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不準備讓閻雲舟再上戰場
李寒看了看寧咎:
“寧公子找的東西對嗎?”
寧咎抬頭,目光到底還是難掩複雜:
“對,你們都先出去吧,讓人將院子裏的水缸都裝滿,再多提些水過來。”
李寒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水,不過還是聽話地出去了,寧咎轉身回到了閻雲舟的屋子裏,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把藥拿過去:
“吃藥了,用了藥若是困了就早點兒睡。”
院子裏向水缸中裝水的聲音有些大,閻雲舟衝窗戶的方向看了看,撐起些身子,他腹部有傷,寧咎忙坐到了他身後,抬手攬住了他的腰身,閻雲舟側眸問出聲:
“外麵是在做什麽?”
“我讓他們將水缸裝滿。”
閻雲舟不解:
“裝水缸做什麽?”
寧咎摟著他的手在他的腰間輕輕撓了撓:
“你是好奇寶寶嗎?聽話,先吃藥。”
閻雲舟隻好將已經喂到他唇邊的藥吃了下去,寧咎給他遞過來了溫水,閻雲舟吃了藥這才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是不是又要做什麽東西?”
這已經晚上了,閑來沒事兒,寧咎不會閑著往水缸中裝水,寧咎的眼神略深,卻沒有準備和閻雲舟解釋,現在太晚了,他該休息了:
“是要做個小玩意,沒事兒,你先睡,我很快回來。”
這明顯的搪塞之言自然是糊弄不過閻雲舟去,他的目光一厲,手握著寧咎的手臂沒有鬆手,寧咎這幾日的狀態便不太對,閻雲舟怕他做出些危險的舉動,他這樣什麽也不說,他如何能放心?當下聲音也有幾分著急:
“煜安,你要做什麽別瞞著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寧咎卻實在不願讓閻雲舟知道太多,之前的TNT他都不想他做出來,更何況這一次的東西?他不想閻雲舟操太多的心,更不想他心中對他碰了這些,而有什麽愧疚。
“真的沒什麽,就是隨便鼓搗一個小玩意,天都晚了,你快聽話睡覺。”
說著他便扶著閻雲舟要躺下,手扯過了一邊的被子便要幫他蓋上,卻不想那人這一次沒有順著他的力道,愣是用手撐住了床麵,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見,寧咎也不敢真的硬拉他。
閻雲舟的呼吸都急促了兩分,聲音帶上了幾分咳喘:
“你若是不想我,咳咳,急死,你就快說,你想做什麽?”
寧咎越是遮掩閻雲舟越是擔心,他可以不出去,可以不見外麵的將領,可以按著寧咎說的方式休養,但是他不能允許寧咎去做什麽冒險的事兒。
剛剛手術過的身體,根本也經不起他這樣著急上火,臉色唰地白了下來,寧咎頓住了動作,兩個人四目相對,這一次閻雲舟沒有再繼續往後退,寧咎沉默了片刻之後出聲:
“我是想改進一下TNT。”
閻雲舟眉心微動:
“如何改進?”
TNT的威力他心中清楚,還要如何改進?
寧咎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
“改成燃燒彈,TNT所用的原料和你吃的這個藥中的一個成分相同,需要從煤中提取,這種東西的產量很低,提取的成本也很高,所以TNT雖然威力大,但無法和普通火藥一樣打量的生產,所以我需要將它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寧咎言語中的寒意閻雲舟感受到了,他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他還記得寧咎第一次跟他提起TNT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告訴他他可以做這樣的東西。
寧咎是一個醫生,他的天職和使命就是治病救人,他知道寧咎要下多大的決心才會將這個東西說出來,他也明白,當初在幽州的時候,若不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他也絕不會讓TNT出現在戰場上。
但是此刻,寧咎卻要將那他從前慎之又慎的武器,再一次強化嗎?他的心中發緊:
“煜安,TNT的威力已經很大了,你不要將自己逼得太緊,不要做了,過來,陪我一塊兒睡覺,我們不做了。”
他抬手就要去拉寧咎,但是站在榻邊的人此刻卻是退了一步,連衣角都沒有讓他拉下,他的目光寒的像冰,但是那冰下卻又仿佛封印著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能吞滅一切:
“從前是我錯了,是我將仁慈用錯了地方,這是戰爭,這裏是戰場,既然已經站在了上麵,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對他們仁慈,他們怎麽對你的?這一次所有傷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寧咎的神色甚至有幾分癲狂,他甚至有些後悔,他為什麽沒有早用上這些,為什麽非要等到這個時候?
