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原來他是真的沒有錢

由於天色尚早安錦舒與顧卿辰無奈隻能先行回府等待晚上再去望月閣,回到府中的安錦舒沒有忘記賒賬一事,叫紅鯉拿了都護府信物前去顧卿辰賒賬的鋪子去銷賬。

她則帶著綠蘿前往自家母親那裏,準備去找她給顧卿辰漲漲月銀,剛好借此來消除今日春江樓裏她與顧卿辰的不愉快。

可當她向自家母親說出來意時明顯看到曲氏臉上的驚駭之色,安錦舒不解,不就漲一點月銀,以她家的財力不至於如此詫異吧。

曲氏二話不說趕緊起身翻找起什麽東西,安錦舒疑惑看著她,不知曉發生了什麽。

沒多時曲氏在一堆賬本之中翻出來一張口諭用的條子,她頹然回到位置把那紙條往安錦舒跟前一放:“是為娘的錯,竟把此等重要的事給忘的一幹二淨。”

安錦舒不明所以,拿起那條子一瞧,卻陡然睜大了眼,條子並非是什麽重要東西,不過是世家府內添了新人當家主母用來添置吩咐後院管事的口諭。

有了這個條子後院管事才知給新入府的人多少月銀,一日三餐什麽分例,逢年過節如何安排,可以說沒有這個條子新進府的人皆以下人待遇安排。

此刻曲氏拿出的這張紙不是別人的,正是顧卿辰的,安錦舒瞪著杏眼不敢置信問道:“母親別告訴我,這半年以來君蘭閣的分例銀子一次也未曾給過。”

曲氏苦笑:“沒有這個,崔管事如何能給他月銀,怕是崔管事以為我刻意為之,這麽久了一次也不曾來問過。”

安錦舒腦子嗡嗡作響,想起顧卿辰身無分文進府,在一點錢都沒有的情況下在安家生活如此之久,不敢想他是如何撐過來的。

怨不得他總是捉襟見肘賠禮道歉隻送她一支簪子,怨不得他總是說囊中羞澀,原來他是真的口袋空空,沒有銀子。

如果不是她上心照拂被那些個下人看在眼裏,怕是他要被那些個下人欺淩的不知什麽模樣。

他把他僅有的不知從何而來的錢給她買簪子,請她吃梨花酥,請她吃飯卻一聲不吭毫無怨言,這麽久沒有月銀他也從不在她麵前提起,他是變賣了什麽東西嗎?

安錦舒騰的一下站起:“阿娘我去阿弟那裏,這口諭我親自送去崔管事那裏,虧待阿弟的銀兩自是要補齊母親覺得呢。”

這事本就是曲氏失責,她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她自責點點頭:“去吧,順便替為娘給辰兒道個歉,晚一些為娘親自去瞧他。”

安錦舒應下匆匆走了,曲氏則坐在原處唉聲歎氣,都怨她疏忽,也不知那孩子這幾月受了多少委屈。

“楊媽媽,你且去把我庫中的那隻寶冠找出來,晚一些你與我走一趟君蘭閣。”

楊媽媽知曉她的用意,哎了一聲應下了。

安錦舒風風火火衝進君蘭閣,張財見她來正要打招呼安錦舒卻視若無睹的越過他直接進了屋子。

現在的君蘭閣對安錦舒來說已經是想來就來,想去就去之處了,隻是往常來她都是要先在門口問過張財,張財說顧卿辰方便她才會進屋,可今日她二話沒說直接衝進屋子,這倒是破天荒頭一遭。

進了屋子後安錦舒更是直接無視書案後的顧卿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把顧卿辰擺放在屋子內的器具全部看了一遍。

“阿姐是在找什麽嗎?”顧卿辰見她行為奇怪擱筆詢問。

安錦舒卻沒理他,有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仿佛確認了什麽之後這才衝到顧卿辰跟前直勾勾望著他問道:“阿弟沒有月銀為何不說,我剛才瞧了我送給你的能變賣的物件都在,你沒有銀子可用,為何不說。”

顧卿辰沒想到她的反常竟是因為這個,他無所謂笑笑:“阿姐多慮了,我吃喝用度皆來自安家,沒有銀兩也是餓不到凍不著,有沒有那點銀兩都無傷大雅。”

安錦舒杏眼直直看著他,不確定的再問了一遍:“阿弟你真的這麽想?”

“阿姐在擔心什麽?”顧卿辰也回看向她,那眼裏的審視直叫安錦舒棄械投降挪開了視線。

“我,我就是擔心你以前過得不好,怕有人借此欺辱你。”安錦舒低頭違心道,實際她擔心什麽她最清楚,她擔心一直以來的努力因這一件事付諸東流,他怕這事在顧卿辰心裏成為一顆種子,然後哪天生根發芽。

“是嗎?”顧卿辰邪魅一笑:“有阿姐的照顧,誰又敢欺辱於我。”

“這,這倒也是。”安錦舒跟著附和,但隨即又搖搖頭忙糾正他:“阿弟別忘了咱們是最親近的親人,以後在遇到這種事你不許憋著,定要說出來知道嗎?”

她又為自家娘親辯解:“母親她管著這偌大的都護府大事小事都要經過她的手,總會有所疏忽,阿弟你莫要怪罪母親,母親知曉此事後也是萬分自責,還叫我跟阿弟說聲抱歉呢。”

安錦舒說完便細細觀察著顧卿辰的神色,怕他露出譏嘲的笑意來,若是那樣便表明對方打心底裏就不曾原諒曲氏的所作所為,所謂不在意都隻是口頭說說罷了。

可好在顧卿辰聽完後隻淡淡一笑,一臉淡然,看不出喜怒但至少沒有她擔憂的表情。

“區區小事罷了,我又怎會往心裏去,不說隻是覺得沒什麽所謂,既然阿姐覺得此事有礙咱們姐弟二人的感情,那以後我定不瞞阿姐。”

也不知道是安錦舒的錯覺還是怎麽樣,她總覺得顧卿辰在說“姐弟二人感情”五個字時有刻意咬重一些,可惜他說的太快安錦舒並未分辨出來,瞧他表情也瞧不出端倪來,她便隻能安慰自己是她聽錯了。

“阿弟不計較就好,我現在就去後院找崔管事去,你在這裏等我,等我領了你的月銀再來找你。”安錦舒揚言就往外去。

“阿姐。”顧卿辰卻叫住她:“一點月銀罷了,你莫要大動肝火。”

這話咋聽著那麽像關心她呢?安錦舒心頭琢磨,也不敢細想,隻扔下不會二字便匆匆走了。

張財見人如風一般的來又如風一般走,轉頭望去竟還瞧見自家少爺勾著唇在笑,張財忙回頭不敢再看,青天白日他都能眼花,真是晚上沒休息好,今日得早些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