽氣,單用藥很難有理想的效果,倒是可以配合姑爺爺的針法,以針入藥,或可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