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紛爭漸起
已經離去的安錦舒完全不知她與顧卿辰已經被木蓉蓉算計了,她坐在馬車上扔了顆葡萄進口有些憤然道:“這區區一個丫鬟都敢如此猖狂,看來這安陽郡主私下裏也不好相與,我看那遊湖就拒了吧,指不定對方想整什麽幺蛾子。”
“端親王府的帖子可不是那麽好拒的。”顧卿辰開口冷聲道。
“又不是端親王親自下的帖子,有何拒不得。”安錦舒卻絲毫不怕,可隨即想到什麽有些惋惜:“可惜我昨日送去的寶貝,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梁子怕是徹底結下了。”
顧卿辰瞧她有些悶悶不樂沒有說話,沉默一下才道:“縱使是端親王也拒得。”
他此話一出安錦舒笑了,若是擱在以後他說這話安錦舒還能信他有這本事,可現在嘛她全當顧卿辰在安慰自己,俯身把桌上果盤拿過來:“不想那些糟心事了吃點水果這鳳梨可甜了。”
顧卿辰伸手拿過鳳梨,卻沒有吃,他望著馬車外滿眼幽深,端親王府,秋後螞蚱罷了。
揚州城上好的酒樓為江春樓,而所有男人最愛之處乃是醉春風,一個燈火輝煌夜夜笙歌之處,一個叫所有男人進去便不願意離去的銷金窟。
裏邊有身段上等的美人,有揚州城最好的歌姬舞姬,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佳肴,還有賭不完的銀子,乃是男人趨之若鶩的人間仙境。
賀元忠與安錦然匆匆分別後便立馬趕往了醉春風,可他並非是去醉春風瀟灑的,他神情有些急不可耐走密道直入醉春風閣樓之上。
一上閣樓閣便是無邊死寂,此處完全隔絕了樓下的風月奢靡,如幽深的黑潭任何東西投進去都激不起一點動靜。
他輕車熟路走至一門前,敲響了房門,門從裏邊打開時他已是迫不及待問道:“消息可準確,確認人就在巫山。”
裏邊白衣男子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一把把他拉進了屋中,關上了門。
“那麽大聲做什麽,此處也並非真正安全,小心隔牆有耳。”
“哪裏來的消息,可信否。”賀元忠目光逼人迫切追問。
白衣男子點點頭:“可信,乃我私家暗衛傳來的消息,那人確實在巫山顯露過身影,他腰間掛了皇室信物,錯不了。”
賀元忠一拍掌心,眉目緊鎖在屋中來回踱步:“我曾在巫山那麽長時日都無動靜,為何我一走便傳出來了消息,這裏邊恐有詐,我需要見你那暗衛親自盤問。”
白衣男子自是了解他的脾性,早知曉他會有此一說,遂今日特意把通報之人帶上了,這會賀元忠說要見他,他隻拍了拍掌,一個人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屏風後的男子矮如侏儒,粗眉大眼塌方鼻梁,樣貌醜陋無任何可取之處,賀元忠見此微微蹙眉,懷疑的看向白衣男子。
如此模樣的一個人怎麽當暗衛?
“此人是練了特殊功法這才成了如此模樣,醜是醜了些但身手了得,你莫要小瞧於他。”白衣男子解釋。
賀元忠這才稍稍散去猜疑,上前盤問於他:“剛才你家主子的話你也聽見了,我問你,你在何處見到的那人,他衣著樣貌年紀可有看清,那信物長什麽模樣,你可有確認過,對方最後去了哪裏。”
他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那侏儒男人卻絲毫不慌,他抱拳嘿嘿一笑信口拈來道:“巫山豐登米莊,對方約莫十四年紀,生鳳眼星目潘安之貌,著布衣穿草鞋做貧民打扮,腰間信物隻三指寬,通體黝黑篆刻麒麟之紋印,小人特靠近辨認過,的確為皇室紋印,對方買了米後回到了巫山上一個院子裏,院中還有兩個老者,似是一家三口。”
見他回答的這般順暢賀元忠麵色沉了下來,語氣不善目光如炬審視著他:“時隔多日,你為何還記得這般清楚。”
他目如餓狼,危險陰冷,那侏儒終是露出了點恐懼之色小心回道:“小人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且小人按主子命令四處尋人,若沒點特殊本事如何能得主子信賴,擔此重任。”
賀元忠瞧他麵有懼色且所述之言皆條理清晰心頭最後一絲疑竇也散了去,終歸是自己人的暗衛,他信得過,且不論他所言真假,巫山他都必須去,寧殺錯不放過,絕不能叫那人活著回到京都。
“我今夜就出城趕往巫山,白兄你的暗衛皆調配於我。”賀元忠朝那白衣男子朗聲道。
白衣男子點點頭讚同他:“此事確實拖不得了,此次前往巫山不論那人是與否,你都不能留活口,可明白。”
“我自是知曉。”賀元忠咬牙,扶案之掌青筋畢露:“那老不死的這麽多年都不死心,千方百計尋那孽種,若非母妃大意,怎能叫他逃了,如今父皇登基大權在握,絲毫不顧母妃之感受竟大肆尋找那孽種,我定要先他一步,把那孽種斬殺於劍下,叫他也嚐嚐我母妃的痛不欲生。”
白衣男子瞧著他那恨意滔天的狠毒模樣勾唇一笑,拍上他的肩膀輕聲道:“我自是相信你的,以你的謀略絕對會成為最厲害的君主,你放手去吧,你要知曉,不論如何我白家永遠支持你。”
賀元忠感激看了眼那白衣男子,重重點了點頭,待賀元忠走後他執筆寫出一封密信經由特殊手法處理了才叫人遞了出去。
這天下顧家坐的時間太長了,縱使是要易主,也絕不會再是顧家人。
經由這三皇子的手除掉那最大的隱患,接下來的幾位皇子便不足為懼。
白衣男子起身推開身後軒窗,入耳一片樂器觥籌之聲,俯身望去,異域舞姬正在台上翩翩起舞,輕紗薄錦若隱若現間可見誘人春色。
四周男子無不麵露癡迷,心神**漾,白衣男子冷笑一聲拿起手邊烈酒仰頭灌下,然後哈哈哈大笑起來:“快了,很快這天下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這美人,這美酒皆是我的!”
“癡人說夢。”
隔壁屋子內一頭戴鬥笠者正隱在暗中譏笑這旁邊人的狂妄自大,他如鬼魅出現於暗中,消失於窗幔晃動間,直到他消失,那白衣男子還在喝著烈酒放著豪言壯語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