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學
“來人。”趙宗珩轉眸道:“把慈安宮鎖了,太後娘娘需得靜養,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擾。”
“……”
趙宗珩這話語落下,殿內所有人都跟著驚了。
這哪裏是靜養?
這分明是軟禁啊!
崔太後臉色發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趙宗珩道:“皇上這是何意?哀家是天慶國的太後!”
“是天慶國的太後不錯。”趙宗珩眸色平靜,未曾有半點波瀾低聲道:“是朕允你做這個太後,你應該清楚。”
這等話語說出,殿內所有人呼吸都嚇停了,生怕下一秒就從皇帝口中聽到把太後罷黜的話語,這可真是太嚇人了!!!
崔太後張了張口,看著眼前這姿態冷然毫無半點情緒起伏的帝王,他就像個無情無心的人,從不在乎溫情冷暖,她不敢張狂,不敢放肆。
她怕,怕她這個得來不易的太後之後離她而去。
趙宗珩伸手拉住了司寧池的手,再未曾看崔太後一眼轉身離去了。
崔太後看著二人交握的手突然瞳孔一縮,滿目皆是震驚錯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剛剛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皇上主動牽住皇後的手的?
他……
崔太後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滿臉頹然的跌坐在地。
“太後娘娘!”旁邊伺候的嬤嬤這才像是得救了似的,連滾帶爬的衝上來扶住了崔太後。
“原來他是有情的……”崔太後淒厲發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麵目猙獰哈哈大笑道:“他非是冷血之輩啊哈哈!”
“太後娘娘?”伺候的嬤嬤瞧著崔太後這模樣心裏發怵,亦是不知所措,每次皇上與太後相見總會是如此模樣。
慈安宮門前,司寧池親眼見著那巨大的鐵鏈鎖住了慈安宮的宮門,都有些大為震懾,這裏頭住的好歹是太後啊?
趙宗珩垂眸看著神色閃爍的司寧池:“想什麽?”
司寧池抿唇低頭:“臣妾知錯了。”
“錯在何處?”趙宗珩瞧著她那矯揉造作的姿態有些想笑,明明膽子大的很,如此乖張恣意,偏偏要做出這副可憐模樣來。
“臣妾不該擅作主張為太後娘娘尋醫治病……”司寧池瞄了一眼趙宗珩的臉色,企圖看出點什麽來。
“嗯。”趙宗珩神色淡漠。
“既是錯了,就罰皇後今日侍奉君側,伺候筆墨。”趙宗珩說完轉身坐上龍輦,打算辯解準備裝白蓮花的司寧池戲都沒演完,就聽趙宗珩這話頓時傻眼了。
真罰啊?
她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沒動。
趙宗珩敲了敲龍輦:“還不上來?”
司寧池瞧著眼前龍輦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認命似的上前坐在了趙宗珩的身側位置,帝後同乘朝著宣明殿遠去。
龍輦邊隨聖駕的禦前侍衛瞧著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王成祥更是暗暗吸氣,他果真是賭對了!
司寧池與皇上同坐龍輦招搖過市的去了宣明殿,她打量著殿內裝潢極為清雅,除了字畫書冊再無他物,龍案邊堆滿了折子,桌上還有攤開的奏折尚未處理完畢。
不難看出,趙宗珩敢去慈安宮當是走的很急吧?
司寧池略有些狐疑的看了趙宗珩一眼,便見他已經撩袍坐下,指了指旁邊的小墊子道:“皇後就在伺候侍奉即可。”
“……”司寧池委委屈屈的張了張口,見他已經不理會自己低頭看折子,她也不敢吱聲了。
趙宗珩處理政務很認真,似乎全然不當她存在這裏,朱筆勾畫書寫偶爾皺眉,卻也不見有何明顯的態度,剛來還有些新奇,枯坐一會兒她就坐不住了。
磨了兩下磨就放下了,一雙眼四處飄去,最後伸手拿起桌邊堆著的折子看了起來。
“後宮不得幹政。”冷不丁趙宗珩的聲音響起,嚇的司寧池慌忙坐直了身軀。
“……就隨便看看。”司寧池委委屈屈的說道。
“無趣?”趙宗珩放下朱筆,瞧著她坐立不安的樣子挑眉道。
“沒有,隻是覺得皇上日日如此,真是辛苦。”司寧池連忙搖頭,她可還記得自己是被罰來這裏的。
趙宗珩瞧著她看了兩眼,低眉喚道:“王成祥。”
王成祥正貼著門聽裏麵的動靜呢,聽到喚聲連忙理了理衣袖躬身入內:“奴才在。”
趙宗珩翻著折子道:“皇後累了,帶皇後去偏殿歇著。”
“是。”王成祥飛快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連忙低聲應下。
“謝皇上,皇上真好!”司寧池眸色一亮,霎時眉開眼笑俯身拜謝。
樂顛顛的跟著王成祥去休息去了,趙宗珩從折子裏抬起頭,看著司寧池腳步歡快離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彎唇露出笑,像是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幾分。
偏殿留有床榻,是給皇上偶爾小憩休息的,這裏日日都有人打掃的幹幹淨淨,隻是皇上素來勤勉,哪怕是累了也隻是撐著腦袋閉眼坐一會兒,很少有在這安心歇下的時候。
司寧池倒是不客氣,本就坐著那屁大點的墊子坐累了,這會兒看到了直接就躺倒了……
王成祥躬身笑著:“那奴才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若是有事盡管叫羅錦。”
王成祥拉著羅錦道:“這是奴才的徒弟,人不笨腦子靈光呢。”
“娘娘若是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他,奴才還得去皇上跟前伺候,就不打擾娘娘了。”王成祥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羅錦的腦袋道:“你好好跟著皇後娘娘學學。”
“是,奴才一定唯皇後娘娘馬首是瞻!”羅錦哪能不知道,這是師父給他的機會,連忙跪地叩首拜道。
“起來吧。”司寧池瞧著那垂著頭一臉恭賀姿態的羅錦笑了笑道:“本宮對你倒是有些印象。”
“上回那位采女是賞給你了吧?”司寧池挑眉笑著,看著羅錦隨口詢問道:“她可還聽話?”
羅錦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她說的人是那個叫裘姬的女人。
他抬眸看了一眼司寧池的臉色,低頭說道:“奴才許是沒那個福氣,那個女人幾次想跑,奴才讓人關在了屋子裏,已是幾天沒去看了。”