閻雲舟看著他一時甚至不知道說什麽,張了張嘴卻頓在了那裏,勸嗎?怎麽勸?但是任由他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寧咎看著那人怔然的目光忽然笑了一下,他雖然笑著,但是那雙眼眸卻暗似深淵,眼角眉梢盡是狠厲的寒芒:
“是我和平的歲月待久了,忘了戰爭原本就是殘酷的,雙方博弈,隻有一方贏家,你已經賭了一方,我自然也會跟著你賭,就算是兵將無辜,但是既然站邊就已經沒有選擇了,戰爭的血腥我早就應該想明白的。”
這最後一句話他不知道是在對閻雲舟說還是對他自己說,他的話閻雲舟沒有辦法反駁,確實,很多人會覺得兵將何辜?但是從站在戰場上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無法回頭,他們一旦失敗將麵臨的是什麽他很清楚,他隻是舍不得寧咎而已。
“煜安。”
閻雲舟的聲音沙啞疲憊,他似乎沒有什麽勸說寧咎的話,但是心卻疼的厲害,他的腦海中曾無數次描繪過寧咎和他說的那個世界,和平,美好,寧咎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一路優秀,學著自己最喜歡的專業,做著一份他最喜歡的工作。
但是此刻,眼前的一切卻逼著一個醫者拿起了屠刀,何其殘忍。
寧咎微微抬頭,長舒了一口氣,走上前拉住了閻雲舟的手:
“你別多想,若是對方的人還拿著寸鐵,我確實是欺負人了,但是此刻他們的手中已經有了火藥,而且還能利用這火藥將主意打到了你身上,那麽一切就怪不得我了,既然都已經到了這熱武器的時代,那就各自手段吧。”
青羊道人的火藥是經過了他指點改良的,此刻卻被對方學了去,他們利用著他改良過的火藥重傷閻雲舟,這讓寧咎根本沒辦法容忍。
閻雲舟歎了口氣,手捏了一下寧咎的手,輕輕用力拉了他一下:
“好,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是不是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到底要怎麽做?可憐可憐我吧,你總不能讓我跟著你提心吊膽吧?還沒有病死,就讓我嚇死?”
這話從閻雲舟的嘴裏說出來,寧咎總是覺得有些好笑,方才的情緒去了不少,他順著那人拉著他的力道坐到了他的身邊,既然都說到了這一步,倒確實沒有必要瞞著他了:
“炸彈的優點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除了它的威力足夠大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它的安全性非常的強,以至於它根本不能用引線來點燃,所有上一次幽州之戰的時候,我沒有辦法將它按著火藥的方式點燃再投出去,所以才會冒險出城,將TNT和火藥埋設在一起,利用火藥爆炸時候產生的熱量引爆它。”
閻雲舟點了點頭,TNT的優缺點之前寧咎確實是和他說過:
“所以這一次你想要怎麽改?”
“這一次我們自然不可能再有機會將TNT埋在對方途徑的路上,所以我需要讓TNT成為和火藥一樣可以直接投射出去的武器,我準備在原來的基礎上改良,裏麵用土陶罐子裝火藥,外麵一層放TN和鐵珠T,最外麵用鐵包裹。
方才下午的時候我讓李寒出去幫我找了一樣東西,叫紅磷,這種東西可以製備出白磷,白磷是一種燃點非常低,但是燃燒熱量很大,且能放出大量白煙的可燃性物質,在我們那裏算是一種危險的化學品,我要將白磷加在TNT中,將炸藥做成炸彈,來最大程度地發揮出TNT的威力。”
閻雲舟指了指外麵:
“你弄來那麽多的水是做什麽?做這個東西是不是有危險?”
寧咎歎了口氣:
“別太擔心,不會有大危險的,就是將紅磷製成白磷的過程中有可能著火,不過我一次製作的量不大,弄些水有備無患而已,現在這個季節的氣溫最高也就二十度,白磷的燃點是四十度左右,所以現在還是安全的。”
閻雲舟斜靠在床頭的軟枕上,緩了一口氣:
“所以天熱就危險了是嗎?”
寧咎點了點頭: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
他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
“不過,等不到天熱的,他們根本堅持不到天熱。”
時間已經不早了,閻雲舟現在的身體也熬不了夜,這個時間也已經過了他這些日子睡覺的時間了,若不是和寧咎撐著精神說話,也堅持不到現在,寧咎看出了他臉上的倦色:
“好了,該說的也說了,你不能再熬著了,睡覺,不睡覺我生氣了。”
這一次他才重新扶著閻雲舟躺下,被子被蓋在了閻雲舟的脖子處,隻露出了一個腦袋,寧咎很顯然現在是不準備上來和他一塊兒睡的:
“你也不要太晚。”
寧咎點頭:
“嗯,睡吧。”
他輕輕拍了拍閻雲舟身上的被子,好似在哄弄小朋友一樣。
寧咎出了房間,外麵的兩個大缸已經被裝滿了水,院子裏也放了不少盛滿了水的水桶: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在院子外麵守著,我不喚誰也不允許進來。”
“是。”
寧咎轉身到了屋內,看著眼前那些深紅色的紅磷,他沉默了片刻,其實他沒有和閻雲舟說,哪怕是在現代,磷武器在戰場上也是非常具有殺傷力的,但是現在他管不了那麽多。
他著手開始準備製備白磷,因為白磷的燃點非常低,是很容易自燃的,所以它不可能在自然界中有單質的存在,想要得到白磷就隻能用紅磷合成。
而合成的方式說起來不難,但是操作起來卻需要很嚴謹,紅磷在加熱到416°之後再將蒸汽冷凝就可以得到白磷,說起來隻是一個加熱的過程,但是因為白磷的燃點極低,過程中很可能著火,而生成五氧化二磷。
寧咎取來了一個很長的琉璃管,在長琉璃管的中間放上了紅磷,然後在琉璃管的一端用削好的木塞裹著濕棉花塞緊,然後再開始均勻加熱紅磷周圍的琉璃管,琉璃管內開始出現了大量的白煙。
寧咎將從前製做的那個建議的防毒麵具再一次戴上,他看著琉璃管裏麵的情況,大量的白煙在內壁冷的部分開始冷凝附著,開始是白色的固體,慢慢變成的黃色的,這一層附著物就是白磷。
不過過程中白磷還是燃燒了一部分,雖然效率不高,轉化率也不算高,但是好在這紅磷的數量是巨大的,倒是也不在意浪費一些。
寧咎這房間中忙活到了天都已經開始發亮這才輕手輕腳地回到了閻雲舟的屋子裏,那人還沒有醒,他很輕地過去,上榻的時候到底還是驚醒了那個人,閻雲舟失血太多,初醒的時候眼前昏黑,這是低血壓造成的,除了養著,現在也沒有什麽太好的改善辦法。
但是他對寧咎的氣息太熟悉了,哪怕是看不清也知道身邊的人是誰:
“幾時了?才回來嗎?”
寧咎脫下了身上的幾層衣服,直接竄過去到了裏麵,拍了拍他:
“還早呢,睡覺。”
閻雲舟側過些身子,能看清些東西的時候就發現這屋子已經有些亮了,這人這是忙活了一夜。
他傷後身上總是睡不熱,寧咎也習慣和他睡在一個被窩,他身上有傷不能摟著他睡,晚上他也會將腿放在那邊,幫他暖暖,此刻他鑽進了被窩裏,閻雲舟心疼的緊,也不再多說什麽,還抬手幫他蓋了一下被子:
“好,睡吧。”
沒過兩個時辰閻雲舟醒來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靜靜地躺著,側著身子,抬眼便能看到寧咎的睡顏,他勉力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卻怕吵醒他,還是頓住了動作。
直到身邊的人發出了熟悉的“哼哼”聲,閻雲舟才抬起手在他的鼻尖上點了點,寧咎下意識捉住了他的手,眼睛都沒有睜開便拉著那人的手指到了唇邊親了一下。
閻雲舟有些好笑:
“醒了?”
寧咎睜開眼睛抻了一個懶腰,手輕輕避過那人腹部的傷口,環在了他的身上:
“嗯,昨晚有沒有影響你睡覺?”
他一邊說一邊用另一隻手探了探閻雲舟的額頭,這人這兩天的高燒褪下去了,但是午後總是有些低燒,這會兒摸著溫度倒是還好。
“沒有,你走路貓一樣,哪裏能影響到我?昨晚弄到那麽晚,再睡一會兒吧。”
寧咎坐了起來:
“不睡了,一會兒你身上的傷口要換藥了。”
寧咎幫閻雲舟換完藥之後,便到了一邊的桌案上,畫出了他需要大小的土陶罐和鐵罐子,直接讓暗玄拿著出去辦差去了。
“煜安,我扶我站一會兒吧,坐的身上僵痛。”
寧咎立刻抬頭,知道閻雲舟若不是實在忍不了不會開口,他立刻走了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膝蓋,還是小心地扶著他起來了,閻雲舟低著頭,緩著詐一起來時的暈眩,寧咎也不急,摟著他:
“緩緩,你失血太多,這裏沒辦法給你輸血補充,頭暈,眼前發黑都是正常的,慢慢養養會好的。”
他扶著人在屋子裏走了一圈,便明顯感覺到那人背後的寢衣都有些被冷汗濡濕了:
“歇歇吧,慢慢來。”
他扶著人坐在了一旁的軟塌上,這一次的傷都對他身體的損傷確實夠大,他扶著人坐下之後也在他的身邊坐下,頓了片刻正色出聲:
“你自己的身體不用我多說了吧,我知道這場戰爭還沒有分出勝負,你不可能半路上撂挑子,但是你不能再出戰了,我事先和你說好,若是你執意和我對著幹,那你可以試試。”
閻雲舟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適合跨馬橫刀,再這樣折騰幾次,大羅神仙都難救。
閻雲舟少有這樣明目張膽被人威脅,他也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保重身體的。”
寧咎看了看他挑眉:
“別用這含糊的說辭來搪塞我,我說不許就是不許,我看誰敢讓你上戰場。”
閻雲舟現在算是見識到寧咎骨子裏的霸道勁兒了,他為了守這個院子都敢讓鄒小虎拿著TNT,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懷疑,若是營中真的有人敢硬闖,寧咎也真的敢開炮。
“我隻是放心不下。”
“我會讓你放心的下的。”
這天下午,寧咎讓人將那三塊兒凸透鏡都拿了回來,趁著閻雲舟午睡的功夫,將按著圖紙造出來的鐵框和凸透鏡組合在一起,一個簡易版本的瞄準鏡便做好了,這種瞄準鏡隻能進行很簡單的輔助射擊。
但是他要打擊的目標本來也不算遠,有這個足夠了。
他出了門,開口吩咐:
“小虎你看著院子,暗玄你和我出去一趟。”
暗玄看了一眼屋裏的人,還是和寧咎一塊兒出去了:
“寧公子我們要去哪?”
“去城外空地。”
到了哪裏暗玄看到寧咎已經提前讓人拉了一門炮過來,還拉到了山上,而李彥,李寒此刻竟然也在:
“殿下。”
寧咎沒有客套,而是開門見山:
“這個東西是我做的,用它瞄準,可以增加炮火射擊的精準度,TNT我改了一下,這是和火藥混合在一起的,沒有加白磷,不會燃燒,暗玄,你去將這個草人立在250米左右的位置。”
說完他帶著火藥和瞄準鏡便往上坡上走,李寒和李彥都跟在他的身後,現在瞭望台還沒有建起來,所以寧咎隻能將炮拉在山上實驗一下,通過高度和落地時間可以計算出新的火藥的初速度。
寧咎將人都叫到了身邊,這才將瞄準鏡架到了炮上,他不斷在調整炮頭的角度,終於在合適的時候開口:
“點火。”
暗玄按著他的吩咐點燃了火藥,劇烈的動能將火藥彈射了出去,所有人都在看著遠處的草人,卻隻聽一聲巨大的聲響,天空似乎都被這一聲撕裂,火光炸裂,煙霧四起,這一聲震得眾人的耳膜都跟著嗡嗡的響,甚至覺得土地都跟著一顫。
寧咎冷靜地立在大炮邊上,看著遠處,在那片白色煙霧散去的時候,那稻草人早已經倒了下去,焦黑一片,身上還在燃著火,李彥幾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麽遠?這麽準?這東西能打這麽遠?這威力著實是他們之前沒有想到的,這可比軍中最擅長
“這,這若是放在瞭望台上,是不是有可能打到對麵去?”
寧咎望著遠處那個已經被燒成一片碳灰的草人,神色冷然:
“是,高度提升,落地時間便會被拉長,在初速度一定的情況下,射程會變遠。”
他遠眺著對岸的方向,眼底的戰意沒有哪一次比現在還明顯,真的以為這一條兩百多米寬的河就是他們越不過去的天塹了嗎?做夢。
寧咎再次開口:
“這一次的彈藥中我沒有加白磷,對戰的時候我會加上白磷,白磷燃燒劇烈,比起火箭的威力要大上十幾倍不止。”
他說完之後轉過了身看著幾個人開口:
“閻雲舟的傷我勢必會讓對麵的人付出代價,他的身體恐怕受不住日後戰場廝殺了,所以,殿下,我不準備讓他再上戰場,他的那份力我可以出。”
寧咎長身而立,這話雖然是商量,卻沒有任何商量的與餘地,他的話讓暗玄和李寒都是一驚,李彥也再一次認識到了寧咎對閻雲舟的在乎,而他對閻雲舟的身體也是心中有數的,若不是寧咎,恐怕那人都撐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